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温翊君吊儿郎当的,制服衬衫是上用水粉还是颜料,写了串英文艺术字,一堆女生,在旁边花痴一样看着他们。
那一行一共七八人,好几个外班的,翁星不认识。
她只看见陈星烈半低着头,一手轻轻擦了擦额角碎发的汗珠,他人是那群人中最高的,衬衫领口纽扣解了几颗,锁骨瘦削,喉结突出,深刻而明显。
浅灰色长裤,脚上踩着一双崭新的球鞋,墨蓝配深黑,鞋面压了暗色logo,品牌是一串英文。
刚走过来,他拧了瓶矿泉水,仰头灌。
白枳主动从人群中走过去,站在他旁边,和他说了句什么。
他勾唇笑笑,模样撩人。
那几个男生找了张倒数第一排的空桌子,陆行之大大咧咧,随便扫了眼,目光停留在司唯嫣身上就不肯移开了。
白枳穿着制服短裙,黑色小皮靴,眉眼轻傲,站在陈星烈身边,和他仿佛天生一对。
翁星低头,咬了块玉米。
司唯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神黯了点,“要不,换个位置?”
“不麻烦了。”翁星安静地吃饭,余光看见白枳和陈星烈往这边桌子走过来。
白枳的位置在他们前面一桌,她打了两份餐,一份分量多些,花了心思挑各种高蛋白肉类。
牛排虾尾,煎的肉排搭配着番茄蔬菜,卖相堪比星级大厨做出的水平。
她撩了撩耳畔刘海,手腕上是一款星绕月亮的channel手链,骄矜漂亮,她嗓音也轻,“这周末有宴会啊,你回来嘛。”
男生微低着头,手骨修长,皮肤冷白,额间有汗,他眯眼看了眼食堂内部,敷衍了句:“看时间。”
白枳指间捏着罐冰水,想起什么,继续道:“过几天汀渠有航展,我给你留票?”
这次他没拒绝,“昂”了声,目光落近,落到一桌之隔的翁星身上。
移开眼,他漫不经心地问:“来的机型有哪几架?”
白枳做了功课,一一不落的说出来。
男生眼神偏移,落到翁星手边那杯冰奶茶上,柠檬果茶,杯壁还融着水珠。
喉头有点干涩,陈星烈一指插兜里,慵懒着调子,“我爱c开头的型号。”
“有一天,爷能开走。”
那声线独特,勾人耳畔。
翁星全程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饭,直到身边投下一道阴影,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走了她左手边的柠檬果茶。
吸管插进果茶,手背凸起青筋,在冷白皮肤上异样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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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怔了下,翁星抬头看他,手指不自觉轻揪手腕皮筋。
拿起那杯柠檬果茶喝了口,眉眼散漫慵懒,男生食指的银戒衬得皮肤更加冷白,他懒懒散散,玩味一样,“我收了。”
对桌好几个女生也在看这边,白枳脸色有点难看,她手里拿着一瓶柠檬味的水溶,“阿烈,我这儿有饮料,拿不相干的人的干嘛。”
“或者,你想喝什么,我让人去买。”白枳看向翁星的眼神不善。
翁星也有点懵,男生离得近,他又闻到那丝凛冽的乌木调的气息,沉冷,像夏日里冰冻的薄荷。
略显迟钝地点了点头,翁星回:“那你喝吧。”
男生修长的指节轻叩在洁白餐桌上,骨骼分明,腕口青色血管明显,干净而有力量的一双手。
眼皮淡淡耷下,他盯着翁星头顶发旋看了会,眸色沉了点:“走这么快。”
今早走这么快,不去找他,这是疑问句,只说给她听。
想起今早的不愉快,翁星心头发涩,堵了下,扒了口饭闷闷回:“没有。”
行,就是不想理他呗。
单手插兜,陈星烈拎着那杯果茶往前走了一步,开口,嗓音凉凉的:“一会儿,奶茶赔你。”
他回到白枳面前,林雨真笑容才又重新回到脸上,提议,“我们去楼上吧,楼上有个私餐,这地太挤了。”
陈星烈低头玩手机,也没回应,漫不经心的一副模样,周围挺多偷看他的女生。
白枳压下情绪,把水溶递给陈星烈,温声道:“你刚运动完,喝这个补充点vc。”
陈星烈眼皮都没撩,淡淡道:“放那儿。”
手机屏幕里boss飞快掉血,他眼神一直落在上面,但认没认真谁也看不出来。
林雨真在旁边看着这两冷气压,都发怵,她缓和气氛,“陈星烈,你回白乔公馆住呗,过一个月,阿枳生日,我们要办party。”
陈星烈没回,似乎觉得很烦。
白枳做大度:“雨真,这事儿你在这担心些什么,这三年过生日,哪一年阿烈没有来。”
她意味深长,借山敲虎,“我们的感情,不是认识一两周的人可以比的。”
啃骨头的动作停下来,翁星没做声。
白枳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翁星,你和陈星烈关系怎么样?”
滞了滞,翁星缓慢抬头,她想起这两人今天从进餐厅便在一起的画面,心底堵得慌,她又回忆起昨天的事。
他是帮了他,可是之前他一直对他态度冷淡,在学校当她是陌生人,而且昨晚那一句话,她看不懂。
是明知道她喜欢他,所以试探?所以两年不理睬她吗?
而此刻,白枳问她有关于他的问题,他却一个眼神也没分,眉眼冷冽,脸上不见一点波澜和情绪,一声不吭,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她应该怎样回答?应该说关系很好吗?可人家显然不在乎。
心底乱得一团糟,翁星清了清嗓音,斟酌回:“我们不熟。”
白枳满意地笑起来,笑靥明媚:“没关系啦,以后大家都在一个班级,可以和我们慢慢熟悉。”
“阿烈,走我们去楼上私餐……”
“啪嗒”一声,陈星烈叩下手机,冷着脸一言不发往外走,径直离开食堂。
……
包厢角落灯光昏暗,一张桌子支开,沙发上围坐几个男生。
各色酒瓶堆满角落,一副扑克,骰子散开,几人在那儿喝酒猜拳,都很年轻,爱玩。
不远处的酒吧里沸反盈天,新来的dj很会带气氛,嗨得不得了。
而这包厢内,却像与外面是两个世界,颓靡而低沉。
靠坐在沙发最里面的男生,深沉眉眼压下来,黑色衬衫,锁骨项链尾缀着银色,漾着点光。
喝酒时喉结凸起,脸色却一直阴沉,情绪不佳。
温翊君最后进来,都注意到了,调侃:“这是失恋了啊,烈哥?”
陆行之在旁边喝得头大,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半晌说了句:“单方面的吧,人家根本没恋过。”
烦得,抬手解衬衫纽扣,陈星烈一言不发靠沙发座椅上
就听陆行之在那数落他那些破事儿。
“额,那姑娘特别果断,也特别绝情真的。”
“就一察觉到我哥有喜欢她的趋势,直接就给人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还特地考砸,躲了他两年。”陆行之真佩服,抿了口酒。
旁边宋扬凑上来,瞎猜,“谁呀,初中同学?”
“我们烈哥不是号称不近女色吗,白家大小姐都只能演戏,平时那成群追他的女生追着他表白不都近不了他身吗?什么时候心交出去的啊?”
陆行之乐此不疲揭底:“我哥他有受虐倾向,那姑娘从小欺负他到大,然后就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