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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当时季姝拿过预览图给她看,挺顺眼,她索性把份子钱交成了水晶,又给季阮这场婚礼添了璀璨点。

云落瞥见点睛的闪光粉晶,开她玩笑:“不是不怎么喜欢她吗?对人家婚礼还挺大方,我能不能理解为向往?”

“小姝都来找我了,我再给红包太俗,更何况我是不可能有婚礼了,看个开心罢了,”卿蔷挑了挑细眉,回击道,“学着点儿,到时候你跟小姝,我也给你们置办。”

“你怎么不可能?”云落没单语畅知道的多,没懂她这话,“姜姨都急得指我为婿了,你还不可能?”

他话音一转,有些幽怨:“我那天真害怕,我妈突然叫我回家商量入赘,她说她不好意思让你下嫁,服了。”

能把他一温润公子哥逼成这样,可见那天真没少受惊吓。

“没办法,云姨从小就喜欢我,”卿蔷笑笑,接着回答他的问题,“没看得上的。”

仅有的那个还不可能。

卿蔷面色不改,垂眸喝了口酒,不再去想。

“我怕没等我追到小姝,就成为你想孤独终老路上的牺牲者了,”云落叹了口气,“你能看上什么样的,要不我翻遍天给你找找?”

“别,云总日理万机,我用不起”卿蔷放下酒杯,斜了斜身子,抬睫一瞥,看见了熟悉身影,正背朝着她,一手插兜跟身前人聊着天,是能看出来的散漫自得。

她眯了眯眸,温温柔柔地改口:“我啊,倒也要求不高。”

云落一脸听她鬼扯的表情。

江今赴身形的线条很锋利,肩背到后腰像是一把利落的剑,俊挺是最衬他的形容词,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过去,他拿了杯酒,顺势靠在了墙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冷白的手背特别醒目。

“知荣辱,懂廉耻就行了。”卿蔷气定神闲,声音不着痕迹的高了点,周边本就吵闹,云落以为她说真的,往下听,“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要碰上那种特缠人的,我能看上他什么?”

“我嫌他掉价。”

她站起身,五个字掷地有声。

云落哪儿能看出她跟人暗中交锋,半知半解接茬:“你说的童邵那种?”

卿蔷一顿,眼神夹杂上点复杂:“你好懂。”

她就是说给江今赴听的,那晚上吵成那样,她还是怕话说得不够绝,水到七分满在她这儿行不通,她就要践踏在他的脸上,一点儿情面不留,把两人掰到彻头彻尾的对立面上。

“走吧,”卿蔷笑了笑,怕云落再冒出什么招灾的话,眉眼生姿,“看看咱们单姐帮小姝穿好伴娘服没。”

她缓步走着,离江今赴越来越近,云落注意到他,下意识“嗯?”了声。

江今赴分毫未动。

卿蔷微微侧了侧头,看云落:“怎么了?”

余光江今赴脸上疏冷的笑都没变个弧度。

云落:“没事。”

卿蔷很快回过头。

头一次成功的擦肩而过该让她安心。

卿蔷跟自己说。

而不是慌心。

江今赴看那摇曳细影走得愈发远,冷淡的薄唇旁鼓起一瞬,他面色沉到让人不敢看,漆黑透亮的眸子直直抓着前方,冷厉的侵略性遏制住了面前年轻人滔滔不绝的话语。

“二哥?”年轻人小声喊他,“二哥?”

江今赴阴翳的眼神压到他身上,好在没太长时间,他就转身走了,年轻人松了口气,怕了他的喜怒无常。

她的腿不对劲。

江今赴脑子里全是她走过那一幕的回放。

卿蔷穿了身低调的纯黑露肩裙,垂在脚踝靠上一点,窈窕的曲线虽被包裹,却也被清晰勾勒,细白双腿抬起落下时——

较以往来说,屈膝时有点儿僵了。

她肆无忌惮放的狠话、回眸顺带的漠然,都够他心烦意乱的了,结果他在意的却是她可能存在的不舒服。

江今赴狠狠闭了两下眼。

转身,走到还在原地的年轻人面前:“哪家的?”

