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如果意志够坚定,做人不贪图,她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她以为自己能忍下去,可是在入狱的第四周,席英终于忍受不了那两个变态的折磨在深夜用藏在袖子里掰得变形勺子割腕了。
半夜的时候变态其中之一爬她床时摸到她被子里黏黏糊糊的,打开灯一看吓得叫了起来。
五人都犹犹豫豫不想叫人,反正这人死了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其中一个算是见过场面的过去检查了一番没割到动脉,一时还流不干,几人坐在床上看着脸色已经泛了青白的跟死尸无异的席英,差不多过去了七八分,其中一人才开了口,说死在她们牢房里多晦气,狱警也不会给她们换房。
剩下两个也觉得晦气,这才将狱警叫了来。
可能是老天觉得她这辈子应受的罪还没受完,阎王殿都不收她,她又被踢了回来。
七天后席英在医院醒来,知道没死成也没有多少开心,跟上次死里逃生的庆幸截然不同,甚至觉得有些可惜。可是再让她死一回又没了勇气,钝勺子割肉是真的疼啊。
想想这世间还有什么可眷恋的事能吊着她继续苟活呢?那可能就是恨了,席英目光呆滞,眼神空洞,直直地望着惨白的房顶,人死了真的能变成厉鬼么?如果真能,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恶人还可以逍遥法外,安慕这群人如今也没看有什么报应。
真相就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恶人依旧人生得意,悲惨之人换得几声唏嘘埋白骨,亲人痛不欲生。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啊!为什么是她死,最该死的人都还活着,为什么她要死!
无穷无尽的恨让她终于又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她真傻,为什么要想不开遂了有些人的意?
可当临近出院转回监狱的那几天席英又无法控制的焦躁绝望起来,她不想回去!想通是一回事可是真正面对却需要无尽的勇气支撑着牢中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甚至希望自己得点什么病可以一直待在医院,
也许是上天终于仁慈了一把?终于想起这个被她一直“偏爱的”可怜虫,在她转回牢房的前一天,警方通知她换了单人间,并且告知她有人以她的名义替她申请上诉,只要签了委托协议,将上诉的事全权交由委托人处理,顺利的话二审最快可以在下个月开庭。
席英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他们找错人了,有人替她上诉?怎么可能呢?她再没有能帮她做这种事的人了。
可确实有人帮她做了。
当席英在接待室看到陶晏的那一刻, 内心居然没有丝毫起伏,是对情绪这种东西已经麻木了么?
陶晏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倒是异常激动,迅速站了起来想绕过桌子却被看管人员喝止。
见他唇角抖动双眼尽是血丝, 席英垂下眼眸, 轻声道:“我很好,不用担心。”
怎么会好?得知她的消息时他都快急疯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别怕,别怕,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听到这句话,席英才缓缓掀起眼帘, 看着跟她不过同岁的半大少年, 他能做什么?他父亲不过是个芝麻大的小官,在这群无法无天总有人在背后收拾烂摊子的官二代富三代中怎么可能讨得了好, 更何况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南城这种地方, 都不够被整的。
再说为了她这么个不相干的人没必要。“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席英你听我说,你的案子不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你先听话签了委托协议,我一定会帮你, 就算是豁出一切我也要把你带出来。”
看着向来见人三分笑, 温润和煦的少年此时难得失态。席英叹了口气, 岔开这个话题, “你考得怎么样?”
陶晏知道她有多么看重高考,十几年的努力就为了那两天, 可是最终就那么个小小期盼都没能达成。
“还行。”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可是再说一些劝她同意的话, 席英都默不作声,眼看着看守人员说时间到,陶晏还有好多话没说,可也只能看着她离开。
王俭坐在城西监狱大门外的车中看着满身落寞垂头丧气的陶晏上车之后,他才发动引擎。
真没想到他刚从国外回来就得知王钊又闹事了,如果是其他人就算了,想起荆郁最近越发阴沉难以捉摸的脾气,如果不是怕事发被迁怒他才不想插手这破事。
王俭压着怒火拨了蒋蓝烟的电话,可刚接通就被挂断了。
此时的蒋蓝烟正看着不知死活的孙春燕在她面前大呼小叫,蒋蓝烟觉得她是真以为那点幼稚手段就能让她在自己跟前可以大声说话了?
“你再叫,我就把你送进去替那个蠢货,无想寺的事可不是死无对证的。”
孙春燕一听到无想寺三个字瞬间就瘪了下去,可还是不忿,“你为什么要把消息透露给陶晏?当初说好的,互不干涉,你居然出尔反尔!”
“呵,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你就不怕我把这事捅出去?荆郁要是知道……”
“他知道又能怎样?大不了我们闹掰老死不相往来,你呢?你有几条命够在我们这里蹦跶?”蒋蓝烟又看见王俭打来的电话,她没时间跟白痴磨牙,站起身俯下头,手指嚣张地怼在孙春燕的肩上,讥讽道:“就你这种贱民还想跟我谈条件,怕不是老太太上吊活腻了,你要是真能做得出投名状这种蠢事,我还能佩服你有点血性。”
“以后别再来找我,滚。”
孙春燕看着嚣张离去的蒋蓝烟,气的浑身颤抖,与虎谋皮必定就是什么也不剩反惹一身腥的下场。不过既然这事她捞不着好,那以后就谁都别想安心。
七月初,王钊在得知席英二审提上日程的时候疯了般在家又砸又摔,他妈的他被那贱人送去了半条命,至今左腿还瘸着,她居然被无罪释放了?在得知这是王俭他的好堂兄干的好事之后,他直接闹到了王俭家。
王俭宿醉还没完全醒,大中午就看着暴走的傻缺在他这闹,他按着头不想看他,如果他不姓王,他管他死活!
“这事今天就死在这。”王俭闭着眼睛想睡一会。
“为什么?!她废了我一条腿!就这么放过她?感情这不是你的腿!”王钊狰狞的面孔此时像是下水道里称王称霸的恶臭老鼠。
王俭“哐当”将手边的水杯砸在他头上,王钊瞬间鲜血直流,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王俭:“你他妈疯了?!”
“到底是谁他妈疯了?你招惹谁不好招惹荆郁的人?你自己不想活就趁早脱离王家,死了也没人管你!你做的那些缺德肮脏事,每每出事都有叔父给你善后,惯的你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整件事你当我不知道?你他妈活该给人当枪使!”
“我的事你他妈少管!就那么个出来卖的,荆郁早就踹了她,你怕个毛!”
王俭又抓起手边的烟灰缸用力砸了过去,他指着门外大吼道:“那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出这里,去荆郁面前把你干的好事都给我一五一十坦白,你看你还有没有命活到明天!你死在他手里你看你爸会不会替你又能不能替你讨回公道!”
这些人没怎么接触过荆郁根本不知道荆郁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那几年他在国外是怎么过的,他根本就没去美国治病,而是一直辗转于欧洲的地下血猎场,跟几个欧洲门阀家的疯子以扫荡狙击资本为乐,不讲人性不讲道理,在他们眼里对方越是挣扎他们越是觉得刺激。
况且,杀人见血的事他也不是没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