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顾屿显然气得够呛,脖子都红了大半,到最后只能强行抛过来一块浴巾,转移话题:“去洗澡。”
沈烬占了上风,立马开心得回答:“行。”
毕竟刚才他浑身潮湿过,不彻底弄干净也不行。
虽然今天身体的反应莫名强烈、处理起来麻烦了点,但沈烬依然笑得没法收敛,只觉这波不亏。
半个小时后,沈烬走出浴室门,发现顾屿还在。
对方从刚才起就不看他,只问:“40分钟,学长在炼钢?”
顾屿就倚在门边,显然是一直在等他出来,急着第一时间和他吵架。
沈烬并不应战,反而先爬上床:“久又怎么了,我分化得晚,以前信息素又淡,谁知道oga能流这么多东西。”
“……”顾屿怔住片刻,问,“学长能不能好歹委婉一下?”
沈烬本来心情不错,却被顾屿这话刺了一下,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委婉?你抱着发情期的我都不带硬的,我委婉什么?”
他气得裹紧被子,然而顾屿却蜷紧掌心,不太服气地笑出声:“呵,我没硬?明明礼貌一硬还是有的。”
说话间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一下凝滞般发烫。
等他们双双反应过来、立刻撇开视线时,顾屿已经耳朵通红说不出话,还是沈烬先回过神干咳一声,赶紧找补:“看、看出来你功能健全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多想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顾屿刚才一直背对着他是为什么。
对方勉强嗯一声,连忙起身去了浴室,沈烬则翻过身,还得觉得自己像被仇人占了便宜似的,气得在床上打了一套完整的咏春,才算消停下来。
好在发情期的困倦也来得轻易,一天下来的疲惫感很快席卷他全身,让他迷迷糊糊闭上眼,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沈烬听到模糊的梦境边缘,似乎有人在和他说话。
那是顾屿的声音:“学长?你怎么了……?”
对方摸了一下他额头,低声问:“做噩梦了吗?”
噩梦?
是的,的确做噩梦了。
恍惚间,沈烬感觉自己的心脏失落得发疼,他只能模糊地回答顾屿:“不关你的事……”
接下来是一阵困顿,直到眼睁到一半看到顾屿那张脸,沈烬才一下清醒,心跳快得像在害怕对方半夜谋杀自己。
“……我艹?你想干嘛?”沈烬回过神,立马抓住顾屿的手往自己身上摸,说话也气焰十足,“警、警察来了第一个查到我身上有你指纹啊,别t想害我。”
“……”顾屿被他拽得吓了一跳,问,“我什么时候想害你了?”
沈烬眨眨眼,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不妥。
但他涨红了耳朵也不肯承认,只能继续握着顾屿手腕,并不讲理:“那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是准备打鸣?以防万一,我不能便宜你。”
顾屿似乎力气不足、反抗失败,沈烬便死也不认,依旧强横地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腹部,等着困意快点回来。
夏夜沉寂,顾屿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和起伏,整个人都僵硬得无法动弹,直到沈烬无意识的呢喃传来,他才微蜷手指,总算动了动。
沈烬迷迷糊糊,似乎还是和他讲起了先前的梦:“刚才……我又梦到那些alpha想……但,你没有来救我……”
顾屿怔怔的,想分辨沈烬到底在说什么,对方却拳打脚踢地继续道:“妈的……差点耽误孩子上大学建设祖国,好在后来……人都被我揍进了局子,不然……你的仇也别想找我报了。”
顾屿摁住沈烬乱动的手,却摁不住心里的疑惑:“学长……是遇到什么坏人了?”
然而沈烬却只管自己嘟哝,顾屿半天没得到答案,只好一边轻轻揉揉他的肚子,一边哄着:“那……以后有我在,只有我能动学长,行吗?”
说完他低垂眼眸,自觉补充:“我知道学长现在很讨厌我,我的意思是——”
然而沈烬却立刻往他臂弯里蹭过来嗯了一声,以至他半天说不出话,到最后只能伸出另一只手,使坏拨起了对方额头的碎发。
一年没见,对方将颈后的头发留成了狼尾,发梢染成雾一样发暗的灰紫色,还打了3个耳洞,虽然没戴什么耳饰,但看上去的确和中学时不太一样了。
明显没变的,大概只有对方快要睡着时,听起来糊成一团的声音:“那……你以后就改名叫顾保镖好了……”
顾屿生气,正想问有酬劳吗,对方就再次睡过去,只剩顾屿的手空悬半晌,还是忍不住悄悄拉过沈烬,将人搂进了怀里。
沉寂的深夜让他的心跳声更为明显,他知道,自己想抱抱对方,不过是出于一个强大alpha对脆弱的死敌oga的羞辱。
闭上眼时,他想,就学长这样充满傲气的家伙,多半会因为oga的身份受挫,以后也不知道会被哪个alpha标记和欺负——为此他故意同情地揉揉沈烬头发,皱眉认真思考道:学长还不如和我一样,孤独终老算了。
整个夜里,沈烬都睡得很安稳,醒来后身边空无一人,左右隔绝线上的几个抱枕也整整齐齐,看得沈烬先是发愣,随后松了口气。
昨晚总觉得有人抱着他,看来都不过是梦。
后怕的感觉褪去,沈烬坐起身,精神恢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