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换一张卸妆棉,那?一张擦过眼线了。”棠月的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喑哑。
“醒了?”陆卓衍懒懒散散地直起身,为了给她卸妆,佝偻着背,累得不行。
“嗯,你?碰我眼皮我还能不醒呀。”
柔软的声?音让陆卓衍想和她亲近一番。
“我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已经尽量轻点了。”陆卓衍按照她说的,换了一张卸妆棉,重新倒上卸妆水,“不管好不好,都给我受着。”
“你?好霸道?。”棠月撇撇嘴,手指扣着枕头,脚踢了踢他的胳膊,“好霸道?,伤心了。”
“……”陆卓衍被这个阴晴不定的演技派逗笑?了,捉住她的脚腕,丈量着大小,确定给她定制的脚链不大不小,刚刚好套进?去。
有一条脚链私心定制了小铃铛,等之后做的时候,就要给她套上那?条。
铃铛作响,光是想想,陆卓衍耳朵尖就微微发热,可耻地起了反应。
从旁边扯过被子盖住腿,以免被她看?见取笑?。
“你?在想什么?”棠月见他久久不言,视线盯着她的脚,像在走神,有些好奇。
“没什么,闭上嘴,卸口红了。”陆卓衍老?神在在地抻了抻腿。
“哦。”棠月躺平,任由他操作。
冰凉的化妆棉贴上嘴唇,唇瓣随着他手指的力量动作,时重时轻,来回反复。
棠月不耐烦他继续玩,抬起脚,作势要踢他。
尚未动作,阴影倾身靠来,化妆棉抽走,随之而来的是温热的唇。
在棠月睁眼时,嘴里尝到了化妆水的味道?,一把?推开他。
“化妆水啊,陆卓衍,都吃进?去了。”棠月抹了抹嘴唇。
陆卓衍脸撇到一旁,藏了眼底的笑?意?,“味道?好怪。”
棠月没好气地瞪着他,“你?好烦啊。”
“没办法,没了口红你?的嘴唇看?着没那?么红,我就想着给你?人工染色。”陆卓衍转回头,双手一摊,理直气壮。
人工染色?
如果没有不好喝的化妆品,陆卓衍是不是准备给她亲秃噜皮,满嘴血,不然她想不到怎么才能人工染色。
恍神的功夫,陆卓衍给棠月卸完了妆。
棠月微微直起身,看?见垃圾桶里一堆卸妆棉,无奈道?,“陆卓衍,你?真败家,卸妆棉不是你?这么用的。”
“切,我乐意?。”陆卓衍坐在床边拿着毛巾擦头发。
“手机的数据线在哪儿,我那?根在客厅,不想出?去拿。”棠月趴回床上,懒洋洋地问。
“床头柜呀,傻子。”
“哦。”
棠月匍匐前进?了两步,伸手去够床头柜,就要拉开,陆卓衍突然想起来什么,心想,坏了,上次买的避孕套在里面。
只听床头柜抽屉被拉开,塑料盒磕到柜体?,发出?一声?响。
过了一会儿,盒子掉回柜子,柜门阖上,棠月穿着拖鞋,抱着睡衣,“我洗澡去了。”
陆卓衍盯着紧闭的浴室门看?了一会儿,单手撑着床,随手把?毛巾扔到椅子上,头往后仰起,靠着床头,碎发散落在额头两侧,凌乱地支楞着。
手里捏着星空灯的开关,一会儿开灯,一会儿关灯,星空银河闪现又消失。
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他靠着床头,手往下伸,半眯着眼睛,视线随意?一瞥。
目光凝住。
深蓝色床单上,规规矩矩地躺着避孕套的盒子,正面写着‘安全超薄’字样。
是没放回去……
还是?
她什么意?思?
不讲理
年底工作忙, 加上年会一堆事?,平时还要照顾棠月,接送她上下班, 陆卓衍早前特别忙,严重缺乏睡眠。
棠月的腿还没恢复,之前又是找虐猫人, 又是天天加班处理那些猫尸,同样缺乏睡眠。
难得周末,除了晚上要和薛羽一起吃饭, 白天他们睡了个昏天黑地。
棠月的生物钟是早上六点半,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和陆卓衍在一起后, 生物?钟被严重打乱, 平时?要赖床到七点半,今天更是不?想起床。
先醒过?来的是陆卓衍,闭着眼睛, 从被子里伸出手, 在空中?晃了晃,终于捞到手机, 拿到眼前, 掀起眼皮瞭了一眼,九点半。
还早。
怀里的人翻了个身, 陆卓衍垂着眸子看她的后脑勺, 乌黑的头?发铺在枕头?上, 有些贴着白皙的脖颈,看得人心痒痒。
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陆卓衍懊悔不?已,怎么就?在她洗澡的时?候困得睡着了呢。
她身上的伤疤都好了, 不?需要再抹药,还洗这么久的澡,害得他都睡着了。
什么都没做成。
不?过?她洗澡快,也做不?成,那会儿他很困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确实没心情。
脑子里装着事?儿,从老爷子那儿拿来的文件看完了。
里面包含了父母的账本备份,就?是他过?去见?过?的账本,从傅昂成立公司开始,老爸总共为他支出过?六笔账目。
最低三百万,最高两千万。
也难怪后来老妈生气?,指着老爸的鼻子骂,“钱投进去听不?见?一个响,就?是用?来堵窟窿,我?找了会计要去帮你弟弟算算账目,你拦我??傅霆,我?当我?会害你吗?”
除此之外,老爸在他初三那一年频繁往返于慈山和桐城。
订购机票和酒店都走?的是助理账户,看样子老爷子动用?了一点手段查到了助理头?上。
不?是说警察结案就?算了吗?
口是心非的老头?子,明明查了这么多,还想要瞒着他什么。
怀中?的人身体抖了抖,陆卓衍伸手过?去圈着棠月的腰,把人抱紧,另只手拍着她的胳膊安抚。
最近怎么回事?,她做噩梦的频率越来越高。
“阿婆……”
“妈妈……”
在他有节奏的安抚下,棠月闭着眼睛,再度睡去。
由于她背对着他,陆卓衍没看见?她眼角滑过?的一滴眼泪。
如果看见?了,他该会猜测——
膝盖被人踢到骨裂,仍旧凶狠反抗歹徒的女人,打针也好,缝合也罢,任何与身体疼痛有关都不?会哭的女人。
在梦里因何流泪?
等陆卓衍再度醒来,怀里空空如也,盯了会儿天花板,慢慢坐起身,靠在床头?揉了揉凌乱支棱的头?发。
卧室内,窗帘紧闭,半丝阳光都透不?进来,元宝前爪踩着陆卓衍的胳膊,伸了个懒腰,喵呜着打呵欠。
“你这家伙,怎么进来的?”
刚问完,布鲁在床边汪汪两声,找寻存在感。
“姐姐让你们陪我?睡觉?”说到这里,陆卓衍腕骨盖着眼皮,懒洋洋地笑起来,在月牙糖也发生过?一次。
棠月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但那天陆卓衍很累,迫切需要一个午觉补充精力,他们那会儿还没睡在一张床上,缠着她讲故事?。
但棠月不?擅长?讲故事?,因为棠阿婆喜欢听课文的关系,她也只会背课文,于是随便背了两段课文,陆卓衍就?睡着了。
她离开房间时?,把布鲁和元宝留下陪他睡觉,还叮嘱,“乖乖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