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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菠萝

◎「我说你俩,别太会了!」◎

晚上, 楸楸吃到了裵文野昨天通话时提到的poke。

裵文野说,后来助理告诉他,poke在夏威夷语是‘切块’的意思,说得就是切块的鱼生, 大约读作‘pou, ki’,不是什么英文的poke。

除了poke, 还吃到了uu, 也是取自夏威夷语, 意思是捞捞菜,一种把切碎的肉、鱼、芋叶等包在叶中蒸或烘熟的菜。

这几样东西分开来, 楸楸都能吃得下去,混在一起,她就吃不惯了,皱着一张脸推到裵文野面前, 而后老神在在地去吸拉面。

吃到一半, 接到慕玉窠的来电。她好久没摸出来手机,一时之间都忘了自己竟还有这么一件东西。发现的时候, 慕玉窠已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

怕是出什么事, 她瞥裵文野一眼,接起来。

结果并没有, 慕玉窠打来电话,是要揶揄她发的微博。

“是什么极致的享受, 需要花尽全身力气啊?”

楸楸早已忘记这件事, 经她一提起, 脸瞬间燥热,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

犯浑的时候, 如果清醒着,就不叫犯浑。

她现在只想登上微博,将那些微博全部清光。

共八十九条微博,记录着她犯浑至少八十九次,顶多有时糊涂的时间长,一次能发好几条。

“切,现在晓得害臊了?”慕玉窠笑起来,又说,“老实交代,是什么让你发出如此切身的感叹。”

“喂喂喂?信号不好,听不清,挂了。”

楸楸挂了电话,放到一旁,慕玉窠犹如嗅到瓜味的猹,坚持不懈继续来电,她不声不响继续进食,任慕玉窠再打来几个都不接,最后实在是快没电,受不了了,发回一条信息,承诺回去全招出来,对方才善罢甘休。

楸楸登上微博,想把那条微博给删了,然而打开,底下多了许多回复,她没忍住点开看,热评第一条就是:“在?视频甩出来。”“你p站密码还记得吗?”“玛德,好想体验一下视频里的那位的厉害。”

楸楸黑下来,拇指轻点这条评论。

下滑,删除。

沉默两秒,还是决定删掉这条微博。

她反悔了,裵文野这没有感情,全是技术的一面,她能霸占多久是多久。

回酒店前,楸楸在楼下买了菠萝。

裵文野没让她这么吃,免得口腔溃疡。

他让人先去洗澡,拿着菠萝切块,买来盐巴加水浸泡。

记忆中,阿奶买来的菠萝果都先浸泡盐水,说是这么吃才不会热气。

也不知有没有用。

这样还有用吗?

楸楸裹着浴袍出来时,看着碗里盛满盐水的菠萝,满脸狐疑,眉眼挂着问号。

“有没有用,试试不就明了了?”裵文野从后经过。

“说不定除去甜,还能尝出咸来。”他又说。

“本来就是咸的。”楸楸心一惊,倏地转身看他,眉眼里蕴藏着彷徨。

裵文野说:“原来不是腥的?”

楸楸看着这碗盐水菠萝。

“你自己的东西,你没吃过?”

裵文野说:“谁会吃自己的东西?”

楸楸羞愤,“那你怎么还让我尝我自己的东西?”

“你的东西我尝过了,没有味道。”

这什么鬼对话。楸楸低下头,扒拉着自己的头发,神情些许崩溃,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离心理防线还远着。

还是试试吧。她想。

生命贵在实验。

俩人分食半个菠萝的量,裵文野主张没用,且说你要试的话,就少不了要吃苦头。

楸楸不信。比起那些有的没的,此人更喜欢这个。

“是吗?”裵文野很淡笑了下。

楸楸:“难道不是?”

裵文野嘴角仍衔着笑,那种漫不经心地,没有什么情绪的笑,右手搭在柜子上,看着前面的桌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几秒种,他一点头,轻易承认了。

“确实是最好的前菜。”

于是她大放厥词。

裵文野还是笑,微微低着头,眼角阴晴难辨,说行,既然puppy都放话了,肯定十分钟结束。

puppy。

小狗;幼犬;傲慢小子;自负无礼的青年;

似乎每个词都与她息息相关。

酒店房间灯光都暗,何止那是前菜,楸楸看着他,心想,对话都像前菜。

正常情况下,裵文野情绪稳定,做这事亦人如其名。除却被咬时总能激发他骨子里残暴基因。犹如夜里打灯,恐怖的黑影高到天花板,逼仄的空间急剧缩小,被抽离氧气,真空,呼吸困难,那不怒而威地形象,令人发指,也不知怪谁心思不端,邪念瞧着缝儿,立马张牙舞爪,嚣张疯狂。修长均瘦的食指,嘴角最后的可乘之隙,堵上便严丝合缝,瞧着也顺眼多了。他这么看着,这么想着,额角一跳,皮下青筋激凸着。

他也只有这种时候才瞧着反应大,楸楸心想。不知过去多久,或许仍在十分钟内?裵文野向来说话算话的。除却一些不切实际、没有生理物理支撑的话,其他还是算话的,也许。楸楸这次没被呛到,因着没有抵喉头,全在梨形结构上,全为让她去品尝,她眼底茫茫然,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影响,还是味蕾残留,她居然真尝到一星半点的菠萝味,一瞬间错愕。

后来她把这个实验过程分享给慕玉窠听,已在回纽约的飞机上。

她起了个大早,只为不当面跟裵文野告别。对方似乎也明白她用心良苦,当她满屋子找笔时,此人阖眼一声不吭,窸窸窣窣一阵,她关上房门,再贴门板上,遗憾这酒店隔音效果很不错,一点微乎其微地声响都捕捉不到。

纸上写着:这个航班很冷,拿走你一件外套。

一件黑色夹克,此时披在她半边肩膀,楸楸侧着身体,头抵飞机窗,捧着手机与慕玉窠聊天。这个玩法的弊端,除嘴角仍处于隐隐约约裂开的痛,似乎也没什么雷点。

慕玉窠回她:我说你俩,别太会了!

楸楸窃笑,哪儿是她会玩?都是裵文野日记里的东西。

这话当然不能随便外说,否则说来话长。

回到纽约,她恢复以往生物钟,每天九点上班,开会,开会,一群傻逼;十一点半休息,尝试每天下厨,到放弃只需两天;无数个视频会议在等着,五点下班;一群傻逼;经济好似有回升的假象;不愧是假的;十几杯咖啡蹉跎到了八月。

这天下班,她灵魂出窍,在一家烤肉店等慕玉窠。

六月时慕玉窠顺利毕业,约莫是去意已决,事到临头才开始舍不得,对这片土地多愁善感,美其名曰“无论怎么说,我迄今为止的人生,有一半都是在纽约”,于是决定在纽约多逗留一段时间,与一些狐朋狗友美国自驾游,去了很多地方。

时间飞逝,下周就要回国,行李已陆陆续续分批次地寄回去,其他都已追忆,除了楸楸,她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席间,慕玉窠再度提到九月旅行的事情,只不过这次她是取消的行程。

“我跟那个渣男分手了。”

“啊?”楸楸抬头看她,说意外不意外,说不意外的话,还是有些许的对未知事物的小惊讶。

“fuck!”慕玉窠大骂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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