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应先生, 今天才周四就去机场?飞北市吗?”
“嗯。”
司机没有过问太多, 直接就送他去了, 到机场后才问应晨书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他来接。
以往应晨书的回程时间都是在周日晚上, 两年多里仅有的一次是周一早上,那是因为他是周六晚上才临时去的,也就没办法当天来回。
这次,应晨书也少见地说:“再看吧。”
览市和北市也就是两个小时的里程,一眨眼就到了。
那会儿正是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君熹还在学校里,刚回到宿舍,天气太冷懒得回谢安街了,今晚想在宿舍将就一下。
进了屋,她拿了一口小奶锅插上电,放了点水,抓起一把面条在等水开。
中间好像听到手机响了,她站在餐桌前斜斜睨了眼不远处的书桌。
应晨书的铃声??
什么鬼,他怎么会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不会是不小心摁到的吧。
君熹眼见锅里水已经有开的苗头了,就把面丢到锅里,洗了洗手才去接电话。
“喂~什么情况啊,应先生大白天的给我电话。”
“哪里白天,黑了。”
君熹往外看了眼,笑了:“是黑了但是还没到打电话的时候。”
电话中沉默了一瞬,应晨书心中的愧疚悄无声息地叠加,“你在哪儿,熹熹?”
“在宿舍呢。”
“今天怎么不回家?”
“太冷了。”她又过去看小奶锅,看锅中的水加了面后煮得慢,就将锅盖给阖上去,边忙边和电话里的人道,“我不想回去,将就吧。”
电话那头随之徐徐地飘出一记磁性嗓音,动听不已:“你吃饭了吗?”
“没有,不过在做饭啦~应先生呢,今天这个点就空闲啦?没应酬呢。”
“有,和你呢。”
君熹笑了。
应晨书:“我来接你好不好?”
君熹笑容凝固住,愣了愣,等到锅里的水溢出来了,她的手被烫到才回神,“唔……”
“怎么了?”
君熹放下手机,火急火燎地去掀开盖子,又被锅盖的温度烫到眉头都扭曲了,一丢开就马上拿纸巾盖住灶台上溢出来的水,又抖着胆子去关火,忙完再火急火燎跑到阳台的洗手池上去给手降温。
应晨书叫她她一直没回应,等到车子到了她们公寓楼下,他进去了才听到电话里小姑娘的声音回归,“应先生。”
“嗯?你怎么了?受伤了?”他声音焦急。
君熹也是挺愧疚的,打个电话还让他担心了,“没事没事,就是被烫到了。”
“烫到了?严重吗?”
南师大老旧的公寓没有电梯,应晨书大步流星两层两层地跨上去,一口不停歇地上了四楼,找到君熹的宿舍。
其实他从没来过她的公寓,只是之前听她说她分在这栋楼住,住在406,她一个人住。
他敲了敲门。
君熹愣愣地看向门口,再回想他刚刚说的,来接她,她整个人都是不可思议的。
发呆间,木门外再次传来轻巧的叩门声,伴随着熟悉悦耳的温润嗓音:“熹熹。”
君熹浑身飘过一道微弱电流,晕乎乎地走去打开。
老校区的浓丽夜色一寸不差地落满男人笔挺的整个肩头,黑影覆在男人侧脸流畅的下颌线上,衬得他眼角中漆黑如点墨。
那一身黑大衣在走廊的风中轻晃,伴随着他胸膛微微的起伏,满满的都是他一路的风尘仆仆。
君熹没有回过神,是他先反应过来的,把她的手拿了起来。
看到她右手的几根手指和指尖一片红,应晨书本就皱着的眉心一下就加深了:“怎么烫到了?”他进屋带她去洗手。
君熹愣愣地跟着他走,“我,我在煮东西。”
应晨书路过餐桌,看到一口巴掌大的白色小奶锅里有一团面在荡漾,火已经关了。
他把她带去阳台洗手台的盆子里泡水。
寒冬腊月,水太凉了,君熹一下子就倒吸了口气:“不用了我刚刚才洗过。”
“再泡会儿。”应晨书用手掌将她的手团团包裹住,让她只露出几根被烫到的手指在水中。
冰凉到刺疼的感觉一瞬消弭不见,君熹呆呆地看着他在水中的动作,一会儿才回神,抬头,“应先生,你怎么这会儿来北市啊?你有事吗?”
她终于反应过来他在周四的夜晚突然降临。
这一回过神来,被烫到的痛都掩盖不住她此刻眼底的星光。
应晨书一切都看在眼里,一路上郁郁的心情也终于得以释怀,“对,有事。”
她一下又有些忧心:“什么事?不好的吗?”
“小事,只是想着可以顺便来看你,就来了,不然来不来无所谓。”
君熹笑了,一下子钻入他怀里:“啊啊惊喜~应先生,抱。”
应晨书空着的左手将她深深拥住,低头蹭了蹭她的头发,心疼道:“是不是想我了?”
“啊没,不想。”
“想。”
“不!”
“……”
他失笑,苦笑一声,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
庆幸她没有记得昨晚说的分手言论,又悲伤于小姑娘一清醒就各种将想念藏着掖着,也没再有勇气说分手。
他知道她舍不得,清醒的时候就说不出口了。
断断续续给她泡了五分钟,最后应晨书把她的手拿起来,擦干净后放到怀里暖着,“回去上药。”
君熹摸了摸他自己被冻得发红的手,心疼道:“我在做饭了,你要在这吃吗?”
“你那能叫饭吗?”
“……”
君熹嘟嘴:“我最近喜欢吃面。”
“最近常吃啊?那改善一下伙食吧。”应晨书回想她刚刚那口小奶锅,温柔叹息,“确实素了点,我不爱吃素。”
君熹失笑,“你喜欢吃什么?”她好奇地回忆起来,“我怎么几年了好像都没发现你喜欢吃什么啊?”
“喜欢吃你,还有什么。”
“……”
应晨书带着僵硬的人进屋,拿起她的外套给她穿上,期间环视了一圈她简陋不已的房间,“学习是不是很累?”
“有点,可能是我跨专业了吧,总是一知半解的,”她一下子就没忍住揉揉眉心,“曾教授天天说我有法学天赋,但是我觉得他是在卖你面子。”
应晨书笑了,“这怎么和我有关呢?”
君熹穿好衣服去拿书桌前挂着的包,把桌上的笔记本塞进去,写论文要用到。
应晨书接过,她也很自然地松手,不再像当年第一次在她租的房子里,他要给她拎一下她都如临大敌,不敢劳烦他。
出去后锁了门,她就边走边嘀咕:“他上周安排的都是博士的课,硕士没时间了,就把我喊去跟人家博士一起上课,我也就是瞎猫碰死耗子,那一天听得还不错,他问我问题我给答了,现在他还疯了般跟我说回头继续读博,到时候帮他带硕士,他疯了。”
应晨书乐不可支。
君熹:“等我把这三年混完我这辈子都不进南师大了,我对这所学校的爱在这两个月的研究生生涯里已经消磨没了。”
他把她按到怀里亲,“嗯,不来了不来了,辛苦我们家小朋友了。”
君熹不想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