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收音机响起信号不好的白噪音,“沙沙——沙沙——”
有点闹耳朵,她调频道,勉强找到一个能听的。
“that's y shit that's y wave
do it like that and i'll repay it……1”
富有节奏感的旋律,和拽酷傲慢的歌词,都是周雨晚熟悉的。
她忍不住跟着摇头晃脑地哼唱。
起初还收着,大概是气氛太嗨,灯光打得炫彩梦幻,她摇摆的幅度渐大,起身,扭腰摆胯,身体随音乐律动。
黑亮长发还留有奶油和酒水的痕迹,她随手用一支笔挽起,经过先前一番玩闹,发髻松动,几缕发丝漏下来,末尾打着慵懒妩媚的卷。
他的黑卫衣套在她身上实在宽大,一抬手,袖子就顺着细瘦手腕滑落,露出一块被她戴得不伦不类的天价腕表。
腰带箍出不盈一握小蛮腰,衣下两条腿生得匀称笔直,白花花地暴露在空气中,膝盖擦擦碰碰,晃得人心荡漾。
她唱着,转身,看见他,有过那么零点几秒的僵硬迟疑。
很快,又被音乐感染着,变得大胆性感迷人。
扭着软腰走过来,转了个方向,蜜桃臀挨靠吧台,似坐非坐,随手捻走蛋糕上的巧克力咬一口,边问:
“不吃吗?”
“咯嘣。”巧克力在她口中碎裂。
她腾出右手,指腹沾了奶油,送到他面前,“尝尝?”
他垂眼。
就这么一会儿,周雨晚手一晃,反手把奶油抹到了他干净的那边脸上。
他眨了下眼,周雨晚咧嘴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好骗。”
话落,他抬眼,下巴也抬起,明明是坐在低位,可那倨傲眼神却把她气焰生生压下去。
她突然有点笑不出来了,歪着头,占据高地斜睨他。
巧克力和写成“商渡”字样的草莓酱,融化在她口腔的湿热中。
“我想了下,零点还没到,你所说的消息也没到,我还没输,你也没赢。”
边说着,她边俯身向他,一张被染上各种色彩却难掩明艳的漂亮脸蛋,在他眼瞳中放大。
“所以……不要高兴得太早,前、男、友。”
那首歌还在继续,她跟着唱,目露挑衅地看他,凹凸有致的身体摇晃着不羁放荡,危险又迷人。
“don't be scared i a't afraid
(别害怕,我都没在怕)
jt like that e y way
(就那样到我这里来)——1”
她唱歌时的声音不太一样,懒懒的,带着股黏糊劲儿,细听之下,还夹杂一丝撒娇般的奶音。
尾音尚没落下,原本坐在椅子上,目光深沉盯视她的少年倏地起身欺近,她猝不及防被吓一跳,本能往后躲。
他没停下进攻,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上身向前倾。
她被逼得节节败退,坐上吧台,后脑贴上车窗,鼻间嗅到的,是雄性极富攻击性的荷尔蒙气息,两腿一合,会触碰到他身体,可就这么张开,又格外别扭。
他停下,被她反应取悦到,笑意在眼底弥漫,抬手揩掉颊上那一抹甜软,两根长指恶劣地将其压在她柔软唇瓣。
轻易接下她的挑衅:“well, we'll see”
窗外红光摇摇晃晃扫进来,印着车窗上两只恶魔犄角的涂鸦,把他身影投在对面,活像一只来自炼狱的恶魔。
“还去不去玩?”他问。
周雨晚回过神来,伸舌舔唇,全然不在意会吃到他指尖,“去哪儿?”
他眼神微暗,没答她。
不喜甜食的一个人,端起蛋糕囫囵吃两口,算是给她个面子。
然后带她下车,问赵丞兑现赌约,拿了车钥匙,让她上副驾,两人开车离开。
没去太远的地方,就在封闭路段往下一点,那里离海最近,翻过栏杆走下去,是一片野滩。
这边风不大,浪听着挺凶,可到了岸边,动力不足,也就那样。
走一段路,鞋里全是沙,磨得脚疼。
周雨晚直接脱了鞋,到海边踩水。
“我被他们弄了好多颜料。”
边说,她边用湿纸巾擦脸,低头想就着海水看看弄干净没,可真这么做了,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
回头看一眼那个干净清爽的少年,越想越郁闷,趁他走近的时候,她直接撩一把海水泼向他。
他躲了,但没完全躲掉,头发沾了湿,额发耷拉下来,“草。”低声爆粗,商渡好整以暇看回她,“你非得闹我是吧?”
“谁叫你让我感觉不爽?”她振振有词,扬手又往他那儿泼了一抔水。
商渡没惯着她,俯身,随手把水泼回去。
他这样,周雨晚更来劲了。
两人就这么闹着,闹得累了,浑身也湿得差不多了。
从沙滩走到有礁石的那一片区域,商渡手长腿长,动作敏捷,三两下就翻上去,回身想拉她,却见她脚下一滑,直接跌坐进沁凉的海水里。
“怎么我一转身,你就摔了?”商渡皱眉,想下去看她。
“没事。”她摆摆手,站起来,卫衣下摆和裤子“啪嗒啪嗒”滴着水,有点懊恼,“完蛋,我下面湿透了。”
“……”商渡眉毛一挑,没接这话,伸手拉她上来,脱下冲锋衣外套递过去,“喏。”
“谢谢。”周雨晚接住。
冲锋衣的材质,决定它具有防风防水的效果。
外面摸着有点润,但里面很干燥,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气味。
她没直接往身上套,而是先脱掉湿沉沉的卫衣,然后,双手交叉,扯着睡衣下摆,往上掀。
商渡没再看她,目光远远地落在海上一轮皎洁的弯月上。
直到她在身旁坐下,冲锋衣拉链拉合的声音结束,才偏头瞥她一眼。
还没看到脸,入目是一双泛着莹润光泽的腿,白色真丝pants卡在微屈的左膝盖与右脚踝间,两侧有绳结的款,湿得滴水。
他不动声色把头别过去,“用不用脱成这样?”
“水那么脏,要是得病怎么办?”
拧一把,咸腥的海水从布料渗出,淌了她满手,她给收到一边,和卫衣睡衣睡裤放一起。
“不过感觉凉飕飕的……你内内湿不湿?”
商渡听笑了:“难不成还要我脱给你?”
“啊,”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可以反过来穿嘛。”
“……”
服了。
真的,对她是真的服。
他打一根烟抽着,火光猩红,吸一口,绯红的唇微张,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玩闹一天,过度激发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结果,就是疲惫感汹涌而来,此时特别享受内啡肽分泌的安稳状态。
“周雨晚。”他轻声叫她。
她在用手机给方才拍的那些照片ps,加滤镜,“嗯?”
他突然又不说话,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气氛不太对,眼睛离开手机,转向他。
抽烟不好,但她莫名觉得他抽烟的样子挺帅。
真奇怪。
真有病。
他说:“六千五百四十五天,我们认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