第40节
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抓住杨钺的胳膊问:“杨小爷,您认真的?”
“你说呢?”
滕安之心跳加速,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就踏进了杨钺的陷阱中,可现在叫人撤回还来得及吗?
他大张旗鼓地派人在码头装粮运粮,一查就能查到, 而他是三皇子的人,这一点也有不少人知道。
他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误,而且是被一个他从来不放在眼里的人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杨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别紧张,干都干了,又没什么损失,大皇子未必能知道是我们干的。”
滕安之拍开他的手,咬牙切齿道:“他是查不出您,但我可是逃不掉的。”
“放心,我有安排,我若是要害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更不会直白地告诉你这些。”
“恕我愚昧,不明白杨小爷到底想做什么!”
杨钺“刷”地打开他的扇子,挺起胸膛说:“很明显,我想挖三皇子的墙脚啊!”
下毒
腾安之无言以对,他居然信了,杨钺到底看上他哪里了?
“杨小爷和三皇子有仇?”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杨钺挖墙脚的理由。
“没仇,甚至可能还可以结盟。”杨钺恢复正经模样,认真地说:“我说过的,我们可以合作,不仅限于做生意。”
“比如呢?”
“比如我偷了大皇子的粮,不就等于帮了三皇子的大忙了吗?”
腾安之不敢轻易信他,反驳道:“您开玩笑,三皇子与大皇子兄友弟恭。”
杨钺自顾自地继续说:“你们想法都错了,以为大皇子不构成威胁,只顾和四皇子斗有什么用,斗个两败俱伤,最后得意的只会是大皇子,他无才不无才的,也不妨碍他做个现成的渔翁啊!”
杨钺举着他的扇子摇了摇,大冷天的刮出一阵冷风,把腾安之的脑袋也扇清醒了。
原来杨六郎还有这么深沉的心思和算计,他到底还藏了多少?
“我不明白,杨小爷怎么会参与到夺嫡中,杨家真的肯帮三皇子?”如果是这样,三皇子还斗什么?
杨钺嘲笑他,“你想的美!我仅代表个人,与杨家无关,至于原因也简单,我看四皇子不顺眼!”
“哦?你们不是关系很好?”
“我与赵殷晟从前的关系也很好啊,但现在我们绝交了,而四皇子居然帮他教训我,他们才是沾亲带故的兄弟,我算什么?”杨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狭隘心胸,“我看他们不顺眼,想让他们倒霉。”
这个理由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太牵强,但是从杨六郎口中说出来,莫名的让人觉得可信。
腾安之已经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了,头疼地问:“那敢问杨小爷,卖粮的事后续如何处理?”
“你只要安心做买卖就是了,其他的交给我,就算大皇子知道是我偷了他的粮,他能奈我何?他敢把这件事捅出去吗?相反,我们手里还握着他私囤军需的把柄呢。”
滕安之很想知道他的消息来源,他们天天盯着中宫也没发现大皇子在青州囤了军需。
“您……”
杨钺摆摆手,不耐烦地说:“别您您您的,听着不舒服,我拿五爷当兄弟,你喊我老弟就行。”
腾安之嘴角抽了抽,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拿他当兄弟就是这样坑害他的?
“消息的来源就无可奉告了,你可以转告三皇子,让他适当的激化大皇子与四皇子的矛盾,皇室子弟哪来的兄友弟恭?”
杨钺说完准备走人了,天气这么好,他可以去郊外骑骑马,顺便见识一下什么庵什么庙的。
“哦,差点忘了,告诉三皇子,别成天盯着我大将军府,这京城里领兵权的又不止我一家,我家可没有适龄的女孩子可以结亲。”
杨钺背着手离开,腾安之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思一动,回去找三皇子传递消息。
杨钺骑着马儿跑出城,长戈很快追了上来,二话不说在前面带路。
“怎么越走越偏?这是去哪儿?”杨钺故意问道。
长戈笑道:“少爷不是想上山打猎吗?这边很少有人来,想必猎物很多,山上还有猎户修建的小木屋,来不及下山还能在山里过夜。”
杨钺看着眼前的山路,还没想好要不要去,懒洋洋地说:“大冷天的哪来的猎物,本少爷才不想被冻死在山里,回头。”
“您真不去了?”长戈倍感意外。
杨钺拉着缰绳问:“你安排的人怎么样了?”
“被那个姓孙的小子买去了,好像也是来了这边。”
杨钺眉头一皱,没好气地说:“他动作倒是快,不过他难道要把几个男人塞进尼姑庵?成何体统?”
他用力踢了一下马腹,骑着马儿继续上山,长戈早料到是这结果,甚至打发人去重修山上的小屋,也许未来一段时日他家少爷会喜欢上这里。
溪源庵里,惜月抱回来了一捆青菜,一小袋紫菜虾米,还有一块肉。
“还真买到了,就是贵了些,起码比山下贵一倍,这点东西收了我五百文钱。”惜月心疼地说。
邵芸琅不在乎这点钱,拿着食材看了几眼,觉得那块肉的颜色不太对。
“这是猪肉吗?”
“是啊,云山师父说,她能弄到的肉食也很少,只肯卖给我们这么一小块,下次想买要等后天了。”
邵芸琅自己精通厨艺,对食材有一定的认知,这块肉的颜色可不像是放久了的样子。
她拿起来闻了闻,又切了一小块下来,发现切下来的地方有点褐色的液体流出来。
惜月嫌弃道:“这也太恶心了,这肉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这还能吃吗?”
邵芸琅吩咐她把肉切小块些放在院子外,等一等再说。
冬天里虽然鸟兽不多,但也有野猫老鼠之类的,那些肉块很快就被一只橘色的野猫叼走了。
没多久,有人在外惊叫起来:“啊……怎么回事儿?怎么有野猫死在这里?”
邵芸琅主仆俩对视一眼冲了出去,果然在外头不远处看到了刚才那只野猫的尸体,嘴角有血迹,身前还有呕吐物。
惜月腿脚一软坐在地上,低声喃喃着:“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妇人嫌弃地退开几步,冲邵芸琅抱怨:“你这丫鬟好不顶事,居然被一只猫尸吓成这样。”
“它……死了?”邵芸琅看着她问。
“肯定死了,都这样了,不过也不用紧张,肯定是吃了庵里放的老鼠药毒死的,这种事很常见,这庵里老鼠才是一大害。”
邵芸琅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将惜月拖进院子,把门关好,然后跑进厨房里拿出剩余的肉。
惜月看到肉就吐了,不敢想象,如果她们吃了这个肉会怎样。
“姑娘?”惜月无助地看着她。
邵芸琅把肉用布包了,去洗了手,对她说:“别声张,傍晚再去问问云山有没有肉卖,如果她看到你神色如常,你就当没这回事,如果她看到你受到了惊吓,你就诈一诈她。
我们与她无冤无仇,她不可能要害我们,幕后黑手想要我的命,得先排除这庵里的人有没有鬼。”
这手段也不像是家里那两位的,邵芸琅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谁会想要她的性命。
我儿今日没来
她们一下午都没出门,午饭一口没吃,连喝水都要先用银簪试毒。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