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家里和小猫交给你了。◎
凌晨转钟, 大半个北京城开始飘起细雨。像牛毛般淅沥,西北风一吹,将雨水带进窗檐下。
湿气覆盖, 房间内的温度下降。
周晚棠今晚睡得并不安稳,此刻惊醒, 眼皮还困倦的想睡觉。
有点冷,她手指下意识地往一旁摸索,准备拿空调遥控器, 将空调关掉。
手掌在温热的被褥里摸, 感受到右侧床位热源明显。一瞬间有点恍惚, 忘记自己已经是已婚人士了。
瘦长的手指捉住温热的躯体,一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撑起的大半个身体又重新躺回去,每一个动作都放得无比轻缓,指尖揪着被角, 缓缓盖过自己的下巴。
果然一个人呆久了, 房间内突然多出一个人,真的很不习惯, 她懊恼于自己的鲁莽以及心大。
脑袋往上抬, 想看看他醒了吗。
还好。
他闭着眼,还没有醒来。
余光掠过掉在床脚的被子, 好心地给他提了起来。
她的睡姿一向不大老实, 也不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他先睡着, 还是自己先睡着?
她希望是前者。
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攫取住,他掌心的温度似乎要穿透自己跳动的脉搏, 灼到心脏。
或许还没有睡醒, 他的声音很低哑, 自带颗粒感,像是在耳边开启了360°立体环绕。
“怎、怎么了?”
夜色很暗淡,两人的目光像是隔着一层灰暗的轻纱,可又那么浓烈,一眼捕捉到彼此。
一时间忘记了反抗,这眼神让人退怯,三个字说得磕磕碰碰。
他松开手,似乎有点清醒:
“要是睡不着的话,我不介意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
周晚棠的心咯噔一下。
心中警惕起来,没回话,却自动地往一旁挪了几寸距离,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问:“冷吗?”
她还心有余悸,脑子还停留在他上一句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警惕地看着商时序。
下雨之后,原本的月光被驱散。天色暗沉,高楼大厦的霓虹光隔着雨幕透视进来,已经暗弱不少。
适应了暗适应,黑暗中很轻易地就能分辨出他模糊的轮廓。
商时序睡眼惺忪,眼睑下的卧蚕分外明显。
他动了动身体,颅顶软趴的头发隐约炸毛,声音有点哑,又重复了遍:“冷吗?”
“有点。”
她的眼珠转动,空调停止运作,有的只有耳边那细弱的风声。感受到的冷,也都是大自然中的风雨裹挟着,充斥着涌进的。
思绪渐渐回笼:“空调是你关的?”
“嗯。”
他解释:“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外面的雨声。下雨温度会再降,你怕热,窗户开了缝,室内室外几乎没有温差。这样吹下去,早上醒来头肯定会疼。”
“谢谢。”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只能用道谢来缓解这种不太正常的氛围。
“周小姐。”
周晚棠接得很顺畅:“听起来很生疏,换一个称呼。”
商时序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而是道:“你也不必和我道谢,很生疏。”
“嗯。”了一声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泪从眼眶涌出。
眼睛涩疼。
他说:“睡吧。”
周晚棠躺进被窝,将左侧的被子卷紧。侧着身体,整个身体贴近床沿,再挪一寸,估计就要连人带被掉下去了。
大有和商时序划分出楚河汉界的倾向。
心一下、一下“砰砰砰”地跳。
内心的警戒线即将松懈的时候,腰肢箍上一只手掌,很轻松地将她整个人往右挪了回去。
“我又不是吃人的,”语气带着几分哂笑,“再往左挪,就要掉到床底下去了。”
“哪有。”
你就是。
转天早上,生物钟到点清醒。
周晚棠惊醒,抓了抓脸,转身往右侧看去。
床单整洁,工工整整地像是从来就没有躺下一样,仿佛昨天晚上一切都只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一切回到原位。
要是是真的,那就好了。
她现在已经学会接受现实了。
趿拉着拖鞋从床上下来,去洗漱间刷牙洗脸,准备出门去楼下随便买点早餐吃吃。
和从前无数个日子一样,每天过着大差不差的重复日子,但多少有点乐在其中。
凌晨飘雨,早上便已经歇止,城市路面积攒了许久的灰尘,似乎也一并被昨夜的那场雨洗净,呼吸的空气都清新了几个度。
不过淋了水,楼下小路湿滑,并不适合晨跑。
所以今天可以晚一点出门,吃完饭直接步行去单位打卡上班。
结果刚出门,客厅的圆几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豆浆还冒着热乎气,在这个温度的天气中,还能保持这种状态,显然刚买没多久。
“商时序。”
客厅里没有他的身影,早晨城市噪音少,但从她醒来到现在,也没有听见房门的开关声,亦或者是走动的脚步声。
没人回应。
按理说,不应该。
她又随便晃悠了两圈,很敷衍地又叫了一声。
这次有回应,不过是猫咪的“喵呜”声,这才注意到玄关口的门没关紧。
晚棠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趴着一只猫,毛发脏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瘦骨伶仃,一双眼睛却生得很漂亮,但眼周角却出了血,整个怏怏的,没有多大生气。
她将门的缝隙推得更大,才发现商时序蹲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根猫条正在喂它。
“你醒了。”
听见动静,他放下手中的猫条,站直身体。
周晚棠乍然见他,多少还是有点不大自然。
喵咪伸出舌头舔了舔猫条,而后忽然也不动了,仰着喵喵头,乌黑的瞳仁盯着晚棠瞧。
她的心口抽了下。
“这猫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她看着脚下的那只小脏猫,身高的缘故,又不得不仰头去看商时序。
他低下头,“这只猫是我下楼买早餐的时候碰见的,一开始是在小区大门外流浪。问过保安,他说这是没人要的流浪猫,上次在老宅,我见你和棉花糖很亲切,觉得你对猫类大概是不讨厌的。”
“我出门的时候,它正在垃圾箱翻找……”
“我知道了。”听他这样说,周晚棠便明白了,将门推得更开,“那你们两个怎么蹲在墙角,都不进来?”
“你让我不要吹风,然后你和它一起在这吹风?”
她半靠在门框,“干什么呢,搞孤立呢?”
“快进来。”
商时序眼底含着笑,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但偏要直白地说出来:
“要不要养它?”
“都把它带回家了,难不成又让它出去流浪?没这个道理的。”晚棠轻“啧”一声,“长得这么瘦小,单位里的大橘和它一比,简直是巨型喵喵怪。”
商时序听她描述,唇角不自觉勾起笑:
“公司里请了一个周的婚假,今天没事,等下到了宠物医院上班的点,带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