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她轻手轻脚来到床头柜前,打开里面的抽屉,果然找到了医药箱。
里面除了有日常药品,还有碘伏、酒精、消毒湿巾、纱布和绷带之类的,以桃看着这些东西松了口气,看来可以给四叔重新包扎伤口了。
季宗良怀里抱着一只玩偶,脸埋在枕头里,睡的很沉,这只玩偶还是上次以桃从老家带来的,她认床,每次来西山都睡不着,自从带回这只玩偶就好多了,季宗良之前在乌古见过,刚刚快要睡着的时候,在这只小兔子身上闻到了桃桃的味道,于是抱在怀里,一秒入了梦乡。
真的是累倒了,本来身子就虚弱,下了飞机也没休息,片刻不停赶来西山,乔冉劝他先去医院检查检查,他也不听,就为了能早点见到他的桃桃,甚至后遗症导致的神经灼痛也顾不得,抽的香烟里面都带了吗啡。
枕头湿了一大片,额头渗出的虚汗,好像怎么流也流不完。
他太虚弱了。
以桃没有叫醒他,蹲在床边,亲手剪开他背上的绷带,借着月光,掀开最后一层纱布,密密麻麻的针线顿时震惊了她!
想过会很严重,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像是七八只蜈蚣在背上爬,令人震撼,令人头皮发麻,手指颤抖地抚过,密密麻麻的全是钢针缝的线,在苍白的皮肤上纵横交错,好像一张可怕的蛛网。
朦胧的视线下,四爷恬淡的睡颜是那样安祥,在他脸上,完全寻觅不到一点痛苦,他不痛吗?他真的不痛吗?这么多的伤口和针线,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以桃收回双手,突然间,紧紧捂住噙满热泪的脸颊。
“四叔,我虽然讨厌你骗我,对我撒谎,隐瞒你的行程,不联系我……桩桩件件,都是我在意的,无法接受的,但是看到你受伤,想象你曾经历过的痛苦,我却又比任何时候都难过。
比我发现你欺骗我的时候难过,比你不理我的时候难过,我宁愿,宁愿你是真的陪美女在海岛上吃喝玩乐……也不想你像现在这样,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我面前,以为你不说,便能让一切痛苦和绝望独自承受。”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四叔……”
重新包扎好伤口,把被子盖好,以桃扶着床沿站起来,腿都麻了,差点没有站稳,可偏偏有人还在拉她的手,
季宗良闭着眼睛,嘴里含含糊糊地念着,“不要走……”
“不要离开……”
以桃愣了一下,趴下观察他的睫毛,是熟睡中沉稳起伏的节奏,他没醒,也不是装的,是睡梦中下意识拉住了她的手,说出了那样的话。
“别走……不许走……”
以桃用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头,“好,我不走。”
干脆把药箱放在地上,腾出一点空间,以桃整了整被子,盘腿坐好,俯身趴在床边,任他死死将手握牢,额头顶着额头,就这样睡在了他身边。
“晚安,四叔,我陪着你。”
“今晚就好好睡吧,但是明天,一定要给我解释清楚哦。”
“我不是小孩子了,其实……”以桃若有所思地顿了顿,握在掌心里的指甲轻轻挠了挠他手心的肉肉,她没再继续说下去,反而是盯着近在咫尺的睡颜笑了笑,“没事儿。”
她亲了亲四叔的额头,“睡吧。”
没多会儿,以桃也趴在床边睡着了。
后半夜的时候,季宗良醒了,刚一睁开眼睛,就感受到了额头轻轻呼打着的热气,扭过头,小家伙紧贴着他的脸颊,烟霞盛开的一张小脸,睡的正香。
盘腿坐在地板上,一手枕在脸下,瘦瘦小小的一团,乖巧的让人心疼。
季宗良起身将她抱上了床。
掀开被子,圈进自己怀里,重新把被子盖上,两个人,一只枕头,紧紧拥在一起,他低头吻她,动情凝视着她,连眼睛都不舍得眨。
早晨七点多钟,季宗良迷迷糊糊醒过来,怀里的小家伙却还在睡,红扑扑的脸蛋往他胸口贴,他浅浅啄吻着她唇角,没敢吵醒她,又有点心痒,手指挑进内裤,在花蕊处捻了捻,察觉小孩表情有了变化,耳根越来越烫时,才不舍抽出,放在舌尖舔掉。
突然也有些后悔,昨晚没有克制住,估计小孩儿也累坏了。
季宗良翻身坐起,摸出手机看了看,一水的未接来电,心烦扔到一边,和桃桃在一起的时候,他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管。
门外传来脚步声,季宗良盯着门缝看了两眼,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回头看了桃桃一眼,还在睡着,怕把她吵醒,季宗良随意提上裤子,腰带也没扎,衬衫也没穿,光着身子走到门前。
伸手解锁,开了门。
张妈双手端着托盘,房门敞开的那一刻,看到迎面站在眼前的四爷,一瞬间像被雷电击中一般!脸上的笑容立刻烟消云散!
托盘“啪啪啪啪”地在剧烈震颤的手中晃荡,上面的柠檬水都快洒了一半。
人不仅傻了,甚至差一点就吓得背过气去。
“她还在睡,给我吧。”季宗良面不改色地接过托盘,转身关上了房门。
作者有话说:
要加速剧情了!以后改十点更吧,省的九点总是更的不及时。哎~感谢在2023-11-09 21:23:36~2023-11-10 21:4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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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吓 毕业后想过和四叔结婚吗?
以桃听到动静, 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睛,大脑还没开始运作,也没意识到刚刚有人来过。
她歪过头, 伸了个懒腰, 被子滑下来的瞬间又提了上去,看着不着一物的身子,意识才渐渐回笼,欸?她怎么在床上?
光影浮动中,四叔的身影从她身边走过。
“四叔?你醒了?你在干什么……”
托盘放下,季宗良到床边坐好,伸手缕了缕小孩儿额前的乱毛儿,一丝丝抚顺,指尖轻盈, 嘴角也弯着,“四叔去给桃桃拿了温水,起来喝?”
“啊……”以桃皱眉头, “你出去了呀?”
“放心, 没被人看到。”季宗良将她拉起来, 一手揽着腰,侧身将杯子拿过来,温热的蜂蜜柠檬水递到她嘴边, “喝一点?”
早起喉咙干,连嘴唇都发涩,喝点蜂蜜水最舒服,还是张妈想的周到。
以桃喝了一点。
这个时候似乎才彻底清醒过来, 喝完, 轻轻握着他手腕, 抬头望着他,“四叔,你好点了吗?”
“好了。”季宗良用拇指指腹擦掉她嘴角的水渍,说的也轻巧,“从见到桃子的第一眼,就好了。”
“那是……枪伤吗?”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害怕是这个答案,不敢问出口,可还是要问出口。
她好想知道,四叔到底是怎么受得伤,离开她的这些天,他到底去做了什么?
季宗良笑了笑,让她先起床,“先去吃饭,吃过饭到半山等我,四叔带你回家。”回他们自己的家。
以桃知道,回去后,一切答案就都揭晓了。
现在确实也不是谈话的时候,尤其她的房间,一会儿就该有佣人进来打扫了,以桃点点头,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