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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出了食堂,两人就分道扬镳。

一阵秋雨一阵寒,今天空气比较清凉,枫树叶子也被打落一些。

向楠两手揣着卫衣的兜,随意在校园里漫步。

不知走了多久,走得累了,去教学楼随意找了间无人的教室,戴上耳机打游戏。

她知道自己脾气不好,玩那种流行的团战游戏,会把自己气出乳腺结节,所以玩的策略类卡牌游戏。

虽然,玩久了,也没变得更聪明。

向楠玩得专注,又坐在后排,没注意教室里多了不少人。

她脚踝架在大腿上,背放松地后靠,坐姿格外潇洒。

前排有学生对她投去目光,似乎在想,一个陌生的女生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打游戏。

待向楠意识到不对劲,摘下耳机,茫然四顾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了。

她正欲趁着老师没来,偷偷从后门溜号,恰在此时,一个男人带着公文包走到讲台上。

看清他的脸时,她起身的动作顿住了。

——他居然是老师啊?

这是向楠脑海里唯一一个想法。

她不知不觉坐回去了,听一节课而已,没事的。

今天他穿的暗色宽格子外套,眼镜依旧是那副,怎么看,学生气都很浓。

真不怪向楠认错。

他随意环顾一周教室,视线未在任何一处停顿,向楠还有些失落,他好像没认出她。

他先打开超星学习通,上面显示他的用户名:程如珩。

她默念了两遍,这三个字也就在心头环绕两圈,她想:真好听。

程如珩说:“位置签到,两分钟时间,大家尽快。”

刚开学不久,到课人数比较齐,未签的名单只有两个人。

他问:“林芳,刘筱贝,没到吗?”

无人作答。

他没什么表情波动,手指叩了叩桌面,显得肃穆。

“第一节 课我就说过,通勤率和期末成绩挂钩的,缺勤两次直接挂科。那我们上课了。”

他打开ppt,向楠匆匆瞥到课程名:宋词研读。

她再看一眼教室,绝大多数是女生,八成是中文系。

看来是她太刻板印象了,她还以为这个专业,不是女老师,就是中年男老师。

“前两节课,我们讲到宋词的整个发展过程,今天开始讲词人,晏殊。”

程如珩只偶尔看一眼课件,语速不急不缓。

“他是江西临川人,和写‘临川四梦’的汤显祖是老乡。都说很多诗人、词人不是被贬,就是在被贬的途中,但晏殊一生官途可谓顺遂,他十四岁以‘神童’应试,考中进士,后又官至宰相……”

然而,对向楠而言,他温和的语气,好听的声音,只能是催眠剂。

她听了几分钟,就开始以手撑头,连连打哈欠。

后来他又开始讲解晏殊的词,什么浣溪沙,蝶恋花的。

感觉像回到高中语文课堂……

向楠为了防止自己睡过去,又打开游戏,只是没戴耳机,拿他念宋词的说话声当背景音。

上课摸鱼,是向楠大学常干的事,现在再干,也没心理负担。

反正她又不是他的学生。

“‘夕阳’、‘落花’,这两种意象,象征着什么?坐在最后一排的女生,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向楠抬头,见程如珩,前排的人,都在看她。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她也不能假装不知道,最后一排仅坐着她一个人,只得站起来。

“呃……”

她看向ppt,不知该说幸好,还是倒霉。高中学过的词,她拼命在脑中搜刮,奈何没半点记忆,她发动胡编乱造的能力。

“象征着作者对春光、生命的惋惜之情。”

程如珩看了她两秒,镜片后的眼睛波澜不惊。

他也不说对或错,抬手往下压了压,“同学你坐下吧,下次上课不要坐最后一排了。”

向楠手心都出汗了,是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应激反应。

程如珩继续讲课。

“这两种流逝难返的意象,一方面是年华的流逝,另一方面是爱情的失落,体现作者对时光迫促、生命有限的沉思和体悟,最后一句的‘无可奈何’……”

向楠微微窘迫,她的答案好像连边都没沾。

所以,他是注意到她玩手机,才故意点她的,为了给她一个警告。

他还挺严啊。

作者有话说:

讲课那一段,一部分借鉴引用自我老师的课件。

如果觉得男主讲课水平一般,是我的问题,毕竟他是博士,我什么也不是……

第三阵风

◎你喜欢这种小白脸啊?◎

从小到大,向楠闯过不少大大小小的祸,脸皮早磨炼出来了,紧张归紧张,倒也不觉得难堪。

一节课四十分钟,很快过去。

课间休息,程如珩带手机走出教室,在走廊回复消息。

向楠跟上去,听到他说:“……我下课后,和同事一起聚餐,晚上不用等我。”

课堂上,他可能还有点老师的架子,私底下他声音更温润。

她呆了下。

这样的对话,很难不令人多想。

待他发完语音,向楠问:“程老师,你结婚了吗?”

目光飘忽地,往他手指上瞥,光秃秃的,没戒指。

程如珩回头看她,不答反问:“你有什么事吗?”

向楠一向性格大大咧咧,没有小女生的扭捏,直接问:“老师,我能加你联系方式吗?之后可能有问题想找你。”

胡诌起来,脸不红心不跳。

反正问他什么,也不会是唐诗宋词的,跟她气质就不搭。

程如珩礼貌客气地说着拒绝的话:“可以在学习通给我发消息,看到我就会回。”

“啊?哦。”向楠腹诽:关键是我一个校外人,没进课程啊。

一时之间,她也找不到继续搭讪的话题。

程如珩又看她一眼,带着探究,“前两次上课,我好像没见过你,逃课了?”

向楠忙摆手,“我没有,我不是。”

他好像真不记得昨天的事,不过隔得不近,又是晚上,匆匆一瞥,短时记忆嘛,不记得也正常。

程如珩稍稍一颔首,进教室了。

向楠鬼使神差地,竟舍不得走,又听了他一节课。

这是门选修课,平时成绩占比高,程如珩时不时抛出问题,让人回答。

听久了,也没那么困了。

——倒不是在听课,单纯在听他讲话。

向楠始终在观察他,注意到他有些习惯性的小动作,比如讲到某处停顿时,会抿唇,等同学回答,以右手食指轻点桌面。

还有无伤大雅的口头禅,他喜欢在一句话的末尾,加上一个“嗯”。

向楠所认识的老师,大致分两种:一种,一半讲课,一半吹水;另一种,毫无感情的讲课机器。

程如珩应该属于不在其列的第三种。

论及某个点时,他会延伸开来,聊一些与课程无关的内容,但也只是点到即止。

在距离下课还有两分钟时,程如珩已经讲完所有内容,一打铃,他带上东西,不做多余的停留,径直走人。

速度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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