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多希望自己能是那个人。
或者她不曾离开,又或者……
“谢谢你,这次真的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既然已经没有可能,就不要再让她为难,退回原来的位置,做她的朋友。
如果以后有机会……可他又矛盾的不希望自己有机会,因为他若有了机会,那势必是要她受伤难过为代价,他知道,她拥有的从来就不多,能让她开怀的更是少之又少,他真心希望她能一直这样笑下去。那样的笑容,他也只在那年夏天才见过。
他不想她难过的。
“没事,以后还是要注意点,毕竟病一次身体就受损一次。”
“嗯。”
“那我先走了。”
“嗯。”
在席英转身的时候,陶晏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他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你还会回春城么?”
席英想了想,“应该不会了。”
不会了啊。那他们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他爸几个月荣升到市局,以后枫林镇,他再也没有借口回去了。
“那,再见。”
“嗯,再见。”
陶晏清楚,这句再见也许是再也不见,他看着席英招手叫来一辆出租,又眼看着那辆车停留在两个红绿灯后消失在茫茫车流中。
好像梦醒了,期待也终于落空了。
“愿你余生皆是坦途。”
他的青葱年少,就这么结束了啊。
席英一路上都在回荆郁的信息,知道他还在发脾气中。
怨她在自己和旁人之间,她竟然选择了旁人,他俩的关系居然比不上普通同学。
席英能怎么办,这次确实是她的问题,不过她怎么能就这么放任陶晏一个人在酒店病着。
可是荆郁的脾气上来,席英怎么哄也哄不好,后来的几天荆郁又犯了老毛病,开始跟她冷战。
七天后,最后还是席英带着过时的礼物坐上高铁来到海市。
海市,金钱和资本趋之若鹜的魔幻之城。
看着比南城和春城更繁华的魔都,席英只觉得自己好渺小,她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她没什么特别更没什么与众不同,将来同是为了生活为了以后挣扎奋斗的预备牛马。
曾经还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凭自己闯出一片天,后来不管是以前的春城还是现在的南城都让她见识到了种种特权与不公,更见识了资本背景的力量。
偶尔回想一下枫林镇上猫耳山下那个雄心壮志的自己有多懵懂无知,如今见得多了才知道别说混成资本就是有些人有些阶层可能是自己这辈子拼尽全力也无法触及的,若不是那次意外,误打误撞认识了荆郁,可能如今她还是那个做着梦的少女。
有时候懂得多了也不太好,还不如做个天真的快乐牛马。
席英整理好心情,拨了荆郁的电话,荆郁不接,她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你的小可爱正流落在大上海的街头,等待好心人捡回去。」
不过两秒钟电话就拨了过来,席英看着备注的小气鬼三个字哼笑道:“还不把你拿住。”然后开开心心找了一家餐馆吃饭去了。
一上午为了赶车还没吃饭呢。
她不接,电话就一直响,微信也不断的发来新消息。
「你在哪?」
「说话。」
「我生气了。」
席英努努嘴,「你不是一直在生气么。」
「你发我位置我就不生气了。」
吞下最后一个小笼包席英将位置发给了他。
不到20分钟荆郁就找到了她。
怎么这么快?
看她吃惊的表情,荆郁板着脸坐在她的面前,“就你这抠抠搜搜的肯定不舍得打车过来,火车没这么快,自然就是高铁,从收到你的照片开始我就朝这边出发了。”
“看不出来。”
“什么?”
“你还蛮有脑子的嘛!”
明明是夸奖的话,荆郁却觉得不大好听。
看他还是冷着脸,席英凑过去扒着他的胳膊扭着麻花劲儿的撒娇哄他,“别生气了,就这一次。”
荆郁俯视着像癞皮狗巴着他的人,气终于散了。
警告她再没有下次。
席英笑嘻嘻地说一定一定。
这场小风波算是过去了,晚上荆郁带着席英登上游轮,游轮上的人基本上都是认识的。
一路走来,“荆公子,荆少,阿郁”叫什么的都有。
荆郁随意应付两声便拽着席英直奔游轮最顶层。
席英踉踉跄跄的被荆郁拽在身后在衣香鬓影中穿梭,被众人围观的感觉很不好,那种窥视打量的眼神她更不喜欢,她以为今天还是两人一起过,谁知道这么多人,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她盯着荆郁的后脑勺越看越来气,真想跳起来抽他。
两人乘着电梯升到顶楼,这里人也不少,不过放眼看去顶层的人和下面的人穿着打扮却差了很多。
下面的男女衣着考究,男的个个笔挺西装女的不是清一色露肩礼服,就是性感露背拖地长裙,最多不过披个披肩套个皮草,锦衣华服确实很美,不过穿这么少不冷么?要知道海市如今可也只是零上几度而已。
顶层这些就不一样了,打眼一扫全是二十上下的小年轻,穿衣打扮时尚大胆随性。
不用想又是一群富家少爷小姐,人群中她看到了蒋蓝烟遥遥冲她举杯看到她身边的荆郁时又意味深长的朝她一笑,而后便转过头跟别人继续说笑。
想到她之前给自己发的信息,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也许是和荆郁感情渐深,以前不在乎的现在都变得都有些介意。
蒋蓝烟看似洒脱,说跟荆郁在一起的本该是她,可缘分这事谁都说不准,不过既然他做出了选择,她就会放手,也希望他能开心幸福。
这话说的真是微妙。
“看什么呢?”荆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顿时冷下脸,是周行知那群人。
“我告诉你啊,既然选了我,我就不许你三心二意,如果让我知道你背着我跟被人勾勾搭搭,我就杀了你和那个奸夫!”
“不对,连心思都不许!”
席英将目光移到眼前这张幼稚又愤然的脸上,大过节的真是煞风景,说什么呢。
荆郁将席英拉到露台另一侧, 这里相对来说人少点,荆郁说这里是看烟花的最好位置。
席英又想起了以前在木屋的时候,她曾经说过如果他过年还没有人来认领, 就勉为其难带他回家过年, 还大言不惭跟他说过年的时候村里可热闹了,村政府大院三十晚上会放烟花,可好看了,到时带他去开开眼, 还一本正经发下宏愿等以后有了钱她也买来放放。
可是那天看到平安夜荆郁发来的视频,片片夺目的火树银花壮丽的仿若世间再美的绚丽色彩也不过如此, 她以前要给他看的呲花棒就真的太上不得台面了。
见识过荆郁真正的生活, 她不止一次感叹小木屋的那个荆郁当时是怎么忍受下来的,这样的落差他是怎么熬住的?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 席英灼灼的目光像两簇火把,怔怔地望着不断闪烁的灯光霓虹下那张俊美桀骜的侧脸, 此时眸中的骄傲和钦慕满的自己都没发现。
而一直专注看着远处灯塔的人,莫名勾了唇角,随着她愈发火热的视线唇角的弧度也在不断攀升。
“就这么好看?”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