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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宁岁抿了抿唇,试探问:“你是不是为了对称好看点,才专门去揍的人?”

“……”

谢屹忱鼻腔中哼笑了声,没回这话,而是盯着她问:“那男的是什么人。”

“是我室友的前男友,之前因为劈腿才分手的。”宁岁又给他左手涂了碘伏,很扎实地贴了个库洛米图案的创口贴,轻轻摁了两下,“不重要的人罢了。”

谢屹忱懒懒嗯了声,把她刚才还过来的外套收好,这才拎着包站了起来。

这里离紫荆操场的步行距离不算特别远,两人就顺着新民路往北边走去。

谢屹忱闲庭信步的,有一下没一下地踩脚边层层叠叠的落叶,宁岁偏头看了一眼,也学着往上踩了踩,轻微碎裂的清脆声让她恍惚回到了高二那个安静的雪夜。

身边有好几个人骑着自行车呼啸着冲下大坡,谢屹忱还是插着裤袋。密长的睫羽虽深深覆落下来,姿态却仍是惬意散漫。

他低着头的时候嘴角淡淡地平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宁岁顺口一问:“他们都有自行车,你没有吗?”

“没。”

“为什么不买啊。”清大不是南北纵向两公里吗?

这人应了声,尾调拖长:“哦,因为我有摩托车。”

宁岁:“……”

谢屹忱侧眸瞥她一眼,勾唇补上:“放宿舍那边了,没开出来。”

就这么一路走到紫荆操场。

不过来还不知道,这儿架起了一块巨屏银幕,有人在调试设备,似乎正准备放电影。

原本空旷的草坪上三三两两自由地围坐着同学。

还有女生在地上铺了那种野营的餐布,旁边放着一盏小夜灯,和朋友盘腿坐在上面,等待电影开场。

宁岁明显有点感兴趣,谢屹忱随便问了个男生,才了解到这是电影社在搞招新活动,放的是近两年的一部英国独立电影奖提名片,比较小众,叫《a brilliant young d》(《x加y》)。

宁岁偷瞄工作人员前前后后地忙碌,禁不住道:“你们清大确实有钱,随便一个校级社团也有资金用这么好的设备。”

“嗯,那确实。”谢屹忱勾唇,说着不紧不慢瞥她一眼,“现在考虑转学还来得及呢。”

“……”

他们也选了个正中靠前的位置,宁岁从包里掏出一张类似桌垫的东西,恰好可以容纳两个人距离合适地坐下,谢屹忱兴味地扬了扬眉梢:“你怎么什么都有?”

还不是因为芳芳准备的多呗,一个劲儿的给她塞东西,宁岁瞥了他一眼,诚恳道:“嗯,你也可以叫我岁啦a梦。”

“……”

c楼超市就在附近,在安顿下来之前,宁岁忽然说:“我去买几瓶酒?”

谢屹忱语气懒散:“干什么?想喝?”

看他这样子,好像压根没把身上的伤当一回事。

宁岁觉得光她亲眼见到的都好几次了,不知道没看到的还有多少。

……他为什么总是受伤?

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主动说,她也就无从了解。

“不,给你左手消消毒。”宁岁低着头,“我怕碘伏的效果不够好。”

谢屹忱怔了下,很快低敛下眸看她,眼底意味有些漆黑不明。

宁岁呼吸屏了一瞬,片刻后也控制着自己抬头看他,不声不响地和他对视。

“走不走?”她挺执着。

谢屹忱凝视着她,片晌忽地沉促笑了声。

“嗯,走吧。”

他嗓音低缓:“c楼最近装修了,跟之前不太一样,带你逛逛?”

确实不一样。

之前宁岁和宁德彦来的时候也才是初中生,过去三四年,这儿都已经翻修好几次了。

地下超市宽敞开阔,灯光明亮,商品琳琅满目,旁边还有几个餐饮小店在卖串串、水果和糕点奶茶等熟食,所有付款都是人脸识别,特别方便。

卖酒的货架就在收银台旁边,什么都有,清大的东西也很便宜,据说学校会给补贴,谢屹忱拎着一个购物框,宁岁就自觉地往里面多放了几瓶不同牌子的罐装啤酒。

两个人在超市里走马观花地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电影刚刚开场,他们之前选的那个位置也坐了人,于是便沿着跑道绕到斜前方,选了一个比较偏僻但是离银幕不算太远的地方。

操场上有不少同学都带了台灯,就像是满草坪上落着一颗一颗亮晶晶的星星。

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患有自闭症的数学天才少年nathan的故事,性格古怪,表达障碍,却慢慢在其他人的感化之下明白了爱是怎么一回事。

四周静悄悄,大家都在认真观影,宁岁听到旁边窸窣响动,是谢屹忱递给她一罐啤酒。

他似乎知道她仍觉得开瓶这过程很有趣,并没有替她代劳。

瓶身外边温温凉凉的,宁岁盯着那个拉环,探究般地拿指尖扣了扣。

砰的一声畅快淋漓,酒液小幅度地溅了出来,有几滴沾到了她的睫毛上。

还没开口,纸巾就递到了她跟前,耳边是他喉间漫出的一声低笑。

宁岁蓦然觉得有点耳热,接过纸巾擦了擦脸,又把脖子上碍事的毛绒围脖解了下来。

她捏着杯摇了摇,瞄他一眼,这才开口:“挺巧的,我那个笔友的昵称好像就叫nathan。”

谢屹忱手上刚拿了一瓶酒,闻言不动声色又轻松利落地打开,嗓音低沉:“是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岁说:“很厉害,我觉得他是个天才。”

谢屹忱表情顿了顿,倏地挑起眉峰,语气颇有些耐人寻味:“——噢,评价这么高啊?”

“嗯,他思维很敏锐,对于数学很有天赋。而且很特别的是,我觉得他同理心也很强,脾气特别好。”

明明近距离的地方没有路灯,她乌黑的眼睛还是被光线烘得很明亮,跃动着细闪的碎金。

谢屹忱压了压黑眸,还没接话,却听宁岁幽幽道:“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点渣。”

“?”

谢屹忱:“什么玩意儿?”

宁岁慢吞吞地附和:“对呀,我也想知道。”

“……”

“我发现,我俩之间的相处模式通常是我说我的困惑,他开导我。但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他自己的事情,很神秘。而且他还很喜欢听我家家长里短的故事。比如我弟犯错被我妈追着打什么的。”

宁岁垂下桃花眼,思索道,“所以我老觉得他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家庭伦理剧编导,在白嫖我的素材。”

谢屹忱:“……”

其实高二那年集训,大概有两百个人,都是不同省份过来的同学。

很多人他只是打了个照面,不清楚名字,有的到现在,连长相都记不清了。

只有宁岁和他产生了明确的交集。

那晚误打误撞听到她打电话,瞧着她状态不大好,谢屹忱索性坐下来,拿着宁岁的卷子给她讲了她不会的题目。

所以后来,宁岁在数竞答疑网站上给他拍了竞赛试卷发过来时,他一眼就认出了她的笔迹。

那时候也没想告诉她自己是谁,一个是怕再碰到她伤心事,另一个是觉得,就算现在知道了也没意义,能做什么,都还要高考呢。

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在网上聊了起来。

谢屹忱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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