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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君熹胸口起起伏伏的,闻着熟悉的雪松味道,她脑海里飘过了过年时一个人在院中堆雪人时喃喃自语说的话,他朝若是同淋雪,她想着,她也和他算是白头过了,她想着,既然这里不能待,她就去德国,他给她留了那么多房子,她却只想去德国,因为德国他曾经生活过四年,那里有他的痕迹有他的气息,她想死也死在那里,她想他如果活不了,她明年过年也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没有家,没有人爱,最爱她的人离开这个世界了,她真的一个人过不了一点,想想她就觉得,极其痛苦,她分分钟想回到他身边,想当那个可以肆意撒娇耍赖的君熹,有人哄她,有人疼她,而不是什么都要靠自己,冷静,理智,日复一日清醒地活在这个孤寂的世界上,她活不了,她想她的应先生。

但是,他要是还在,还平安健康地在,她也可以接受一个人在柏林终老,可以的。

她没想过他没结婚,但其实他结没结婚都一样,除了死时她能跟随,活着她不敢不想去肖想一点,他没结婚也不会属于她,活着他们就不合适,他没结婚她也没想过还和他有什么情况,也不会再和曾经一样去试探性地再在一起几年,她不会了。

“熹熹……我没结婚。”应晨书抬起双手捧着她的脸,“没有。”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呢……”她低下头,“除了关心一下你的身体,毕竟那点情谊在,我不能那么没心没肺,其他的……和我无关。”

应晨书静静看着她:“我意思是,我一直在想你。”

君熹偏开头。

应晨书眼神跟随着她动,声音嘶哑:“在想着来找你。”

君熹摇摇头,想说话却不知道该由哪个字开头,只能摇着头想阻止他的意思。

应晨书:“你看看我。”

君熹不断深呼吸,就是没有去看他。

应晨书自己看着她,始终看着她,从进来开始他就没移开一寸目光:“……听说,这店不开了?没法开下去?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我不想在这生活了。”

“有人找你麻烦。”

君熹摇头,迅速摇头:“没有,没……你不用给我费心,是我自己不想开了。”

“那你要去哪儿?”

君熹蓦然回头,抬眸,惹着泪意的眼生起刺疼的笑意终于看他:“应先生,过去的都过去了。”

应晨书眯起眼。

君熹:“你好好的就好了,我关心你身体,只是过去的情谊不好忘了而已……”

“不好忘了那过去的还怎么过去了?”

君熹深呼吸:“因为,你没结婚,那你早晚要结婚。”

“我不会和其他人结了。”

君熹皱起眉,这几个字每一个都仿佛刀一样刺在她心口,就是明明知道他是说给她听的,但是这话好像做梦一样又好像哪怕是真的也是不可能的,她不信,她如今清醒得觉得心口血淋淋的,被这几个字伤得失血。

“那也和我不会有关系,结不结,和我没关系,我不想在览市生活了,我也饿不死,我想到处玩玩,不想在这困着了,不想了……”她低下头,“雨小了你就回去吧,太冷了,注意身体,保重。”

她要走,应晨书用力拉住她,从侧面搂住她,深深圈紧臂弯。

君熹低下头喘息。

应晨书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廓边,“你还是那么棒,熹熹,离开我也风生水起,但是我们之间,要这么生疏吗?”

“本就,本就没关系。”她声音沙哑了起来,这几句话让她比过去三年多活着花费的力气还要大,她有些撑不下去了。

应晨书听出来了,“不可能没关系,结不结也不可能和你没关系。如果不是肖想着再找你,你觉得我保重来做什么?”

君熹怔怔站着。

应晨书:“我是觉得挺没意思的,事情完成了,肩上责任卸了,生病就生病,无妨。”

君熹眼泪滚落脸颊,她匆匆抬手擦。

应晨书:“但更多的是想来找你,死了你怎么办呢,我的熹熹没了我,怎么办呢,诚如你对我好好活着没信心,我也对你没信心,熹熹……”

君熹转开脸,眼泪总是控制不住,只能转开脸避开他。

应晨书望着她侧脸的目光滚烫:“曾经我是想着,这婚早晚会离的,离了就行,但是后来真的没结,真的……以后也不会。”

“我也不会……”

应晨书:“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不结,不想知道,我这三年多,在做什么吗?”

君熹从未想过他这三年多和她有关的,她的记忆里他们在15年的那年春节,初七那天就彻底没有关系了,这几年她甚至偶遇了两次赵高启,见到了梅令弘,见了杨叔,就是没有见到他,那一次再见是他重病住院,她自己去见……她是抱着此生最后一面去的。

应晨书:“15年初,在林州出了事故……断了脊柱,就没再去林州看你了。”

君熹瞬间回头看他,满眼吃惊。

应晨书:“我知道你险些出事故了,我也知道不是意外,第二次……我自己撞上去了,所以婚约取消了。”

君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个音,就那么紧紧蹙着白皙的眉心呆呆看着他。

应晨书:“后来在处理余下的工作。想来找你的时候,生病了,这两年只能空想着,无能为力,我知道你一直一个人,知道我就治了,如果不是,那就算了。”

君熹眼眶一瞬加剧地发红,抿着唇,眼神不知道放哪儿,看他一秒眼泪就控制不住。

应晨书那么多年总是沉着冷静从容温柔的眼底,也难得猩红:“你知道我早就是这个打算的,信里不是这么写的吗?”

“这只能,”她忍着哭腔,吸了吸鼻子,拖着嘶哑的声音说,“只能你自己知道,你好了就好了,好了就好好生活。这样的秘密被家人知道了,就不好了,为了一个普通人,不值得总是这么辛苦,没必要,你也不能完全置若不顾我也不想这样,当年不想现在也不会想……”

“熹熹,我会解决。”

“有人找我,是有人找我,我不想你那么辛苦了,”她有点崩溃,一直在忍着,“我们各自好好的吧。”

他扶着她手臂的掌心用了力,“那是因为我最近出院了,她是还想提起那段婚事,知道我会找你,所以提前来找你了,我不否认她,但是,熹熹,不担心,这点小事不需要担心,这几年我都过去了这点小事……”

“谢谢……”她打断她,浅笑,一边落泪一边惨淡浅笑,“但是应先生和我没那个缘分,这辈子没有。这几年和我有关,谢谢,我的荣幸,但是太辛苦了,这份为我的辛苦也不能被人知道,你不能因为一个普通人走下台,放弃整个世界,不能,你还有你的好生活要过,我没那么自私,真的,我从来没想,你好好生活吧。”

她试图从他怀里出去。

应晨书的手却像铁一样紧紧箍住她单薄的身子,“没人知道,没人知道我为谁生病,为谁写遗书,为谁走下来,财产留给谁,你知道就好。”

君熹呼吸有些错乱,摇着头说:“不能,这事……”

“只是一个秘密而已,熹熹,我都不当回事,你怕什么,躲什么?你就当我们之间的秘密,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上了船不能随意下了,这些年我是没怎么享过福,往后的日子,应晨书的船只允许顺风顺水,一往而前。”

君熹低着头崩溃地哭出声,压抑的哭声伴随着外面密集的雨点落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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