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邵庭陌审视着沈然的身影,“以后有事跟我说,不要再冒险,像防狼喷雾那种东西,防君子不防小人。”
沈然停住刷碗的手,她带着防狼喷雾去对付马总,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瞬间恍然,如果邵庭陌只是个普通的私人医院的院长,可能没那么大本事,但他是盛世的接班人,一切便说得通了。
那天那么巧,在她有危险时,有人打劫马总,而她虚弱地跑到大街上,他的车正好停在她身边。
不是意外与巧合,是他在暗中保护她。
心中一热,这些年沈然已经独立习惯了,不是她足够强大,面是她根本没有依靠。
“谢谢你帮我。”沈然是真心感激。
“我只是不想霖霖没人照顾,他那么喜欢你,我不想让他伤心,所以,你不能出事。”邵庭陌摇着轮椅回了房间。
沈然想当一个坏人,邵庭陌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当她拿起棒子冲向沈渐远时,决绝得想一起毁灭。
邵庭陌不希望她再去冒险。
他为了儿子才保护她,沈然想了想,这逻辑也说得过去。
她也得对得起人家昂贵的保护费,这三年好好陪着霖霖长大。
睡前是雷打不动的按摩时间,沈然今天摆的工具有点多:“你好好躺着,今天治疗的时间会长一点,不收费。”
邵庭陌闭上眼睛,从抵触到接受,他已经习惯了睡前的按摩。
他知道沈然一直缺钱,这五百块不要了,是在感谢他救了她吗?
渐渐的,邵庭陌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把沈然想得太简单了。
当小白鼠
今天沈然的治疗确实跟以前都不同,以前只是针灸推拿,这一次沈然用上了艾灸。
邵庭陌先是感觉到腰部有灼热感,接着沈然在他的腰跟腿上做推拿,最后在腿部下了针。
“腰上点了艾灸,会热一点,但不会像火罐那样难忍。”沈然一边治疗一边解释给邵庭陌听。
她说这灼热感一点也不难受,但邵庭陌却感觉到那灼热感在凝聚,放大,最后变成一条火龙,在他的身体里剧烈的横冲直撞!
邵庭陌自认控制力极强,很少失控,然而体内这条难以驯服的火龙却让他无法控制,火龙终于停在某处,他的身体情不自禁的起了反应。
灼热难耐。
“沈然……”邵庭陌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更加燥热。
气海灸,关元灸,肾俞下行通经络,委中施针逆水寒……
沈然回忆着外公曾念过的口诀,在气海穴与关元穴上点艾灸,又从肾俞穴开始顺着腰腿按摩,按摩后在双腿的委中穴上施了针。
当年外公是当儿歌一样教她这套口诀,那时她还小,并不懂口诀的意思,这一次从头开始温习,沈然认为这是通下肢经络的一个好方法。
她想在邵庭陌的身上试一试,看他的腿会不会有反应。
沉浸在治疗中的沈然,全神贯注的默念口诀,生怕哪一步做错了,她按记忆里外公说的一步一步来,最后施针之后,沈然摸了摸邵庭陌的腿,仍是冰凉的。
“真的没有效果吗?还是一次不行,需要治疗一段时间?”沈然喃喃低语。
她一直盯着邵庭陌的腿,并没有注意到邵庭陌其他的变化。
“沈然……”邵庭陌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
他克制着发声,此时连她的名字都是滚烫的。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反应了?”沈然听着他声音不对,兴奋起来。
“我……”邵庭陌不知要怎么说。
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你怎么了?快说,是哪里不舒服?”沈然见邵庭陌的脸色不对,有点慌,连忙把针拔掉了。
她的这次实验是冒险的,所以没收邵庭陌的钱,毕竟是第一次实验,她有医德的。
“你……”邵庭陌睁开眼睛,沈然就在他的面前。
娇美动人,身上有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息间。
“庭陌,哪里不舒服跟我说。”沈然第一次看到邵庭陌如此痛苦,吓坏了,俯身靠近他的脸,想听清他说什么。
邵庭陌直接抱住沈然,拉到他的身上,找寻到她的嘴唇,像沙漠中快渴死的旅人,终于找到绿洲。
“天……”沈然陡然瞪大眼睛,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是这样!
她趴在邵庭陌的身上,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还有他满腔的怒火。
在他带着她同归于尽般燃烧之前,沈然在心里委屈的呐喊:我也不知道这句口诀,原来是治疗这个的啊!
当沈然累得全身都散架了一样的躺在床上时,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回满足了?”他声音懒洋洋的。
他在讥诮她欲求不满?可这一晚上,又是给他喝汤,又是给他下针,好像她真是故意的。
沈然听到邵庭陌气息不匀,不和是累的,还是气的。
“我想起外公一些独创的手法,今晚想试一试,看你的腿会不会有反应。”沈然不得不说了实话。
那边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地回应:“我都说了,别在我的腿上白费力气。”
“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中医的一些治疗是慢效,需要过程。”沈然虽然摆了乌龙,也不打算放弃。
外公的独创手法果然厉害,从邵庭陌的反应上就知道了,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的恼怒急迫,粗鲁到像是要吃了她。
“睡吧。”邵庭陌似乎气消了,恢复了一贯的淡漠。
他们不再说话,寂静的房间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过了一会儿,沈然钻进邵庭陌的臂弯,抱住他的腰,双腿与他冰冷的没有知觉的双腿紧紧贴着。
他没有拒绝,让她在怀中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邵庭陌到办公室不久,夏九就来了电话,兴奋地像是在原地起飞。
“陌少,嫂子真是高人,她说找到了一个治疗的新方法,下周就可以让我试一试了!”
邵庭陌直接按了挂断键,脑海中浮现出小白鼠的样子,弱小,无助,可怜。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开实验室
沈然今天没有去医院,上班路上接到沈未的电话,说秦云秀今天很不舒服。
“要不要接妈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邵庭陌看到沈然忧心忡忡。
沈然摇头:“不用,妈只是老毛病犯了,我想请假,买药去看看她。”
邵庭陌让杨浩跟王主任打声招呼,沈然半路下车,去药房买了秦云秀常用的药,急匆匆地赶回了娘家。
家里低气压,秦云秀躺在床上休息,沈未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
“妈,你没事吧?”沈然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十分心疼,更加自责。
秦云秀是独女,一出生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当作掌上明珠养着,大学里遇到沈渐远,后来结婚,是真正的温室里的花朵,没吃过什么苦,也不知外面世界的险恶。
五年前是她生命的分水岭,双亲离世,沈然出事,沈渐远开始对她冷淡,度过了焦头烂额的一年之后,沈渐远暴露了真实嘴脸,将她赶出家门。
家庭的重大变故,加上生活条件的天壤之别,秦云秀病了很长时间,医生说她不能生气上火,也没法干重活。
沈然担起了养家的责任,并时时被内心的罪恶感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