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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陈厝脸也绷不太住,他本来就是嬉皮笑脸不记仇的性格,冷着人这么长时间已经够受了,就是心里有个疙瘩下不去罢了。

他挠挠头:“那回去吧。”

瞿清白回头看了眼:“我没有看错的话,那是……”

陈厝道:“是那个小镇。”

瞿清白满脸不可思议,有种活在梦里的感觉:“真是不知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啊。”

走了一会,眼见三辆车都在前面了,瞿清白忽然低声道:“陈厝,在井底的时候,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怕你一不留神,就走差了。”

陈厝心里一软,也说:“我当然知道你为我好。”

只是……

只是什么,俩人谁也没说出来。

微妙的气氛在他们见到祁景的时候完全被打破了,陈厝恢复了那副不着调的样子,把瞿清白一揽:“看见没有?说谁没有人抱了?”

祁景哼了一声:“幼稚。”

陈厝看了看周围:“咦?你的江隐去哪了?这抱一下换三天碰不到一根头发丝的买卖,太划算了。”

祁景牙根一痒:“你……”

陈厝一摆手,制止了他:“而我呢,我就不一样了,我不仅能抱,我还能背能搂能扛能摸能亲,看着——”他就一把把瞿清白捞着膝弯抱了起来,“公主抱!”

瞿清白吓了一跳,他完全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一脸懵逼的搂住陈厝的脖子维持平衡:“不是,你吃错药了吧!”

“吃也吃的是能让你性福的药,乖乖!”

“啊???”

陈厝蹲下来扎了个马步,猛的一用力,又把瞿清白扛了起来,在祁景面前转圈圈:“看见没有,还能花样抱!”

瞿清白胃被他肩膀顶着,头朝着下面被转的头晕眼花,用力捶陈厝的背:“你有病!你有病!放我下来!”

祁景都忍不住笑了:“煞笔!”

这边闹的动静被那边抽烟的孔寅和魏丘看到了,孔寅淡淡一笑:“年轻真好。”

魏丘看了他一眼,虽然脸上有道疤,一只眼睛还是那种可怖的灰色,孔寅还是看起来像个文化人。烟递过去的时候,魏丘原以为他要说一句“有辱斯文”拒绝,谁知被接了过去,轻车熟路的点上了。

他移开目光:“刚才那小子晕过去的时候,你卜了一卦,看到什么没有?”

孔寅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魏丘嗨了一声:“没意思!我就不爱和你们文化人相处,弯弯绕绕的太多,相处起来可累挺。”

孔寅道:“难道只有文化人心思多?”他吐出一口烟来,“你为什么而来?”

魏丘深深吸了口烟,把烟屁股丢到地上,用力碾了碾:“为什么?当然为钱!”

他压低了声音道:“我告诉你,老子就是来发财的,你们那些斗来斗去的事,我一点也不感兴趣,这些大佬我谁都惹不起,拿了钱就走,没别的!”

孔寅略笑了笑,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

上车前,白五爷走了过来,说:“我和阿泽他们一个车吧。”

老板有命不得不从,还是姐妹花之一的开车,白五爷坐在前面,也能坐下,就是不那么宽敞,车里的气氛也有些许压抑。

白五爷倒是很想聊天的样子:“阿泽,这次之后有什么打算?”

祁景心里一动,再看向江隐,就听他道:“能过了这关再说。”

白五爷道:“怎么了?一点也不干脆,你以前可没这么优柔寡断的。”

一个又一个,都在说他的从前,江隐却感觉不出他自己有什么变化。

“我呢,是想让你回白家待一段时间。这么多年了,那怎么也算你的家,你待了五年,难道一点也不想?”

江隐沉默不语。

白五爷沉默了一下,笑道:“不想家,人也不想吗?”

祁景一愣,眉间立刻浮现出些怒意,这老王八当着他的面耍什么流氓呢?

江隐的胳膊有意无意的挡在了他身前。

白五爷接着道:“何况,这么多年了,你身上那个东西,也该修修补补了,不然……”

江隐又快又急的打断了他:“别说这个!”

白五爷从后视镜看了后座一眼,笑道:“好了,不说就不说。”他随口似的说,“我还以为能在他们面前说呢。”

祁景知道他故意在激他,还是被激到了,他凑近江隐的耳边,冷飕飕的说:“你究竟还有多少小秘密?”

江隐道:“一千零一个。”

祁景有些震惊的扭头看他,极近的距离里,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倒影出了他的脸,江隐恍惚了一下,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他变了。

第一百五十四夜

忽然,前面开车的于晓说道:“五爷,您看。”

所有人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祁景心里又是一咯噔,好像永无止境不停循环的噩梦,浓浓的白色雾气又出现了。

瞿清白低声道:“不可能啊,食梦貘不是已经……”

陈厝道:“万一它现在还在呢?”他也迷惑不解,“这家伙和我们是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总缠着我们?”

祁景也奇怪,他们从九四年回到了现在,难道食梦貘也跟过来了?

白五爷道:“让他们都停车。”

于晓拿对讲器复述了一遍,过了一会,车上的人都陆陆续续的下来了。天边渐暗,白雾像天边垂落到地上的云。

魏丘说:“这是通向江家所在的青县唯一的路吧?”

孔寅点头:“这雾有点邪门,说不定之前几波人就是在这里失踪的。”

白五爷在众人的注视下,决定道:“在这歇一宿,静观其变。”

他们又开始把东西搬上搬下,一起安营扎寨,分帐篷,再把睡袋铺里面,这么一通来来回回的折腾,风餐露宿,连祁景都觉出些疲惫来了。

余老四和他一起扎帐篷,看他的样子,了然的笑道:“小子,累了吧?干这行就是这样,你还嫩得很呢。”

祁景耷拉着眼皮:“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余老四和他拌嘴:“比你强就得意。”

祁景看了眼远处的江隐,他也在干活,脸上一点疲态也没有:“你别欺负我入行晚,有本事就和他比比。”

余老四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江隐,脸上立刻别扭起来了:“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他?哼,他算什么。”话到最后声又小下去了。

祁景听了就不乐意:“江隐怎么了?江隐哪不好,你倒说了让我听听。”

余老四讥讽道:“哪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喜欢偷东西。”

祁景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家伙还在纠结江隐学了他们余家功夫的事了。那强化肌肉力量的方法,据说是余家的家传绝学。

“江隐说了,他没有偷,他就是看了两遍,就学会了。”

余老四道:“你信他?哪有人看了两遍就学会的!我们余家功夫又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假模假式的,那内外兼修的法子,怎么可能看两眼就学会了?就是齐流木也没什么神。”

祁景说:“江隐是什么人?你做不到,不代表他做不到。”

余老四不屑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以为他又是什么风光霁月万中无一的好人?我告诉你,这人早在白家的时候,风评就极差。”

祁景听不得他这么说江隐:“你胡咧咧什么呢?什么风评不风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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