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节
就算霍恬平时为人正直,可谁又能保证他不欺暗室呢?
既然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何况他位高权重,男人们总是难免会一时冲动。
姜暖于是便叫万妈妈去把双怜叫来,自己好好问问她。
没一会儿双怜便被带了来,姜暖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颈下还有一道骇的红痕。
心里也不由得吃惊,这万一出了人命,必然会有人拿这个来做文章。
霍恬的声望地位都极高,可是高处不胜寒这句话也不是骗人的。
谁知道背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一旦出了事,必然有人把这当把柄。
别的不说只要造些谣言出来,就够让人不胜其烦了。
双怜进来跪在地上也不说话,姜暖问她:“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寻短见?”
但双怜却一声不吭,不管姜暖怎么问,她除了默默垂泪一个字也不肯说。
“双怜,你要是这个样子,这府里也没办法留你了。”万妈妈道,“做下人的,第一要紧的就是得守规矩。
主子问话,岂是你不想答就不答的?你这样子,不是招夫人生气吗?”
可不管万妈妈怎么说,双怜就是一声不吭。
这时霍恬也回来了,将软姜暖便把他拉到一旁,把双怜寻死的事说了。
然后问他:“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我们怎么问她都不说话。有人疑心是你把她怎么着了。”
“那你可信吗?”霍恬问。
“我信什么?我当然信你。”姜暖道,“若是你真把她怎么着了,也必然会跟我说的。大可不必藏着掖着,我又说不能把你怎样。”
霍恬于是便简短地说了昨晚上的事,又说:“本来我也是要同你说的,把她早早的打发了。只是我早上起来的时候,你还没睡醒,就想着送了人回来再跟你说。没料到,竟然已经闹成这般了。”
“没想到她竟然对你存着这样的心思,”姜暖摇头道,“可她和一般的下人不一样,若是换成别人,随便给几两银子打发了也就是了。
毕竟她是福伯的孙女,若是太绝情,只怕说不过去。何况传扬出去,对公爷你的名声有损是真的。”
留不得
随后姜暖又过来对双怜说:“公爷并没有欺负你,也没有打骂你。
你这么闹,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想要给公爷做妾,可公爷不愿意,你也不能变着法儿地逼迫我们。
越是这样,我们就越得远着你了。也许你现在心思乱,一时还不得个主意。
我也不催你,叫她们把你带下去,好生照看着。
什么时候你想好了,什么时候告诉我你的打算。放心,我不会仗势欺人。
千不看万不看,也要看福伯的面子。”
双怜的身份不同于一般下人,如今她这个样子让姜暖颇感觉到像是豆腐掉进了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
叫人把双怜带出去以后,姜暖也和万妈妈桑妈妈一起商量着,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叫她留下来是万万不可能了,她既然存了这个心思,不说以后还会怎么样,单是看着她也难免尴尬。”姜暖叹了口气说,“可也不能让人觉得咱们忘恩负义,就算福伯如今不在了,也要把双怜安置妥当,才算对得起他。”
“我说这双怜之前为什么说要把她许给韦玉,她不答应呢。
怪不得看不上韦玉,原来是想给公爷做小。若说有这样的心思,也不能全怪她,这人么,总是多少有些私心的。
可也不能拿死吓唬主子,这成了什么了?
看来她原先那些好都是装出来的,这丫头心思不正!
难怪韦玉早就看不上她,这孩子的眼睛比咱们都毒。”
“我可得叫人把她看好了,免得她再寻死觅活的。大正月里的闹得家宅不宁可像什么样子!”万妈妈也很不喜双怜。
如果真是霍恬把她怎么样了,绝不可能丢开不管。
就算是姜暖不愿意,也得忍着气,给她个名分。
可如今呢,她是勾搭男主子不成,回头就以死相胁迫。
这不是脸面不脸面的事,而是心术不正。
“夫人,这事儿急不得。连卖菜的都知道,上赶着不是买卖。
这两天也不必问她了,倒像是咱们怕她似的。好吃好喝地待承着她,在房里关个十天半个月的。
等她老实了,心里的主意也拿定了,再问她想要怎么办。
她呢,若是个识相的,认个错儿出府去!咱们也不差多给她一些银子。
若还是牛心左性不肯回头,那也容易。把她送回她舅舅家去,也算是物归原主,人归原处。”万妈妈说。
“她是从舅舅家跑出来的,若还是送回去,必然落不着什么好。
她虽然有可恶的地方,可咱们也不能反手害她。到什么时候也得顾及着公爷的身份和名声。”姜暖当然要时时处处为霍恬着想。
“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留在跟前了。”桑妈妈道,“一会儿我去劝劝她,她但凡还有点良心,就不该再闹下去。”
万妈妈也说:“回头我把几个管事的媳妇都叫到跟前,把这事儿跟她们说说。
也免得下头的人胡乱猜测议论,时间久了还指不定编出什么样的话来呢!
她一个双怜,死不足惜,咱们公爷的名声可不能有损。”
她们两个出去没一会儿,宫里的太监过来传话。
说岑昭仪请定北公夫人明日进宫去叙话。
姜暖也的确有些日子没进宫去探望岑云初了,知道她既然宣了自己,必然也宣了徐春君的。
于是派了家里下人到郑家去问问,是不是也有这事,然后两个人明天约齐了好进宫去。
第二天进了宫,姜暖才发现岑云初竟然换了寝殿,不在原来的宫里住了。
徐春君多少能猜着些,她却是毫不知情。
进来后岑云初屏退了左右,方才把前些时候发生的事说了。
听得徐春君和姜暖都捏了把汗,又伤感扶岚殒命。
“看来皇后是急了,”徐春君说,“想必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到了她,你怀的多半是个皇子。
太医诊脉的时候应该能看个大概,皇后自然也就知道了。”
“再有两个月我就要生了,只怕生出来只会更不得太平。”岑云初轻叹,“单是我自己的时候从未怕过,如今添了这么个累赘,不免束手束脚。”
“娘娘生产的时候可叫娘家的女眷进宫来陪着,这是旧例。
况且有自家人在跟前,总是心里更踏实。”徐春君说。
“我也想过了,我母亲本就体弱多病,哪还敢让她进宫来?到时候我还没怎么样,她必定先受不住了。
我祖母年纪大了,也折腾不得。我婶母如今也病着,虽然有几个嫂嫂,但不是孩子太小,就是有了身孕。
这生孩子不折腾个一天一夜怕是都不行,她们谁也没法儿在宫里待那么久。”岑云初对娘家的情形了如指掌,女眷实在不多,且都不堪用。
“但娘娘身边没有人是不成的,如果不嫌弃的话,到时候就让圣上传一道旨意,让我进来。”徐春君自告奋勇。
“还有我,还有我。”姜暖也忙说。
“你又有了身孕,可折腾不得。”岑云初摇头。
“我就坐在旁边陪着你,有什么折腾不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