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节
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用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把姜家和宗家都给算计了,报了当年的夺亲之仇。
你这招好狠!难道就不怕伤了阴鸷吗?!”
孟氏的一番话让姜暖暗吸凉气,她这个继母可真不是善茬儿,几句话就把锅甩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好在这之前,徐春君已经想到这点了,告诉姜暖该怎么做怎么说。
“从来都是人算不如天算,况且自始至终我也没有恨过天保,更没有恨过宗伯父宗伯母。”姜暖说,“这孩子宗家已然认下了,我有天大的本事,也设计不出天保的亲生子。
况且我若是没有证据,又怎敢说那话?你们之所以振振有词,不过是想着时过境迁,已无对证。
当年你们的事的确做得机密,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了便会有痕迹,就像你们说的咱们可以上公堂,不信查不出真相。”
“你少吓唬人!我们行得正走得直,有什么可怕的?你有什么证据尽管拿出来!”孟氏做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来。
“太太,你这样子真让我想起一个人。”姜暖忽然笑了,“你的亲侄女孟乔,还真有你的风范呢!”
孟乔的事人尽皆知,在她的真面目被揭穿之前,谁不以为她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
姜暖一句话便指向了孟家的家风,把孟氏气得牙痒痒。
她现在心里和姜印之是一样的想法,就不该把这个乡下丫头接来,否则哪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阿暖,你说的证据是什么?”宗夫人问。
疑心这东西一旦被勾起便会被无限放大,以前他们从没往这上头想。
可如今却觉得有些地方的确不太对劲。
比如姜晴当年回到娘家早产,他们宗家人当时都不在跟前。
等见到孩子的时候,已经是姜晴生产完三天了。
可是谁又能想到姜家会在这上头做文章呢?!
这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是谁都有勇气做的。
“宗伯母,我找到了几个人,让她们上来跟你细说吧!”姜暖对宗夫人说。
最先上来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婆子,她腿脚灵便,生着一双大眼睛。
虽然一看就是个下九流,但也应该是见过世面的。
她走上来,姜晴母女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这个人正是给姜晴接生的产婆。
“姜太太,姜二小姐,咱们又见了。”产婆说着福了一福。
“赫妈妈,姜暖找到了你,让你说什么?”孟氏紧盯着她问。
“自然是实话实说。”赫妈妈道,“姜夫人,纸是包不住火的,我劝您也老实说了吧!”
“胡说八道!”孟氏呵斥她,“今天你若是胆敢诬赖我,我绝不轻饶!”
“姜夫人,事情是咱们合伙做下的,到如今已经遮掩不住了。我一个老婆子只能实话实说,请求宽恕,别的我也没办法。”产婆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详细说来。”宗侯爷阴沉着脸,如果真的有人混淆他宗家血脉,他势必要追查到底!
“回宗侯爷的话,我老婆子是接生的,去年刚进九月,姜家人便把我请了过去。
说是他们家二小姐回娘家,眼看要生了,让我过去接生。”赫婆子一五一十说道,“老婆子我忙收拾了东西赶过去,当时姜夫人也在里头。
生了大半日,孩子总算生下来了,是位千金。我还没开口道喜,姜夫人就塞给了我两张银票。
告诉我对外要说生的是儿子,我也是财迷了心窍,就答应了。
剪完脐带,给孩子包裹好。我的事儿就算完了。得了赏钱出来,就再也没去过姜家。
后来听说贵府得了孙子,我便知道那孩子必然被调包了。”
“你说的是真的?!”宗侯爷的眼神儿都红了,他是武将出身,但对妇孺从来和蔼,可听说了这件事,不由得起了杀心。
他一发怒,姜晴只觉得胆寒。
他父亲姜印之是一介书生,发怒到顶点也不过是摔摔茶杯踹踹人。
和宗侯爷的杀气腾腾相比,简直不堪一提。
证人(二)
“姜夫人一共给了我八百两银子,让我离开京城,躲个几年。我于是回了老家,花二百两盖了房子,还给儿子讨了媳妇。
剩下的没动,预备着存起来做个养老钱,谁知事发了。”赫婆子垂头丧气地说。
霍家的人找上她,她敢不说实话?
只希望痛痛快快地交待了,宗家不再追究,就阿弥陀佛了。
说到底,她的罪也不算重,要不了命,又何况姜暖已经答应她,只要她肯痛痛快快地说实话,就替她跟宗家求情。
“你这死婆子,一定是被她收买了!”孟氏最擅长反咬一口,“你们这些三姑六婆,自然是谁有钱有势就傍着谁。”
“姜太太,你说这话可就亏了心了。你家二小姐生的那位千金,是我亲手接生的。
你非要我说生的是个哥儿,还拿银子堵我的嘴。”赫婆子道,“这到时候是要上公堂的,我敢撒谎吗?”
“只要银子给的够多,有什么谎不敢撒的?”孟氏冷笑,“我问你可有凭据?否则红口白牙的,黑白也只在你张口闭口之间罢了。”
“这……这我怎么敢撒谎啊?!借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呐!”赫婆子急得脸通红。
孟氏心中却得意,赫婆子颠来倒去的只是说自己不敢撒谎,明摆着她没有证据。
自己本也不曾落把柄在她手上。
“你不敢撒谎?那为什么说当初撒了谎呢?”孟氏逼问她,“上公堂最好,到时候把你们这些诬赖官眷贵妇的奸恶货色都治重罪!”
“霍夫人……”赫婆子望着姜暖求助。
“你先下去吧!”姜暖对她说,“你只记得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说真话就是了。”
“宗伯父,宗伯母,第二批有几个证人,让她们一起上来吧。”姜暖说。
“好。”宗家夫妇点头。
这次上来了十几个人,七八个妇人,还有五六个孩子。
除了两个婆子外,其他妇人年纪都不大。
六个孩子,其中五个女孩,都跟兴哥儿差不多大。
只有一个妇人领着的孩子大一些,三岁左右,是个男孩。
这些人一看即出身贫苦,到了这里一个个儿的头都不敢抬,行礼问安也只是含含糊糊,不敢高声。
“田妈妈、丛妈妈,你们先说。”姜暖对着那两个婆子道。
“回夫人的话,是这么回事,去年的七月间,有人找到我们两个,让我们到城外的一个院子去给人做饭洗衣。
到了那儿就见六七个大肚子的妇人都在那里,一人占着一间房。
我们两个平时就专管伺候她们,还另外有人负责看守。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可人家雇主不让多问,我们也就不好多嘴。
赶到九月里的一天,有人拿了药,让我们先熬了三碗,给三个妇人喝下去。
没过一会儿她们就都肚子疼,要生了。
请了接生婆来,生下来三个女孩。随即这三个妇人连同孩子便被带走了,去了哪里我们也并不知道。
第二日又熬了药,给剩下的几个人喝,这一回只有她生了个儿子。”婆子指着那个领着大一点孩子的妇人说,“随后这几个人也被送走了,但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