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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白晃晃的光从窗外渗入,drga拿起笔写诊断书,随即望着江瑟微笑道:“我给你多开了一些药,原先的药也加大了剂量。”

将处方递给江瑟后,她低头整理病例,将录音放进文件盒里,用闲聊的口吻淡淡道:“你小姑姑总是担心你病情加重,我曾经同她开玩笑说,有时我也分不清你究竟是病得很重还是比任何人都清醒。”

这话说得十分随意,仿佛真的只是一句同岑明淑说的玩笑话。

说完这话,她便从书架里取下一本书,道:“你下回见到郑欢了,替我把这本书带给她,这是我老师关于连环杀人犯的最新研究。”

江瑟同郑欢约了月底见面,接过书便颔首道:“她月底便会回来,我会将书带给她。”

drga深棕色的眸子映着江瑟的脸,她笑道:“谢谢,见到她了记得让她来找我,她跟你一样,都需要治疗。”

江瑟一上车便将那本关于连环杀人犯的书放在副驾。

到家时,她拿着书进房间,正要给郑欢发信,郭浅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郭小姐今天发来的那上百条微信都没收到回复,忍到现在大概是忍到了极致。

果然,电话一接通,郭浅的嗓门压都压不住。

“你说陆怀砚怎么回事?刚跟孙唯传完绯闻,又马不停蹄地招惹起关家那位。瑟瑟我跟你说,那个视频就是他在关嘉颐英国那别墅里拍的!”

“那别墅是关嘉颐外祖母的屋子,”江瑟将书放入书架,平心静气道,“就算真是关嘉颐的别墅,我都没气你气什么?”

“关嘉颐现在就在北芭做首席,一有时间就往陆爷爷那里跑,想做陆爷爷的孙媳妇想得不要太明显。”郭浅说到这,话锋一转,矛头直指江瑟,“你回来北城也有好几天了吧,见过陆爷爷没?”

江瑟放书的手蓦地一顿。

她刚回来的第二日,陆怀砚便问过她要不要去老宅找那只金刚鹦鹉玩,说还能顺道陪祖父吃顿饭。

但她拒绝了。

“没,我这几天都在忙。”江瑟平静道,“浅浅,每个人都有堂堂正正喜欢一个人的权利。关嘉颐喜欢陆怀砚,那是他们的事,与我与你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郭浅闻言便默了默:“瑟瑟,我怎么觉得你根本就没有在认真谈这段恋爱?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她没说,但江瑟明白郭浅想说什么。

她是第一次谈恋爱,还是同曾经喜欢过的人谈,要搁别人身上,多半是会陷得很深。遇到今天这样的事儿,不说发通脾气吃坛子醋,至少不会像她这么平静。

江瑟垂下眼睫:“你别总操心这些事,好好毕业了再说。毕业后不想回来联姻,就赖在国外,小姑姑不会不管你。”

她刚到桐城时,郭浅还拍着胸口说已经找她外公救急,还说要给她分一半的救济金。老人家兴许是觉得郭浅太过胡闹,前脚答应的事后脚又改了口。

要钱可以,回国再说。

郭浅的救济金就此打了水漂。

郭浅说:“我知道,我正在找实习机会呢,以后大不了去给小姑姑打工。”

这话题一转开,郭浅总算不再说关嘉颐同陆怀砚,嘁嘁喳喳说起她的宏图大志。

一通电话打完天都黑了。

漫漫暮色压不住万家灯火。

江瑟把新开的药搁床头,进去浴室洗澡,出来客厅时一眼便瞥见了角落里的钢琴。

又想起了陆怀砚在视频里弹的那支曲子。

他弹的《月光》。

那是她最喜欢的曲子。

江瑟也会弹钢琴,小时候的音乐启蒙,他们都是先从钢琴学起。

乐理基础打好,才去学的小提琴。

七年前伤了手后,她再不能拉小提琴。

钢琴倒是能弹,只不过左手尾指使不上劲儿,弹出来的曲子也跟着不得劲儿。

她从来不会嫌弃她身体里的每一道伤口。

曲子弹得再不得劲儿,想弹便弹,也不怕旁人笑话。

江瑟走过去掀开琴盖,在琴凳坐下,将一直盘桓在脑海里的旋律慢慢倾注在指尖。

琴声如诉。

门外,刚从电梯走出的男人没急着开锁进门,手臂挽着件西装外套,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外听。

直到一支曲子弹完,才开门进屋。

江瑟见他回来,便要将琴盖合拢,结果正在低头脱鞋的男人就跟眼睛长头顶似的,直接来了句:“等一会。”

说着挂起外套,解开衬衣的袖扣,边挽袖子边朝她走去。

“我来做你的左手。”他在她身后坐下,两条长腿大喇喇撑在她腿侧,说,“就刚刚那首《月光》,我用左手弹,你用右手弹。”

江瑟回眸瞥他:“这怎么弹得了?”

“别人可能不行,但我们可以。”陆怀砚侧头亲亲她额角,说,“敢不敢试试?”

“有什么不敢的。”

江瑟扭过头,右手架上琴键,也没给他准备的时间,兀自敲下第一个音符。她存了心使坏,节奏时快时慢,不到五分钟的曲子被她生生玩到七分钟才结束。

偏偏这男人,不管她怎么变速都能追得上。

胡搅蛮缠的一曲结束,陆怀砚搭在她腰侧的右手往她腰窝一掐,说:“大小姐玩够了没?能好好弹了吗?”

他掐的那处是江瑟的痒痒肉,掐得她没忍住笑了声。

之后倒是没再戏耍了。

手摸上琴键,对陆怀砚说:“开始了。”

“嗯。”

他们同时按下琴键,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在落下音符时衔接得几乎没有任何瑕疵。

就好似真的是同一个人在弹,他真的成了她的左手。

琴音的震颤与共鸣响彻在灵魂的最深处。

最后一个音符的余音在空气里消散时,他们都沉默了片刻。

江瑟听见陆怀砚说:“头转过来。”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他想做的也是她想做的,头偏过去时主动张开了齿关。

他吻得很温柔,绵长而温柔。

可温柔的表象下,是无法遏制的澎湃的欲望。

那样一首轻灵而朦胧的曲子点燃了他们骨子里对彼此的渴望。

陆怀砚再急切也没想在钢琴上弄,轻轻阖起琴盖,单手抱起她,边侧头与她亲吻,边往她房间走,右手同时解着衬衣扣子和腰带。

卧室的窗帘本就拢着,满室阒然,情欲在黑暗里不断发酵。

陆怀砚发觉这姑娘今天好似带了点火气。

肩膀被咬出个很深的牙印,出了血,以至于他俯首吻她时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

偏偏他还挺享受她这在床上的这点坏脾气。

两人刚开始好的时候,这姑娘明明缠他缠得就同一根藤蔓一样,但她从来不咬他,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印记,也不会在丢的时候唤他的名字。

现在不仅喜欢咬他,还喜欢叫他名字。

他弄得有些狠,江瑟没忍住又咬了一口。

陆怀砚由着她咬,扣她腰间的力度却愈发大,落她耳边的嗓音低沉暗哑:“我怎么觉得你在生我的气?”

他们之间会有怎样的结局,与旁人无关。

男人问出那话时, 江瑟整个人在他怀里战栗着喘气,那话从耳边掠过,她压根儿没听进去。

只是结束后, 他抱着她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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