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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

无所事事却超级消磨精力的一天过去后,林循木着脸,给程孟打了个电话。

程记者还在补觉,声音里带着被她吵醒的恼怒:“干嘛,这才一天不见,这么想我吗?”

她俩这工作性质都挺日夜颠倒的,动不动还能抽空打个电话聚个会,真的可以说是革命友谊了。

林循听出她很困,长话短说道:“问你件事,你昨天说的……那个生理反应,通常会持续多久?”

程孟半醒半梦听到个限制级词汇,耳朵噌地竖起来:“艹,什么生理反应?这才过去一夜,你都有生理反应了?昨晚带男人回家了?这么刺激?”

“……”

林循觉得这个电话,也不是非要打。

但她毕竟还未解惑,只好忍气吞声,耐着性子解释:“我是指你昨天吃饭的时候说的,听觉是一种生理反应,听到喜欢的声音会脸红心跳,忍不住傻笑之类的……”

她有点说不下去,咳了两声含糊其辞道:“……反正就是说,这些症状通常会持续多久?”

程孟顿了一会儿,突然拖腔带调地“哦”了一声,不答反问:“我们家林老板开窍了?是谁啊,哪位大大让我们家旱了这么多年的铁树都开了花?音频发我,让我也跟着刺激刺激呗?”

“……”

林循没好意思说对方是沈郁,古井无波地直言道:“你要是想嘲笑我,尽管来,我是不会被你笑到的。”

程孟“嘿嘿”笑了两声,没再惹她,想了想说道:“嗯,怎么说呢,这也得分情况。”

“什么情况?”

“你记不记得我高二有一次突然请病假没来上学?”

林循回忆了一会儿,点点头:“嗯,有点印象。”

她还记得当时程孟请病假的理由,说是得了重感冒。

结果第二天来了之后,人倒是精神的很,就是脑子好像不太好,茶不思饭不想的,说话也没个回应。

电话那头,程孟托着腮,满眼粉红泡泡地回忆起自己少女时期第一次被某个声音击中的场景:“那个大大是当时的古风翻唱圈头牌,我那会儿不是在网上混翻唱社团嘛,然后有一次就有幸跟他合作了一首歌,当然啦,是有很多人唱的,我只有两句歌词。然后——”

“——那天我们一群人就开了yy连麦对词,我至今都记得他开嗓的时候,我整个人像是掉进了蜜罐里……我那天晚上睡觉后刷他的音频刷到凌晨,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一直傻乐,我妈还以为我中邪了,着急忙慌带我去看了大仙……当然不能这么跟学校请假,就编了理由说是重感冒嘛。”

林循听到这,挑了挑眉。

果然给她打电话是对的,总有比她病的更重的。

她心里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那怎么办?不能总这样吧?”

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根本没办法专心做别的事。

一静下来就忍不住刷手机,点那条音频听。

像个瘾君子。

程孟说:“怎么可能总这样,这种事可遇不可求。我现在虽然偶尔也会听到一些很好听的声音,但基本上化身尖叫鸡几分钟,也就冷静了。”

这倒是。

林循想起今天下午,在又双叒点开了那条音频傻乐之后,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于是她重新听了一遍之前审过的很多人声,甚至再次点开了《小蔷薇》最后一集里do的桥段——那集播放量登顶,底下的评论几乎全是嗷嗷待哺“斯哈斯哈”的尖叫鸡。

但她听完却心如止水。

并且十分专业地认为男cv在配音的时候喘息稍微有点重,表演痕迹刻意了一点。

——这些刻意营造的苏感和暧昧不清的语句,竟然不如沈少爷一句漫不经心的“晚安”带给她的杀伤力大。

程孟说到这,叹了口气:“那个大大后来退圈了,三次元的消息没人知道。想想这么多年,我都没再遇到这么让人动心的声音呢。哦,除了千寻大大。”

“不过我对千寻大大又是另外一种感觉,怎么说呢,敬仰和崇拜大于心动?因为他每个作品的音线都不一样嘛,而且从来不刻意制造苏感,每个音节都百分之百贴近角色当下的情绪。我每次听他的作品,就觉得一个人的声带怎么能发出这么多种声音呢?如果高中课文里的京中口技者,顶多也就是那样吧?”

林循觉得她说得挺中肯。

业界都说千寻大大是声音怪物,千人有千声,技艺神乎其神,听他的作品就像看爱因斯坦的手稿——大概没几个人会把关注点放在大科学家的书法上。

“总之,给你个忠告,”程孟说到这,眨眨眼,“你如果不想越陷越深垂直入坑,这两天建议拔一下网线,不然你就会像当初的我一样,把网上能找到的他的每条音频都翻个遍,然后掉在坑底爬不出来。”

“……”

林循倒是想。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网上那些人病入膏肓也好、无药可救也罢,他们沉迷的,只是隔着网线千里之外的声音。

大不了像程孟说的那样,拔了网线,或者在手机上装个防沉迷软件,重新做人。

但她要面对的,是现实生活中认识的人。

还挺熟,楼上楼下的,动不动就能见面,未来还有很大几率要一起共事……

啧。

这都什么事儿啊。

挂了电话,林老板丧着张脸坐在厨房吧台上,打算吃个晚饭压压被某个妖精般的声音勾得离家出走的灵魂。

可等她刚把面泡上,门铃便响了。

林循以为是她买的快递到了,趿着拖鞋走过去,拉开门。

下一秒,她“砰”地将门关上,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

他怎么上来的?

直到门铃声转变成不耐的敲门声,林循才压下所有情绪,重新拉开门,波澜不惊地直视前方。

只可惜,恰到好处的身高差以及门里门外分寸得当的距离,令她满目视野顷刻填满男人白皙的脖颈。

以及那形状优越、锋利突出的喉结。

——妖精的住所。

林循下意识移开眼,她丝毫不怀疑,如果此时此刻,这个喉结上下滚动着吐出一句话管她借钱,那她大概会倾家荡产。

“……”

林老板迅速提起戒备心,往后挪了一步,故作淡定道:“你怎么上来的?一个人?”

沈郁闻言云淡风轻地抬起右手。

像是想特意证明些什么,他手指拈起那根碳黑色细长盲杖,在门边轻轻敲了敲。

“我上次只是没带盲杖,有盲杖,上个三楼不是多难的事。”

林循此刻却完全没注意他想要挽回颜面的意思。

她满脑子都是——

他、说、话、了!

那喉结动了!

明明是和之前一样的语气,平淡中带点欠揍。

但她此刻听起来,却觉得每个字都如沐春风,像一颗颗隐形的温柔炮弹。

像是被昨晚那三个字打通了任督二脉。

林循只觉得毛骨悚然。

有种精神要被操纵的恐惧感。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多余解释,”她连忙打断他,不耐道,“直接说你来干嘛的?”

“……”

沈郁因她莫名不耐烦的语气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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