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见对方有人下车,司旗这才推开门也跟着下了车。
江笙坐在后座看着跟司旗交涉的人长着一张亚洲面孔而且还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见过。只见不过三言两语对方就动起手来,随后前后两车纷纷又下来了几人开始敲她的车窗,对方虽然来势汹汹可是下手却把握着分寸,并没有太暴力,可能是前车里的人看不下去了,从车上下来抢过另一个人手里的工具亲自动手。
居然是宋朝云?江笙想不到两人有什么仇怨过节,这是冲荆郁来的!
可是还没等她走近,跟司旗动手的男性便神色慌张地跑到宋朝云身边俯身耳语,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宋朝云突地变了脸色,临走时还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眼她的方向,哪怕她看不到车窗里面的情形,可还是难掩眼中的恨意。
她本想问荆郁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一想荆郁若是想说她早就问出来了,他不想说的就是问了也是浪费口舌,她更确定了一定跟付元英有关,不然她想不出别的。
晚上睡意朦胧间,江笙迷迷糊糊仿佛看到有人坐在床边,脑子反映了一会吓得瞬间清醒猛地惊坐起来。
朦胧的夜灯下虽然迷糊,可江笙还是认出了不是别人,是荆郁,他怎么回来了?白天通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在国内么?
“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她还想说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吓人。
“你还记得你母亲么?”
江笙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小的时候还有些印象,时间久了也不太记得了。”
“母爱到底是什么感觉?”
两人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江笙关于母亲的那点有限记忆早就随着岁月的流逝忘得一干二净。
荆郁转过头认真地看向她,夜色朦胧,江笙竟然看出了他些许的落寞,好像想从她这寻求答案,可惜原来她也不知道。
荆郁略显遗憾垂下眼眸,抬手抚向她的脖颈,缓缓凑过去与她额头相抵,“我倒是有,但是从来没感受过,一个陌生的情人都比流着自己骨血的亲生骨肉亲近,不是说天性使然么?为什么他们都不一样?”
好像想到什么,他哂笑道:“不应该这样说,他们也有,不过不是对我罢了。”
人人称羡的天之骄子也不过是为了维护家族利益的权宜产物,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让他来了,又没有人给予他正常的情感关怀,让他像个没用了就丢在一边的物件似的任其生长自生自灭。
就算后面出事,有人权衡利弊有人选择舍弃,没有一个人真心为他,有时候他很想问问她在他下落不明的那段日子她对他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和伤怀?
可他不敢问,怎么敢问,答案不是早就有了么,又何必自取其辱。
“所以我们都一样,既然没人心疼我们,我们就好好心疼彼此,好不好?笙笙。”轻柔的语气藏着些许哀求。
这样的荆郁想必除了她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见过,像剥去外壳将所有脆弱毫无保留展露在她面前的蜗牛,小心翼翼心存希冀地伸着触角去试探着心中期盼的可能。
良久等不来江笙的回应,荆郁闭了闭眼,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她的肩头,意料之中可还是难过,比十四岁那年被亲生父亲二选一放弃的时候都难过。
可是他还是想再求一求,求她对他哪怕存有半丝恻隐也好。
“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倾尽所有去爱他,可能我会做的不好,但我会去学,或者你教我,我们一起努力将他养育长大,好不好?”
江笙心口微涩,好像有什么东西铺天盖地压了下来,让她喘不过气,整个心口都闷得难受。
他们都缺失的东西,以另一种方式回馈给自己所爱的人是不是也是一种补偿?
他想要的又何尝不是她渴望的,那样也很好,可是……
“荆郁,你有没有什么事瞒我?”
荆郁缓缓睁开眼,从她肩上抬起头,定定看向她:“为什么这样问?”
“如果选择一起走下去就应该坦诚相对,不应该欺骗,不是么?”
荆郁顿了顿,“没有。”
江笙心也随着这两个字冷了下来。
“好。”
接下来的日子那日的失态荆郁倒是再没有过,渐渐地行程作息也慢慢恢复,只不过司旗跟她好像比之前跟得更紧了,甚至除了司旗和王助,身边又多出了四个五大三粗的保镖。
八月中旬, 江笙终于踏上了回国的专机,荆郁说这次就将奶奶一起接来,这里环境和医疗都比国内好许多, 也方便她照顾。
江笙只是笑并没有应, 他是想尽可能多的将所有人都捏在手里,是么?
原来付元英死了!不是失踪也不是被简单的报复,是死了!这个消息她还是从肖媛可那里听来的,海市已经传疯了, 这已经不是付元英第二次去国外找荆郁了,可惜这次是有命去没命回。
宋朝云认为是荆郁下的手, 因为付元英最后见的人就是他, 而且还死在了他hak分区大厦的顶楼天台的泳池中。
宋家母子为了这事反目成仇,真是好大一出戏。
之前荆郁回国原来是处理宋朝云报复手段闹出的一系列的事, 可是荆郁的生意早就脱离了国内,宋朝云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便想效仿之前那场多方围剿赶绝荆郁。
可今非昔比,别说海市,就是放眼整个国内也没有几个想不开的敢去碰如今羽翼丰满就算脱离荆泰也能屹立不倒且在国外圈子混到就连许多隐秘巨鳄都忌惮三分的荆郁,宋朝云的重拳就像打在棉花上无从着力,反倒是被荆郁联合宋云骁将手里的宋氏股份夺了个干净。
如今宋家已是宋云骁执掌, 凭借着父母荫护庇佑了大半辈子海市最张扬肆意的宋家大小姐终于作掉了手中最后的依仗, 从云端彻底跌落。这是另肖明珠都要忍耐三分筹码。
难怪荆郁前几天难得失态, 原来是疏远淡薄的母子关系最终也走向了和父亲同样的老路, 彻底撕破脸皮无法再回头。
这件事是不是荆郁做的虽然还没有定论,可是如果说真的是他, 江笙也不会怀疑,陶晏被栽赃入狱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
“笙笙, 马上就九月了,我每天数着日子盼着,好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你呢?”
江笙收回思绪看向嘴唇含笑一脸期待的荆郁,好像一时间又看到了木屋中那个扭捏又嘴硬的少年。
“荆郁,如果我说我不想结婚,你会同意吗?”
荆郁切肉的手瞬间顿住,嘴角的笑还没散去,瞧,他就听到了什么?
两人无声对视了好一会,荆郁还是不能理解,勉力维持着嘴角最后那点笑意,“你不想结婚还是不想跟我在一起,说明白。”
江笙没法越过心中那道槛,无视他的算计、阴谋、欺骗,无法将他所做的一切当没有发生过,陶晏何辜?她又何错?任他这样陷害!
“如果我说暂时分开呢。”
“暂时分开?这个暂时是多久?”
“一个月?半年?五年?还是更久?”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为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
荆郁努力压制着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双手紧握,双目微阖而后缓缓睁开,眸光如刃死死锁住这个出尔反尔的女人。
江笙犹豫半晌,打了好久的腹稿在嘴里过了几遍,“我们不合适,时过境迁,我们都变了,也许又都没变,只不过在认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