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张静淑准备两盘水果放到玻璃茶几上,转身又去泡茶。
看着母亲忙碌又开心的样子,时锦南单手支着脑袋,她有预感,接下来父母肯定会逼迫她嫁给沈东庭。
果然,依照父母的命令,她前脚刚送走沈东庭回来,后脚父母就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我们觉得小沈不错,要不就他吧。”
正在时锦南因为母亲的话无语之时,时锦程从外面打开了大门,边换鞋边疑惑问:“我好像在咱家楼下看到了沈东庭的车……”
都说男人对车比较敏锐,原来是真的。时锦南没想到弟弟只见过一次那辆车,就记住了品牌与车牌。
张静淑听到时锦程那话,惊喜问:“程程,你也认识小沈呀?”
“也?”时锦程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什么意思?”
张静淑解释:“他是你姐今天的相亲对象。”
想到沈东庭与女朋友的关系,时锦程表情顷刻冰冷下去。转身换了鞋子,又出了家门。
“他这是怎么了?”
听到母亲地询问,时锦南头疼回答:“找您儿媳妇去了,您和爸口口声声夸赞的沈东庭,其实是您儿媳妇的亲表哥。”
张静淑与时国强默默对望一眼,均都默然无语,他们不敢去深想这是不是准儿媳那边故意的。
看到父母热情褪去大半,时锦南隐隐作痛的眉心减轻了不少。
晚上,正当时锦南准备睡觉之时,表姐却给她发来了一条信息:南南,我妈给你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一家,今天被税务局上门调查了。
时锦南:什么情况?
表姐:我不是一直想要替你出口气嘛!就准备从税务查起,今天我去咨询一个在税务局上班的同学。他告诉我已经有人暗地里举报那姓李的一家了,他不肯告诉我举报人是谁。
时锦南看完那一长串信息,也没有多想,而是问:税务局初六就上班吗?
表姐很快回:李家的家具城开了二三十年了,听说偷税漏税不少。据我那同学说举报的那人来头不小,本来年初七上班的,结果局长亲自组织了一个调查小组,马不停蹄去调查李家的税务问题。
作者有话说:
时锦南:还下次?
沈东庭:是的,下次。
妥协答应
◎拥有名分◎
时锦南没有过多去关注那个来头不小的人是谁,与表姐闲聊了几句就放下了手机。出言不逊的相亲对象受到应有的惩罚,也算是间接帮她出了一口气,她心里多少还是感谢那个举报者的。
客厅里突然传来激烈地争吵声,先是弟弟时锦程言辞激烈道:“反正我不同意,我不相信薛家没有预谋。当时美含要给我姐介绍时,我就不同意去见,你们现在竟然还想让我姐嫁给沈东庭,你们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听到弟弟那一番话,时锦南还是有些感动的。现在这个家里只有他在乎自己的处境。
紧接着又传来父亲的斥责声:“你在说什么混账话,那个小沈各个方面都要比你姐之前那几个相亲对象要强,你是想要她嫁给身体有毛病的?还是那个说话难听的?”
“这世上男人那么多,我姐难道就非得在这几个里面选吗?”时锦程越说越激动,“我说过了我们不领证不结婚了,如果你们再不妥协,不如分手算了,我大不了娶一个没有要求的……”
弟弟时锦程话还没说完,时锦南就听到了玻璃摔碎地声音,伴随着的还有母亲带着哭腔的劝阻,那些持续嘈杂的吵闹声,让她十分头疼,可她却不想出去劝阻。
三人大概吵闹了半个小时,引来了楼下以及隔壁的邻居,张静淑一番道歉之后,人家才埋怨着离开。
时锦南颓然坐在床上,黑暗中她又听到了外面传来父亲的一声呵斥:“你给我滚出去,看到你就烦。”
时锦程又犟了几句嘴,便被时国强推搡了出去。
客厅那边彻底安静下来,时锦南下滑躺下,刚刚侧躺着闭上眼睛,背后的房门就被轻手轻脚推开了。不用猜,她也知道那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来自母亲。
张静淑适应黑暗后,便随手关上了房门,借着窗帘缝隙照进来的路灯摸索到床边坐下,低声询问:“南南,你睡着了没?”
时锦南闭着眼睛不想回答,可是母亲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她藏在被子里的手被母亲轻轻拉住,随之而来的是叹息声。
“南南,美含说小沈对你没意见。我和你爸经过了多番考虑,觉得小沈不错,他条件那么好,你如果跟了他,以后也不会受苦,要不就他了吧!”
“今天我跟你爸去了居委会组织的那个相亲角,来来回回看了一圈,没一个中意的。要么是年龄比你大很多,要么是长得太矮,要么工作不行。你总觉得我和你爸对你不好,可在婚姻方面,我们也希望你嫁的人是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
“你也不小了,就算没有程程这档子事,也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时锦南唇角不自觉抿成一条线,鼻子与眼眶同时泛酸。
母亲粗糙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又是一阵哀叹连连。
过了大约三分钟,母亲突然晃了晃她的手臂。这个情况之下,她也没办法继续装睡了,只得无奈睁开眼,伸手拧开了床头灯。
她撑着床垫坐了起来,后移靠在床头,平静凝视着母亲。
“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去睡觉?”
“我哪里睡得着呀!”
张静淑重新拉住女儿的手,再次叹气:“你就体谅体谅我和你爸,程程和美含谈了几年了,亲朋好友都知道他们俩的事情。要是最后程程娶回来的不是美含,你让我和你爸的老脸往哪搁………”
那些道德绑架的话,让时锦南眸色更加冰冷。她淡漠望着母亲,眼眶因为心里的委屈,再次泛酸,她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忍下即将涌出的眼泪。
从十二岁之后,无论怎么委屈,她再也不曾在父母面前哭过,那是她最后的底线。
“妈!”时锦南打断喋喋不休的母亲,耷拉下唇角苦涩笑笑。
“无论是相亲逼婚,亦或是程程与薛美含的最终走向,您和爸第一时间担心的永远是面子问题。你们可曾考虑过我们的感受,生儿育女不是为了争面子的,可你们这一辈人却从来不懂。你们只在乎自己的儿女是否比别人家的强,到了年龄有没有结婚,结婚后过的是不是比别人好。”
“为什么你们这一代人总是那么爱攀比,活的随心所欲轻轻松松不好嘛!”
一口气说完这些,时锦南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可是不知怎的喉头又一次哽住。她用力咽了一下口水,眼眶的温热才消去了不少。
张静淑却十分不赞同她的观点,当即皱紧了眉心。
“老话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人活一辈子不能让人指指点点。之前老房子那边的邻居每次问起你结婚没,我都不敢抬起头跟人家对视。”
这话让时锦南低低嗤笑一声,她垂下眼眸盯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布满沟壑的手。
喃喃质问:“人活着为什么非要结婚?”
“到了年龄不结婚,你想干什么?”
“人生几十年,能做的事情那么多,为什么非得结婚才是唯一的选择?”
争辩到此,母女俩均都胸膛起伏不定,心里憋着一口气。
最后,张静淑先憋不住了,低声啜泣起来。
时锦南被那呜咽声扰的头疼,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