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头被陈次辅盖过,也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沈氏娘家不容小觑,当初韩首辅被罢官她也没出席什么宴会去拉关系,现在韩首辅还是文臣之首,她也用不着这样,许是觉得在家闷着了,想出来透透气。”
“是啊,这生了孩子的女人,孩子还小的时候,整天要围着孩子转,被孩子闹得心烦了都会想出去躲一躲的。”
三两句话,那些夫人看沈月娇的眼神也恢复如常,她的确不需要因为韩首辅近来式微就出来跟她们走动拉拉关系。
沈月娇与王夫人寒暄几句才坐下,不动声色观察着前来的夫人,有的夫人带了适龄说亲的姑娘过来,估计是为说亲做准备,现在带出来见见人。
陈次辅的夫人金氏也来了,她身边坐着一个姑娘,穿着鹅黄色绣兰花的褙子,长得过于圆润了些,身材显得臃肿,脸蛋也圆润,头戴一对金钗,耳戴一对色泽光亮的珍珠耳环。
这姑娘沈月娇见过,就在年初,梅园那里,嚣张得很,不可一世,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最后被韩八扛着扔出他们的视线。
金元宝一看到沈月娇就愣住了,下一刻满脸怒意,指着她:“是你?!”
话音刚落,周围的夫人、小姐目光都在沈月娇与金元宝之间游移,一个是韩首辅的夫人,一个是陈次辅夫人的侄女儿,并无交集的俩人看样子先前还有过节。
沈月娇含笑点头:“是我,金姑娘,好久不见。”
金元宝长那么大,第一次丢人就是因为沈月娇,因为沈月娇,她被一个男人扛起来当垃圾一样扔了。如今见了沈月娇自然是恼怒的,可周围有别的夫人小姐在,姑母金氏也拉着她,眼含警告地看着她,她生生忍住不发作,憋得脸色都微微泛红了。
金氏制止住侄女,笑着问:“韩夫人也认识我这侄女儿?”
沈月娇柔柔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回道:“年初之时,在梅园赏梅,与金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因着金姑娘性子直率,给我印象很深刻。”
金氏一听,就感觉没好事,自己这侄女儿嚣张跋扈惯了,定是惹到沈氏了。这个侄女她也不喜欢,奈何哥哥偏要哭诉自家是商贾之家地位低,让她给侄女找个好人家,这才迫不得已带着侄女出来见识一下,想着因为夫君今时今日的地位,还能让侄女嫁到官宦人家。
她讪笑道:“原是如此。”说罢还没好气地瞪金元宝一眼,这侄女儿真是横行霸道惯了,眼睛也不好使,就算不认识沈氏,可看沈氏的衣着打扮便知不是一般人了。
金元宝好端端的被姑母瞪了一眼,心有不满,可也不敢生气,忍着心中的不快,娘亲说了,她是要嫁进官宦人家的,在此之前要靠着姑母,她不能让姑母生气。
王夫人自然看出她们有过节,作为主人,从中调和气氛,氛围也活跃起来,沈月娇加入话题,应付着这些夫人也不难,有人攀谈亦是从善如流地与之谈话。
忽然,有位夫人问了句:“王夫人得了几盆君子兰,这君子兰也娇气得很,较难培育,听说王夫人得的还是珍品,不若趁如今大家都到了,让我们开开眼界?”
