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片刻后,陆行之抹了抹额角的汗,笑道:“有点热啊。”
宋扬疯狂使眼色,意思是卧槽这什么情况。
温翊君点了点鼻尖,分散注意力,“那个?,去打?台球吧。”
眼皮撩下,冷嗤了声,陈星烈起身直接离开。
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天有点黑。
翁星把车牌和证据图片提交给值守的工作人员立案,又和宋墨白一起在大厅里等了一个?多?小时。
趴在书包上用书本垫着开始写卷子,翁星刚写完两页,宋墨白就写完了一张卷子。
她有点好奇:“你怎么写这么快呀?”
宋墨白低头,耳朵靠近她,迁就她听她讲话,他压低嗓音,给她讲自己的写题方法。
就这么过去了一个?小时,后面警/员给他们也捎了两盒饭。
翁星胃口小,吃完就观察宋墨白,他很有教养,吃东西没有声音,吃相也?很好,吃完还去帮她买了水过来。
一瓶茉莉花茶。
翁星接过,微笑道:“谢谢同桌。”
“不用一直说谢谢。”宋墨白弯唇朝她笑笑,“刚刚听懂了吗?”
“嗯,你做题的方法很厉害。”翁星由衷道,“我觉得练好了写题速度应该能提高一倍。”
“嗯,多写题练。”宋墨白拿出手机,点了个?参赛链接,“我是练竞赛题练出来的速度,今年十一月还有一场,你要来参加吗?可以和我一起。”
翁星还没有接触过竞赛题,有点担心,“我怕竞赛没考好,平时的学习也?耽误了。”
“没关系,我带你。”宋墨白替她拧开茉莉花茶的瓶盖,温柔道。
“行?了,俩小朋友进来吧,肇事车辆车主我们找到了。”女警员摇了摇玲。
翁星跟着宋墨白一起进了调解室。
宋墨白把之前杨素兰受伤的图片还有医疗缴费清单都打?印出来带上。
对面椅子上的女人还穿一件皮衣,时不时把手指上三克拉钻戒拿出来亮,趾高气昂道:“故意撞人?都是这俩人不长眼。”
“早上那个穷逼老子已经给了烧了两万过去了,你还要我怎样?啊?”
“这个?更?搞笑”,她指着宋墨白的鼻子,“多?久之前的事,凭什么认为是我撞的啊?”
“成天就知道来碰瓷来讹钱,当?老娘做慈善的啊?”
“俩小孩,毛都没长齐,心怎么这么坏呐!”她女人越说越激动。
警员拍了拍桌子,“安静!”
翁星冷静回:“距离事发只有八天时间,那条道路的监控记录应该是完整的,我们可以调监控察看。”
“调什么监控啊调!你这个?小贱人,不就是想要钱吗!你知道我大侄子多有钱吗,他告你上法庭,让你书都读不了啊你信不信?!”那女人站起来,口红艳丽,咄咄逼人。
警员还没拍桌子,调解室门开了。
走进来一个穿着蓝格衬衫男人,戴着一副眼镜,一派斯文?。
他提了提眼镜,淡淡叫了声:“周燕萍。”
那女人立马坐下,盛气凌人变为讨好,面带微笑,回头看他,“维豪啊,你来了。”
警员看了眼名单,在名字上画了个?勾,问他:“周维豪?”
男人点点头,走过来,选了把椅子坐着,背光面看不太清脸,“对,我舅妈脑子不好,我是她家属。”
暧昧
调解室里只有一扇小窗, 庭院里的灯光洒落进来,头顶白炽灯明晃晃地照着,翁星坐在?那新来的男人对面,莫名感到一丝刺骨的冷意。
警员照例登记, 询问:“根据两位受害者的伤情程度判断, 不足以进行?刑事立案, 但你们?可?以要求民事赔偿。”
“这位先生,作为周燕萍的亲属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女警员侧过身去问那男人。
他温和地笑,眼角有很深的皱纹,耳后有块纹身,青黑色, 看不清楚图案,像世界名画里的场景。
“我们?没有异议,作为肇事者, 我们?愿意拿出最大的诚意赔偿两位受害人的精神损失费和医疗诊治住院等费用。”
周燕萍在旁边冷着个脸, 一万个不愿意。
周维豪的目光淡淡落到她身上, 嗓音温和,“舅妈, 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周燕萍下意识绷直背,手不停地抚她名牌包上的吊坠, 立刻微笑回:“没, 没意见。”
警员合上清单,“那行?,你们?就自己私下商量赔偿金额吧。”
“这是和解书,需要你们?双方签字。”他推过去一份文件。
宋墨白确认无误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递交给周维豪,手指不经意碰到男人的手, 虎口处有很厚的茧巴。
周维豪微眯着眼,眼镜下一双眼睛温凉无比:“我也是老师,今天这个插曲,你们?两个学生能?原谅我吗?”
宋墨白冷静回:“肇事者不是您,我们?没有迁怒别人的习惯。”
钢笔尖划在职业上,他的签名很龙飞凤舞,最?后一笔却又不连贯,写得难得的工整。
翁星有点渴,伸手拿了下自己桌面前的茉莉花茶,抿唇喝了口,抬眸时正对上男人的眼神。
背光处,只有眼神很深,像水蛇身上的鳞片,盘卧在?最?深的水底,被水流不停冲刷浸没。
“翁星?”宋墨白叫她,把和解书正放到她面前,“该你了。”
“啊,不好意思。”翁星回过神来,匆匆签好自己的名字。
周维豪站起来,温尔文雅道:“那今天麻烦二位了,稍后我会把钱汇到你们?的账户上,也辛苦警察同志调解。”
警察面带微笑和他握手,“哪里哪里,周先生能抽时间亲自来解决问题,我们?深感荣幸。”
“嗯,这样的事,我舅妈以后不会再犯。”他思索片刻开口。
走出警局,翁星心里还有一点奇怪的感觉。
宋墨白看出她有心事,问:“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翁星摇头,“就是我感觉刚刚那位先生很奇怪。”
“他很懂法律。”宋墨白淡淡下判断,“他知道不会赢,所以很快地就选择了和解的方法,而且他对金钱好像不是很看重。”
“也算幸运吧,遇到这样温和知礼的人。”他道。
翁星想起早上的那趾高气扬的女人说的话,继续开口:“他好像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校董事会的,没见过。”
宋墨白:“到这个级别一般很少教书了,刚刚那么?利落,估计也是不想?事情?传出去?,毕竟有这样一个事事拿钱权压人的舅妈他应该也头疼。”
“别想?那么?多,早点回家吧。”宋墨白走在人行道靠车的一面,护着她,“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现在?是夜里九点,翁星正犹豫着要不要打车,宋墨白就带她走到公交车站台。
他站在?行?道树下,衬衫领口依旧工整,黑色帆布鞋的鞋带系法很严谨一丝不苟,“天很黑,你一个人回去?的话,我对我妈不好交代。”
翁星就没说出拒绝的话,报了自家地址。
他安静查路线,过了会带她上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公交,自然而然把手机递过去?,“联系方式。”
翁星愣了一下,“啊?”
“有些基础的学习资料想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