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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易蓝双手抱胸,身旁何晶晶助力,有个不知道名字的女生也在。

他们堵在过道里,面前被欺负的女生正跪在地上,佝偻着腰,手掌沾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在沿着桌柜,找什么东西,似乎是笔,一支一支的碳素笔芯。

而易蓝一脸嚣张轻蔑,她身边的女生跟着笑,“她这姿势像不像在地上爬,像条狗一样,真搞笑。”

“蝼蚁而已,还耍手段,装茶,你是以为一班没人治得了你吗?”

“沈晚晚。”清晰一声,叫出了地上爬的人的名字。

周围同学围城一圈,在那看戏。

而白枳坐在座位最里面,衣裙洁白,黑发?及腰,冷清高傲,不?分过去一个眼神。

有人议论:“她平时挺安分的呀,怎么惹到易蓝了。”

“不?止易蓝,还有班长?,以后她日子不好过了。”

“听说她还有个在b班的弟弟,她偷偷带他弟弟好几次进我们篮球场拿零食和水呢。”

“怎么像八辈子没吃过零食一样啊,她家是有多穷。”

“昨天聚会的时候,你听见声音没有?对呀,就是阿枳切蛋糕的前一段时间,她在后花园被教训了。”

“为什么?”

“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呗,听说是挑拨别人去表白,具体我也不?清楚,总之阿枳不?太高兴。”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去碰线。”

跪在地上的女生腰深深弯下去,手指上沾满脏灰,她一根一根地捡易蓝扔掉的笔芯,皮肤磨红磨掉了皮。

衣裙沾上泥,卑微乞求般,她终于找齐三十一根笔芯,抬头看向白枳,脸上的雀斑是浅褐色的,刘海滑落,露出圆脸,一双大眼睛里也蕴满泪水。

“我……我找齐了。”她的手都在颤抖。

易蓝冷笑了声,拿了旁边桌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瓶口,沿着她面前倒下去,一部分溅在她裙子上,打湿了大片。

她示意了下身旁的女生,何晶晶看了眼她,叫,“蒋千。”

蒋千立刻弯腰靠近,伸脚直接朝她抓满笔芯的手踢了一脚,一大把笔芯重新散落在地,“哎呀,不?好?意?思。”

“又掉了呢。”易蓝弯唇对她笑,“麻烦你重新帮我捡一下呢。”

泥灰都被打湿,泥泞,肮脏夹杂着淡淡的臭味。

沈晚晚咬着唇角没哭,又开始颤抖着手去一根一根捡那笔芯,手掌全是湿了的泥。

“她动作还挺利索的。”易蓝看她捡笔的速度对旁边人笑着开口。

“明?天,不?,以后,我的扔垃圾,清洁,值日,都由你来做好了。”

“噢,不?止我,是我们三个。”她弯着唇角,笑意?泛泛,却恶劣无比。

“别他妈再在我面前玩把戏,贱人。”易蓝扔了支笔下去,砸中她耳朵,划出了一条血痕。

翁星站出来,弯腰扶她,低声问:“沈晚晚,你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我们起来,别怕。”

沈晚晚点点头,却一点不?敢动?。

双手抱胸,易蓝看向翁星的眼神不善,她翘了翘唇角,“该叫你英雄呢,还是妇女楷模?”

“这才?几个月,你就忘了自己被打的滋味了,啊?”

手操兜,眼眸极冷,算数学公式的笔停下,陈星烈抬眸冷冷看向闹剧那边。

易蓝的手再动一下,他废了她。

陆行之注意到,咳了声,示意?他们收敛。

翁星不?退让,没有怯懦,平静回击,“我忘不?了,所以何惜玥才会有这样的结局。”

“你!”易蓝愤怒,下一秒被司唯嫣抓住手腕,她声音很冷,“适可而止。”

强忍住怒意?,易蓝收回手,她低眸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沈晚晚,轻哼了声,“今天算你走运。”

蒋千和何晶晶转身离开。

稿纸翻过一页,白枳取下右耳耳机,黑发?垂落,抬眸看向翁星,平静,不?屑,抑或警告。

借来纸巾,翁星弯腰帮沈晚晚擦拭了袖口的污渍。

她的眼睛很大,显得无辜而怜弱,被人逼跪着的时候没掉一滴泪,却在看见翁星沉默地不?嫌弃她帮她擦衣服上的脏污时掉了眼泪。

声线颤抖,沈晚晚轻轻回:“谢谢你,星星,我没事的。”

注意?到她耳朵旁的血痕和裙子膝盖上的泥土,翁星拿了张创可贴给她,“去卫生间清理一下吧,我衣柜里有多余的干净衣服。”

换完衣服出来后,沈晚晚看着面前少女,脸庞明?净漂亮,衣着干净整洁,不?是特?意?选的品牌,但一件外?套也抵得上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她和白枳,易蓝她们一样本是一类人,从小?衣食无忧家境富裕,从来不会知道她们这样在泥沼里生出来的人的痛苦,贫穷,疾病是一只从坟墓里伸出的枯爪,拉她们不?断向地底的更深处,不?见天日的黑暗笼罩他们。

这是不公平的命运。

“今天谢谢你,星星,昨天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以原谅我吗?”她眼神诚恳,不?自觉紧张地揪紧衣袖。

看着耳后贴的创可贴,翁星宽慰地对她笑笑:“没事,我已经不?在意?了。”

“你弟弟还想吃什么零食,可以告诉我。”

“星星,你真好?。”沈晚晚弯起唇角,对她笑得很甜。

第二节课下课跑操的时候,翁星悄悄瞟了一眼最?后一排,他走了。

写了道物理选择题后她才拿着单词小本往外走,这一楼已经没什么人了,走到楼梯时转角时猝不及防被一只手拉过去。

撞进男生坚硬温热的胸膛,翁星抬眸正对上那双漆眸,她声音轻,“干嘛啊,这是学校。”

陈星烈低头,手撩开她耳边黑发?,沿着往下检查了一下,耳侧到脖颈,都看了一遍,“伤着没?”

“她又没打我,你又不是没看见。”翁星看着他的模样,弯唇笑了下,“就算她打我我也会打回去的,你千万不?要站出来啊。”

“看好?了没,有人来了,我要走了。”翁星伸手理衣领,神色紧张。

低笑了声,陈星烈半倚靠着墙壁,人高,看人总低着头,眼皮薄,冲锋衣拉链往上是凸起的喉结,拇指按着打火机翻盖,低低道:“刚刚在教室里磨蹭什么。”

翁星揉了揉耳朵,轻轻回:“你又没告诉我在这儿等我。”

“酸梅干!”翁星看到他手里刚拿出来的东西时眼睛都亮了,她伸手去接,手指触碰到他干燥温暖手掌,“还是徐记家的,好?远呢,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一包都给她,陈星烈插兜,唇角微勾,逗她,“昨晚。”

“啊?你没睡呀。”反应过来晚上店铺不?开张,翁星咬着酸梅干,轻拽他衣袖,“你骗我。”

喉结轻滚,陈星烈微弓腰,后颈棘突明?显,他伸手捏了捏她耳朵,看着她吃得像个圆鼓鼓的小?兔子,忍不?住笑,“还想吃么?”

翁星点头,清凌凌的一双杏眼,光点干净纯粹,“想,男朋友。”

“换个称呼。”修长指骨下移,轻轻捏着她下巴。

一双单薄漆黑的眼眸,对谁都淡漠桀骜,对她却耐心?十足,“我比你大,叫什么?”尾调散漫勾着,慵懒撩人。

翁星耳朵红了,抓着乌梅往外?走,“就比我大一个月,我不?,我跑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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