王夫人笑着应下,让丫鬟将君子兰搬出来。不一会儿,就有八名丫鬟手中各捧着一盆君子兰过来,将花放放下退至一旁。
众人抬眼望去,这八盆君子兰被培育得很好,叶子从叶鞘中伸出来,深的苍绿生烟,浅的青翠欲滴,叶子中央有十几朵橘黄色的小花簇成一朵大花团,流金溢彩,光灿照人。
文人雅士都说君子兰兼有松柏的遒劲,荷花的艳丽,文竹的清雅,杜鹃的火炽,牡丹的正经,水仙的飘逸。但君子兰也难伺候,很多人养不活,这八盆君子兰培育得这样好,也算的上珍品。
就在有人想要赞美一句的时候,忽然响起一道不屑的声音:“这花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家里多的是。”
颜面尽失
此言一出,在场的夫人、小姐瞬间愣住,而王夫人神色一僵,柳眉微微蹙起,脸上浮现出几分不悦之色。
众人循声望去时,就见金氏身边的姑娘微微扯了扯唇角,满眼不屑地看着面前的君子兰,丝毫没有自己出错话的觉悟,反观她的姑姑金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双丹凤眼含怒睨着她,可见气得不轻。
金氏出生商贾之家,因为陈次辅的关系,生意越做越大,很多行业都有涉及,家财万贯,家中君子兰多也正常,但是在别人家里说出来炫耀就不好了。
金元宝收回目光,转头对金氏道:“姑母,您喜欢君子兰的话,回去我让我人给您送几盆过去,就不必去别人家里赏花了。”
金氏面上尴尬不已,眼含警告地看着她道:“我前两天才回去看望母亲,家里哪有什么君子兰?元宝啊,你这是又把水仙花当成是君子兰了,这两种花相差很远,下回可不要错认了。”说着要拉着她的手臂,稍微用力掐着,示意她不要多言。
可金元宝是榆木脑袋,不知道姑母实在帮她,皱着眉吃痛地收回手,不满道:“姑母,您掐我做什么?我家真的有君子兰,就跟这些一样的!”说罢还指着那八盆君子兰。
在场的夫人、小姐听着姑侄二人的对话也觉得尴尬不已,韩夫人刚到,这姑娘就没礼貌,可见先前肯定也对韩夫人无礼过。
金氏是陈次辅的夫人,虽然出身商贾之家,但这些年瞧着做事也有分寸的,但这侄女儿的言行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先前有夫人想为了自家夫君与陈次辅沾点裙带关系,让家中庶子娶这金姑娘的想法也马上打消了,这种女人娶回家也是丢人现眼。
王夫人脸色铁青,颜面被这黄毛丫头狠狠踩在地上,努力维持大家主母的风范不同小辈计较。
沈月娇也觉得这姑娘脑子进水了,说话口没遮拦又不经大脑,完全没有去人家家里做客的觉悟,只当自家里,畅所欲言。难怪年初在梅园的时候会那样趾高气扬地同她说话,原是没找清楚自己的定位,一个商贾之女,便是仗着自己姑母是陈次辅的夫人,可在场的夫人、小姐都比她身份高,也不知哪来的优越感。
金元宝感觉在场的人都望着自己,一时间觉得浑身不自在,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还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结果什么都没有,蹙着眉,不知道她们什么意思。
金氏从未这样丢脸过,真想假装不认识这侄女,面对来自四周的目光,她如坐针毡,额上都冒出细汗,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脸歉然:“王夫人,我兄长平时忙,嫂子身体不好,这侄女儿缺乏管教,说话不经大脑,望王夫人莫怪。”
这时,沈月娇脑海中忽然闪过自家夫君的一句话:“吏部王尚书似有加入太子阵营的意思。”
她看了眼脸色越发难看的王夫人,满怀歉意的金氏,以及还在茫然中的金元宝,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灵光一闪,莫管金氏的话,直接面色不虞地开口:“金姑娘,王尚书为官清廉,王夫人乐善好施,家中的钱财基本上都用来做善事了,君子兰较难培育,花钱买一大堆君子兰回来的话,并不划算。再者,赏花赏一盆也是观赏,赏一大堆也是观赏,喜欢君子兰的,只看着一朵也觉得心情愉悦。”
大放厥词
此时,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女站了起来,柔声道:“舅母,玉莹知晓的与这位姐姐所言的不一样。”
这个姑娘叫李玉莹,是王夫人小姑子的女儿,十三岁的年纪,但早有才名,也是个小才女,这么简单的问题于她而言,就是小菜一碟。
众人看着这个才十三的小姑娘,一袭烟绯色衣裙,就在那站着,亭亭玉立,笑容温婉淡雅,谁家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