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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沈香被他的动作一?惊,落了水似的,只觉得琵琶骨湿濡。

她颤抖,悸栗栗答话:“嗯,在外你我掩人耳目,疏远些。这般,我好帮您做事。”

谢青一?笑,媚态横生:“就?如兵家引经据典的那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吗?”

“算……是吧。”

“那么小香知道,陈仓里会发生什么吗?”

“啊?”

等?一?下,陈仓不是楚汉之争的一?处地名吗?

在此地,还应当?做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吗?

“呵。不明白吗?那么,我来教小香……”

郎君的声线儿软绵,好似山间取来的一?径雾霭梨花香,薄纱一?般的湿气缠着她的面门,教她呼吸一?窒,气儿都喘不过来。

仿佛要被封住五感,溺亡在其中。

言语间,他入薄衾,以?指腹指点,她分开膝骨,唆使她跪缠于他身上。

“等?等?!”

沈香不过愣了一?下,很快便知郎君手段高明,且来势汹汹。

竟教他得逞了!

她想着,郎君好坏,偏生这时候故意逗她……

夏雨绵绵,下了一?整晚,沈香迷迷瞪瞪昏睡。

再抬头?,沈香迎上郎君的眸光,耳廓发红:“您醒了啊?”

食髓知味的谢青正绞着沈香的发,笑问:“不再睡一?会儿吗?”

他早早醒了,不过馋沈香姣好睡颜,一?直不曾起身,心里盘算着往后的日子——怎么办呢?从奢入俭难,他似乎再也过不了没有沈香的日子了。

“用过早膳了吗?”沈香打?了个哈欠,仍是困倦。

“今日休沐,不必起这样早,你再睡会子,迟些时候,我唤你。”

“好。”

谢青昨夜下手太重,沈香被闹得很累,她委实没忍住劳累,又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地还是湿的,幸而今日没了乌云,天?光正好,已日晒三竿。

沈香透过窗缝,细思昨夜的事,影影绰绰的人影子。

悬浮、飘零,一?掌荷叶骨于风雨中招摇,碎了个透彻。

她记不清明,只知彼此都亲密,还有谢青落在她颈后的,那一?个紧接另一?个缱绻的吻。

是她故意招惹他在先,实在活该。

飞蛾扑火,极为凶恶,又甘之如饴。

沈香捧了捧发烫的脸,不再多想了。

今日刑部衙门的官吏不必办公,可居府休憩。

她知道家府有武艺高强的家臣把?守里外,不必过分忧心,于是挑拣了一?身荔肉白底落花流水纹襦裙上身。

许久没打?扮成小娘子的模样,实在新?鲜有趣。

沈香洗漱好,先上了荷香院和谢老夫人请安,离院前,顺道打?听了一?下夫君的行踪。

“怀青一?早就?去?书房里看案宗了,也是奇怪,成了亲倒改了性子,晓得疼人了!还特?地知会我,让我不要打?搅小香休憩!”谢老夫人眉欢眼笑,带些揶揄。

她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话里深意,闹得沈香一?个脸红。

“夫、夫君确实疼人……”沈香期期艾艾应了几句,忙去?寻谢青了。

她是有那么一?丁点羞恼的,任哪个长辈被新?婚燕尔的小辈这样叮嘱,都很难不想歪。这不是、不是坏她名声吗?可是细细想来,又觉得责难谢青很没有道理。

夫妻敦伦,实在人之常情……就?是谢青下手有点不知轻重。

沈香叹了一?口?气,还是自个儿忍住了怨怼。她上厨房打?听谢青用了多少膳食,知他只囫囵咽了几口?就?到书房里批阅卷宗了,心里又很心疼。她吩咐了几样菜,待厨娘煮好,亲自送去?给谢青吃。

想想也对?,谢青毕竟是秋官一?把?手,哪里得闲。

衙门主官嘛,官高任重,日日公务缠身,即便休沐,也仅仅是把?公文从官署搬到家宅。

好累哦,她该为夫君分忧解难!毕竟她也是衙门二把?手!

有时,沈香也很好奇,谢青嘴上说不管人间事,可他断案却十分内行,为民?请命亦相当?勤勉。沈香都闹不明白——究竟是谢青乃演戏的行家,执意要披好这一?层“纯臣忠良”的皮囊呢?还是他爱重黎民?,却偏偏对?外口?是心非?

或许,他天?生就?是这样矛盾的人,带一?丝神秘的韵味,诱人来猜。

怎样都好,只要办了为民?除害的实事,谁管他动机纯不纯呢?

红尘中哪有非黑即白的说法?,未免太一?团孩子气了。

等?到沈香入了书房,这才傻眼——

“呃,夫君,这好像是我该批注的案卷……”

谢青温文一?笑:“不过顺手,一?并看了。这般小香就?能再多睡一?会子,不必操劳了。”

啊,夫君这样勤勉,原是帮她那一?份公文也详复了啊。

沈香怯弱地缩了缩脖颈子,说话都不敢高声了。她行了拜仪,恭恭敬敬道谢:“您辛苦了。”

“举手之劳罢了。”谢青仍是笑得温柔,同夜里凶恶的仪容截然不同。

沈香现下很难讲这种感觉,就?好比,她是私塾里学问次等?的学生,而“文曲星下凡”的同窗为了让她不挨塾师先生的骂,熬夜替她写了功课。

但,她睡到日出三竿……罪魁祸首不就?是谢青吗?!

咦,如今还让她承他的情。咬手帕,夫君真?是很狡猾啊!

沈香一踏入书房, 才知?这?里?改了陈设。

那一尊养了许久的佛像被谢青挪走?了。

为什么?细思缘由,沈香想起那日的荒唐, 面?上讪讪。

竟在圣佛面?前啊……谢青是不信鬼神之说呢, 还?是胆大妄为?

不过佛祖慈悲,吃了数载的香火,也该受用?了, 定不会怪罪夫君的。当然, 要是让沈香知?道,谢青多年?来故意戏耍神明,她肯定要急得昏过去。

沈香记起了芦花团纹红木食盒里?的餐食,将其逐一摆到一侧用?来放茶点的长案上。

“您再用?些吃食吧,我吩咐厨娘给您备了野蕈笋干鸭肉汤,还?置了一份冷淘面?。怕来来往往几?步路, 面?变驼了,面?也被我特地放盆装的冷河(水)里?, 如今捞起来抖到汤里?吃正好, 弹牙劲道得很。”

她怕谢青不肯用?膳, 像个开食肆的掌柜,卖弄起好口彩来。

谢青鲜少被人?哄劝吃喝,仔细一听?,倒有点新鲜。

祖母知?他会拿主意, 不爱管他的事, 府上其余人?又没那个胆子劝食。

唯独沈香, 如今成了他的妻,掌着他的里?外。

谢青不排斥的, 甚至有几?分欢喜。

他心里?绵绵升起一团暖意来,嘴角微微上扬。若是寻常郎子, 这?般窃喜是要压一压,偏偏他不,欢喜就要恣意随性。

窗板被凉风推开,谢青盈风满袖。本就是俊雅骨秀的郎君,被一抹喜色衬得更?为春风和气,很可亲。

郎君又笑得这?样惑人?呀,沈香莫名?跟着笑。

都不必谢青开口,她就知?,他是允的。

于是,沈香开始布膳,谢青也洗净了手上墨迹,过来搭把手。

沈香摆好了一应吃食,待摆菜时才觉出厨娘的用?心。原来她置办了好几?种煮熟的冷面?,有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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