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后来日子好过了一些,他就开始各种折腾,干妈赚的钱都给了他去做生意,也不知道是时机未到还是上天给他的考验,那几年他是做什么生意就亏什么。
但干妈从未嫌弃过他,不管他做什么,总是无条件支持。也算是苍天开眼,他因为跟着投资办厂,结果厂子没办成亏了好多钱,可没想到几年后城市发展那块地却身价大涨,就靠着卖地赚到的第一桶金,他正式进入房地产行业,后来就是一路投资一路赚钱,再也没亏过。
但干妈那些年吃过的苦,让她身体亏损严重,也比同龄人看上去苍老很多。沈瑜他爸倒是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有风度。我妈曾经还嘀咕,说是男人发达后,十有八九会抛弃糟糠,但沈瑜父亲一如既往,从未对干妈有半点不耐,一度让我母亲很是羡慕。
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临了却在这关键时刻给了干妈重重一击。丧女之痛加上丈夫的背叛,她现在必定是很绝望,不然也不会想出这样一个杀敌一千自损五百的昏招。
可我知道,我不能拒绝,因为我需要这些资本来保我平安。沈瑜,你放心,我一定代你好好服侍你母亲的,让她有一个安稳的晚年。
余俊是第一个联系我的人,他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好几岁,仿若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
“我知道不是你杀的,你没必要。”
“谢谢。”
“你知不知道是谁杀了她?”
“你呢?你有没有怀疑的人?”
他的双眼仿佛要迸出火,紧握双手,“在她结婚前两天,她和林新见过一次,闹得很不愉快。但我问她什么事,她却不肯说,只是告诉我,有些事不知道才是安全的。我怀疑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也怀疑过是林新杀了她,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和林新天天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惹到了什么人?”
我曾以为是林新和汪楚楚联手杀了她,可现在想来,却又觉得不太可能。理由就和我不会杀李欣颖一样,没必要。她都要结婚了,以后再有什么事就和林新没关系了,他没必要杀了她,反而节外生枝。
那如果不是林新又会是谁?难道又是和李少铮有关?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而我,真的就此安全无忧了吗?
我当晚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只是在回家前,我先去见了叶锦程。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什么忙都没帮上。”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不,你已经做的够多的了。以后,别再为我费心了,不值得。对了,方老师有消息了吗?”
他沮丧地摇摇头,“我回了一趟北京,发现事情比我想象的还糟糕。你知道她为什么走吗?”
“为什么?”
“因为我的师哥,也就是她的前男友的妻子出事了,她怕我师哥有事,想去安慰他。结果却将自己陷入了危险。警方接到了她的报警电话,电话里称我师哥杀了自己的妻子,可等警方过去的时候,我师哥和我师姐都失踪了。至今都没有找到。”
我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什么又是一个男人杀害女性的事件。男人对女人来说到底什么?恶魔?侩子手?女人对男人来说又到底是什么?
“筝筝。”叶锦程忽然握住我的手,将失神的我拉回了现实。
“你,你爱你丈夫吗?”他问我。
我想抽出手,他却不肯放,“他不值得,他配不上你。筝筝,你可以选择离婚的,没必要委曲求全。不管你最终的归宿是什么,但肯定不是现在这样,我希望你幸福。”
一直到泪水流到嘴角,尝到了一丝咸味,我才察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我努力抽回手,“对不起,叶锦程,我有我要走的路,必须要走的路。”
差一点,我就要动摇了,差一点,我就要奔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可最终理智告诉我,一样的,不管你选择谁最后都是一样的。一个林新已让我精疲力竭,我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幸福?我的幸福不在男人身上,我的幸福就是让那个伤害我的男人变得不幸。我的路还没走完,我不甘心。
抗衡的资本
林新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他系着围裙,在厨房忙进忙出,让我去房间好好休息。
打开房门,里面布满了鲜花,各种各样的怒放的鲜花,林新从后面抱住我,“这段时间,你一定很害怕吧。对不起,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当年,他就是用这样温柔又深情的模样打动了我。
我拿出了珍藏的红酒,给我们俩都倒上酒,“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吃饭了。”
“都怪我,这些年是我忽略了你。”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我问他。
他想也没想,很自然地就说:“当然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你穿着绿色吊带长裙,长发披肩,我一眼就看到你,向身边的人打听才知道居然还是同一个系的学妹。”
那天是林新他们那一届的毕业舞会,我和沈瑜是被沈衡光邀请过去玩的,就这样认识了林新。
“我们也即将步入七年之痒了吧,恋爱三年多,结婚三年多。有一句话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但今天,我想问一问,林新,你后悔过吗?”
林新拉住我的手,“从没有过。我承认我开过小差,做错过事情,但对于我们之间,我从未后悔过。”
我抽出手,“可是,我后悔了。”
“筝筝?”
“林新,你到底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会被抓进去吗?你知道我又见到了谁吗?我从医院出来这么多天了,你从没问过我一句关于这个案子的事。你为什么不问?李欣颖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林新脸色大变,“李欣颖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这个警局那边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不是不想问,筝筝,我是害怕啊,我怕你多想。我也想知道李欣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你会被抓,后来又怎么被放了,我也有很多很多疑问,可我不敢问啊。”
我看他的表情不像是作假,于是说:“警察有没有跟你说,李欣颖是被高跟鞋的鞋跟给砸死的?”
林新点点头。
“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那双高跟鞋的确是我的,但那天我没有穿那双鞋子下车。我把鞋子留在了车上,那辆车是新买的,除了我,就只有你有备用钥匙,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不怀疑你?”
林新的表情更难看了,“你说什么?不,不会的,那个钥匙我,我都没有带身上。”
“如果不是你,你告诉我,还有谁能拿到那双鞋子?现在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我在里面见过李少铮的叔叔,我告诉你,李欣颖的手上一定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的东西。她的死可能和这个事情有关,如果你知道是什么,林新,我可以很严肃的告诉你,你就是下一个李欣颖。你不用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用告诉我谁拿了钥匙,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我现在很安全,可你就不一样了,李少铮,李欣颖,还有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林新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不是侦探,警方都查不出来的事情,我更想不明白,我只是利用这其中的关联本想诈诈他,却不想把他吓了个半死。
当晚,林新就被噩梦惊醒过两次,后来索性就不睡了,起身去了书房。我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蒙头大睡。
林新一夜没睡,顶着个黑眼圈,坐在客厅沙发上,我从房间出来,他喊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