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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那天趁着四下无人,楸楸第一次尝试了裸泳。

她下到淹没肩膀的深度,脱了裙子,将彻底湿水的裙子用力扬一把,试图扔到岸上,到裵文野手里,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臂力,低估了湿透了的裙子的重量。

裙子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海水推波而起伏飘荡,裵文野把鞋脱了,去捡她的裙子。半晌楸楸又将她的内裤胸罩扔过来,这回湿了水的重量倒是刚刚好,裵文野稳稳接在怀里,只是捎带的海水不免地溅到他衣服和脸上。

楸楸潜入水下,顺着海边游泳,月光不时拂过她白皙的身躯,渡上一层柔光。

他站在原地,嘴里还咬着一根烟,手上将她的裙子和内衣扭成麻花,将水分还给大海。

在海里游泳有海浪阻碍,不像游泳池里的轻松。楸楸来回游了两圈,手臂便感到疲软,在抽筋之前回到方才脱衣的位置。

裵文野就站在水里,海浪小,到了都得绕着他走。

他一手扦烟,烟头火星随着吐息一明一灭。一手臂弯处捞着她的裙子内衣,等着黑夜风干。

楸楸忽然从水里冒头,在水里站起来,一手抱着胸前遮挡,一手捋着头发往后带,半截身子还在水里,头发脸上都在往下滴水,有的直接掉落在海面上,有的在她的锁骨,小腹上蜿蜒而下,没入水中。

“爽吗?”裵文野问她。

“嗯!”楸楸点点头,心想除了做爱做的事以外,好久没那么痛快了。

在海边游泳的这么两圈,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释放,没了世俗的束缚桎梏。

裵文野笑笑,问她还游吗?

楸楸摇摇头,“我累了。”

“穿上衣服。”

俩人离着有一米远,裵文野先将裙子整理出领子,套在她头上,而后捞着裙摆,小心别掉在海水里,随着她一步步靠近沙滩,才彻底将裙摆放下。

“内衣还穿吗?”裵文野掂量着手里的两件小件。

“算了,回去洗澡换衣服。”楸楸歪着脑袋,在挤头发的水分。

换衣服?裵文野一愣,“还想去哪儿?”

“喝早茶。”楸楸歪着头斜睨他,“你不用陪我的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没想到她整夜不睡,出去喝酒,海边裸泳加起来都不累。

他说:“我也饿了。”

他回家后没睡,煮了一杯咖啡,把今天的活儿都提前干了。

“要不要看日出?”裵文野看着腕表,五点钟,大约过个半小时便日出,如果现在回去洗澡换衣,似乎来不及。

“算了。”楸楸摇摇头,“我对日出没有那么迷恋。”

那就回家。又是开了十分钟出头的车,回到公寓停车场。

楸楸披着他备在车里的毯子,看电梯里的镜子,倏然倒吸一口凉气,像见鬼一样,原来她睫毛膏全化了,在脸上张牙舞爪。

好在头顶灯光昏黄,不是惨白,否则她不啻女鬼。

好在除睫毛膏化了,底妆却完好,说脏也不算很脏。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楸楸哀哀一声,双手捂脸,中指食指成小树杈,两眼穿过树杈哀怨看他。

“挺可爱的。”裵文野已经憋一路笑,此刻终于乐出声来。

“像鬼一样。”小树杈不见,她完全捂着脸。

“没有人看到。”裵文野摸摸她半湿的头发。

“你不是人啊?”声音闷闷的。

“你什么样儿我没见过?”

啊。也是。楸楸心里回答。

电梯一到,指纹开门,第一件要事就是卸妆洗澡。

裵文野亦快速地冲了个凉,换上舒适的外出衣服,将换下的衣物放到洗衣机。

楸楸洗完澡出来,只见他正在洗衣房里手洗她的内衣,楸楸凑近,从背后抱着他腰。

感觉到后背湿了,裵文野让她去吹干头发。

“噢。”楸楸乖乖答应走开。

五点多钟,天光熹微。俩人再度出门,这回没再开车,省得找地方停车。

沿途经过一些没开门的屋村和铁皮屋茶档,这个时间出来喝早茶的人不少,夜茶时间虽然过了,但路上仍有三点开的夜茶档亮着灯,看招牌是每天凌晨三点开到下午四点。

最后他们去了一家茶楼,凌晨五点多钟,外面居然排着队,好在排队的人不多,都是一家阿叔阿婆,整个一盅两件在聊天。

等个几分钟,刚落座,有个阿叔过来点单,要点了单才算开台。

裵文野拿来茶水洗餐具,将餐单给她,用普通话说:“跟阿叔说,我们吃什么?”

楸楸早在方才过来的路上练习过几遍,被裵文野忍着笑调教口音,这会儿仅凭记忆力跟阿叔复述。

“全部都来一笼,烧麦,虾饺,金钱肚,糯米包,煎萝卜糕,凤爪……”

“得啦得啦。凤爪,好嘅。”阿叔忙得很,开了台让他们自己去自助拿,“果边自己摞,咩岩食摞咩。”

楸楸误会了,以为自己说得不准确,阿叔不耐烦听,被打击到,扭头看他找安慰,眼巴巴,可怜道:“我有说错哪个吗?”

“没有,做得好。”裵文野在用茶水洗碗杯谍和筷子,“下午去铁皮屋茶档,那里会耐心听你说完的。”

那个楸楸知道,她之前和黄婉伶一同去过,即将排到她们的时候,店员过来给她们点单,点完单后,才由店员领着她们去空桌落座,出餐非常快,落座几分钟,猪扒餐蛋面便上来了,吃到一半时还有一对小情侣过来搭台拼桌。

“好。”楸楸严肃地点点头,明白学习一门语言,最重要是敢说。

几分钟后,楸楸刚才报的菜名一笼一笼呈上,裵文野觉得不太够,少了灵魂,自己去拿一份猪肠碌,回来碰见小推车,要一碗香草绿豆沙,问楸楸要什么,她看着桑寄生蛋茶这个名字觉得新奇,便要了一碗。

吃饱喝足,结束早茶后,楸楸终于发困,回家的路上都是强撑着,脑子不足以思考,刚到家门洗漱完就睡。裵文野则收拾收拾回公司上班,早上十点有个董事会会议,今天就这件较为重要的事情,结束后便可以早退。

到公司后,他先看了会儿电子邮箱,几分钟后助理敲门走进,持续了一个十五分钟的会面,为他安排今天和明天的事情,裵文野能推就推。

助理一边做着标记,一边惊讶,还是头一次见boss刚上班就想早退,好在接下来确实没有要紧事,最大的行程除去待会的董事会会议,便是明天出差,确定裵文野明天会直接从家里去机场,不来公司上班后,这次会面结束。

助理出去后,按照安排,他先与驻纽约的亚太区首席财务官进行了一番视频通话,结束后又与驻北美的顾问讨论公司内部一个针对私募基金行业最新的成功案例,而后时间相对宽裕,在休息室早休一小时,十点开会。

十二点回到公寓,拎着楼下买的斋奶上楼,到卧室,楸楸还在睡,他便先去冲了澡,回来时楸楸换了个趴睡的姿势,右手抄在枕头下,被子退到腰部,浑圆压着床单。

楸楸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好,平均两个小时醒一次,也没有什么东西扰她清梦,醒了也很快就睡着。

倒也没有感到意外,这就是突然断药的下场。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情绪患得患失,睡眠断断续续,睡不长。

因为睡不长而没精神,白天发呆的时间更长了,同时没了药物的抑制,其他思维正在荒唐地发散。

“不要。”楸楸嘟哝着,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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