年轻人愣住,对上他不耐烦的眼神乖乖回答:“二哥,我是你表弟,我爸是江”他估计说名字这少爷也想不起来,换了称呼:“我爸是你三舅。”

江今赴扫他一眼,算想起来点儿,云淡风轻的:“你家最近挺乱的,帮我个忙,你爸的位置以后你来坐。”

“沈封敬酒的时候,围着多转几圈,让他躲卿蔷远点儿。”

江今赴的想法很简单,卿蔷既然膝盖不好,那坐下就别起来了。

他知道卿蔷不想周旋有自己的法子,但今儿这场婚礼的主角其一是她那小姐妹的姐姐,她不会不给这个面儿,所以只能让人避开。

年轻人云里雾里,还不敢多问,就跟听到了什么豪门秘辛似的,以为他怕沈家跟卿家交好,忙不迭点头:“放心二哥,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开场音乐响了起来,江今赴颔首,给了他个肯定,朝宴会厅去。

年轻人确实会来事儿,缠着沈封一杯又一杯酒,沈封是烦他又没办法,一听他姓江,更烦了。

无他,只因他现在一听见江,就能想起江今赴交的份子钱——

是前些天两家博弈,他丢的股。

不过沈封这人能忍,几次对上江今赴的视线都是温和地笑一笑,还应着年轻人的话,最后季阮先站不住,他看出来后就跟人一起坐在了年轻人那桌,失了再去敬酒的心思。

不过在场人都不关注这点,他们眼巴巴看着真正应该交锋的两人连视线都没交汇,都有些失望。

任邹行是有些绝望。

单语畅好像也看出卿蔷打算跟江今赴断了私下关系的心思了,从来了这儿就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不过他看看江今赴仅有的几次抬眼都是朝沈封去,还能苦中作乐地想,好在二哥不找罪受了,一眼都不往卿蔷那儿去。

任邹行杵了下关望山,有气无力地低声:“我感觉二哥是来真的,以后他跟大小姐就是陌生人了。”

关望山一脸怜爱:“你看起来不开心。”

任邹行被他膈应得鸡皮疙瘩掉一地,闷了口酒,托着下巴看单语畅叹气,他突然想到什么:“不止我吧,原余也应该遭受这痛苦啊。”

“他最近不知道又去哪儿了。”关望山想了想确实,给他失踪的哥们儿发了条消息以表人文关怀。

穹顶耀眼的光埋没在酒水里,玉盘珍馐给人一种繁复奢华的感觉,卿蔷那边一派风平浪静,酒液被冰块熏制后像雪川上起了熊熊烈火,滑进喉管时是一点即燃,在胃里却凉到人蜷指。

她和单语畅几人谈笑风生,对那滋味儿上瘾般审视着酒杯,深色液体在光下是有镜面效果的,玻璃下的倒影波澜了双腿交叠坐着的男人,膝盖上的刺痛提醒着她什么。

卿蔷很快饮尽。

午宴后还有晚宴,中途的时间转场到了娱乐厅,卿蔷站起身时不动声色撑着桌,这一幕被放慢在江今赴的余光里。

他只让她少起了一次身。

江今赴皱了皱眉。

射箭馆靠外一些,卿蔷不愿多走,懒倦地陷进了休息区的沙发,场地是半圆形的,门这侧一半的黑金花大理石台上环形布置沙发,背景也是酒柜与茶器泾渭分明,各类弓在准备区挂了满墙,有人起了兴趣,已经开始比试。

单语畅人菜瘾大,喊他们去玩儿,卿蔷抿着回甘的茶,轻笑道:“我给你们当裁判,输的人晚上当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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