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饭后君熹在琢磨要找什么乐子时,应晨书喊她去书房。
以为他自己工作无聊找她作陪,君熹就礼尚往来报答他,跟过去了。
应晨书听到她那个词,笑了。
到书房,君熹马上当自己房间一样,一头栽入他软绵舒适的沙发:“唉,舒服,我现在浑身没骨头,我需要和沙发一生一世依偎在一起。”
“抱歉熹熹。”
“闭嘴闭嘴闭嘴,应先生闭嘴就是最好的诚意。”
他低笑。
君熹不搭理他,闭上了眼休息。
应晨书打开抽屉,拿出里面一沓文件,“熹熹。”
她阖着眼哼,“唔。”
应晨书回到她身边,在她身侧落座,“我听曾山说,你婉拒他帮你安排工作了。你别跑太远,最好在这些城市里……”
君熹迷茫地睁开眼睛。
应晨书把文件放到边上的茶几上。
君熹的目光随着过去,又困惑道:“这是什么?”
“我给你的房产,你在这些城市里挑一个工作吧,等过几年,你对工作,对生活,都稳定成熟了,想跑远点再跑远点。”
君熹愣愣地盯着那叠厚厚的文件,僵着手去拿起几份,一番,上面赫然都有她的签名,他也签了,全部盖章落款一应俱全。
君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一边翻下面的文件一边说:“这哪里来的?我什么时候签了?应先生。”
“之前你过生日,你喝醉了,骗你签的。”
君熹一瞬抬起了头,瞳孔里都是不可思议。
应晨书抬手,摸了摸她粉嫩透亮的脸颊,“不多,我自己也住不上,只是想给你多一个选择而已。或许你还更想要什么,更需要什么,你跟我说。”
君熹想要讨伐的声音噎在了喉咙口,那点气像雾一样在心头散开,变成了雨丝,淅淅沥沥地淋湿了心头。
“我,我也不需要这么多啊,你直接等我确定了再给我一间住就行了,我有多少个分身啊,住得了这么多房子。”她把文件放回桌上,怔怔地看着那厚厚的一叠,还是很震撼。
应晨书:“不是一定要住,房产也是钱,给你的卡总有花完的时候。”
“我怎么可能花完?!”君熹立刻道,她有点想哭,有种无力感梗在她喉咙口,他的卡里资金本就多到数也数不清,而且她发现他还会时不时往里转钱。
也就是说,如果她这辈子不结婚的话,其实即使分开了他还会源源不断地养着她的,定时给她转一笔不菲的账。
应晨书语气总是轻柔的,云淡风轻的:“那你日后需要什么,再跟我说吧,需要我帮什么忙,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跟我说。”
君熹低下头,没有再说。
应晨书看她煞白的脸色,心头多少有些后悔,不应该在一个大好多周末说这些,但是现在说可以在她的工作上给她多一些选择。
应晨书手掌抚了抚她的脑袋:“熹熹,这些事,说完就不说了。你要我安心让你自己生活,你就要好好生活,我也知你自己可以养活得了自己,但是我希望的不是你只在单纯的活着,如果过得不好,那我这几年的意义是什么?是在拉你下深渊,那我不如就不放了你了,与其你自己跌跌撞撞的过,我们在一起也一样,除了结婚,其他一切可以很好,照旧。”
“我会好好生活的。”君熹立刻安抚他,抬起头对上他一对像是覆了冰的桃花眼,“我都拿着,我会好好生活,你别担心。”
可是这么说,好像得到的也不是他宽慰的眼神,而是更让她心碎的闪烁,应晨书似乎也只会在她的事情上从容不下来,还是会不安,犹疑不定。
她打发他去工作,自己乖巧地把那厚厚一沓转赠协议拿起来一份份过目,挑一个可以去工作的城市,她也想让他安心,至少住在他的房子里他不会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北市,一个北市你就要送四套房子……”君熹不爽地嘟囔,“谢安街,这个院子也给我吗?那你明天开始搬走吗?”
应晨书:“……”
君熹笑了笑,“我像个无情的感情骗子,应先生安心,这座房子我送你住了。”
“……”他轻叹口气,低头看他的文件。
君熹继续翻,余瑯,这是北市相邻的一个城市,虽然挨着北市但不如北市繁华,贵的是物价,再往下走是林州,再然后是江南三角洲的房子,他竟然在览市附近的几个城市,锡城,充州,都有产业,但是这还不奇怪,关键是……旁边的瑚洲,瑚洲他竟也送了她一套房子。
“应先生,你在瑚洲怎么也有房子啊?”她抬起头去看书桌手的男人。
应晨书:“前两年买的,那边开了一个新楼盘,觉得不错,能看海。”
“买,新买的?”她不解地盯着他。
应晨书抬头,对她轻轻点头:“你不打算回家后,我买的,怕你有时候还是会想家,想瑚洲,或者想见家里的妹妹,就可以在那里住,瑚洲市区离高雨比较近,你们见面方便。”
君熹呆呆地望着他,好半晌没有眨眼。
应晨书冲她笑:“那个不值钱。继续玩你的吧。”
他轻描淡写地说完便低头继续忙了,君熹抬手拿手背掩住唇,忍住鼻尖铺天盖地的酸涩。
“你希望我在北市附近,还是在江南……”她问。
应晨书静默稍许,浅笑:“我的希望不重要,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吧,熹熹,最后告诉我你在哪儿,就行。”
君熹转过身去,鼻尖的酸涩彻底没忍住了。
他是肯定希望她在北市附近的,或者他希望的是她就在北市,不要离开这座城市。
“你婚后,是在北市住是吧?”君熹背着身子问了句。
应晨书没有回答。
这么多问题,就偏偏这个问题没有回答。
君熹状似无事发生般地回去坐下,继续一副津津有味地翻着那些房子的模样。
应晨书低头轻轻咳了声。
静谧的房子里,除了他不适的咳嗽声,喝水声,就是君熹翻阅纸张的窸窣小动静,几种声音交相辉映,让气氛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冷。
君熹匆匆翻阅了一遍,发现还有国外的房产,其中有德国的,那房产的购入日期,看着应该是他在外读大学时买的。
他连这个都要送她,是连她以后在国外的生活都安排好了。
看完君熹就出去了,她有些受不了书房中弥漫的冷意。
深秋季节虽然院子里没有梨花了,但是有其他花,依然繁华绚烂,绮丽动人,四合院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都很是春意盎然,和书房中的清冷感不一样,里面好像是提前进入了过不去的隆冬季节。
看着看着,还是觉得应晨书身体这样耽误着不行,君熹回去拉他去医院。
她非要去,他没办法,就还是去了。
确实是肺炎,医生是建议住院,但是他不,就开了药。
那药君熹命令他上班也要带着吃。
他是听话了。
…
新学期学校没什么课了,君熹除了忙着毕业论文没什么事情,该考的试已经都考了。而可能她真的有点法律天赋,论文她写得也不算太头疼,在曾山的几次指导下就提前完成了。
那天和他一起从办公室出来,走在校园大道上,十二月底的冷风吹得她长发飘飞,缩了缩身子,不得不把手插入了风衣口袋。
曾山把身上的西服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