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他能忙什么，忙着赚钱治他的命根子。”宋羽尚接了句话。
“夏九不懂商业的事，他来不来不重要。”邵庭陌并没有提夏九中午来找过他。
夏九中午来时，说他花高价从李军的家属手里买到了李军的手机，查到一个电话号码在半年前曾频繁的联系李军。
号码经过加密，他正在破译真实的手机号码，找出号码背后的主人。
当初邵庭陌让夏九秘密去查车祸的真相，不让他跟任何人说起，之前刚要找动过手脚的嫌疑人，那两个人就死了，而且有一个就死在找到他的前几天，不得不让人怀疑是走漏了风声。
至于是谁走漏的，邵庭陌也拿不准，目送宋羽尚和罗桥消失的背影，他希望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即使是兄弟，如果背叛了他，他一样不会放过。
摇着轮椅，邵庭陌马上去往沈然的诊室，她离开时流下的眼泪，一直在他心窝上打转。
冰冰凉凉的，刺激得他心口疼。
明明只当这个女人是照顾霖霖的临时妈妈，他却身不由己的想立刻见到她，问清楚发生什么事。
她从来没有主动求过他，宋羽尚和罗桥都在，他不能表现出过分关心。
他越不在意的人才越安全，他不想让沈然冒险。
诊室里是值班医生，说沈医生下班了。
他给沈然打电话，手机关机，他给幼儿园打电话，说今天是钟点工接的霖霖，霖霖妈妈没有来。
这个倔强的女人就不能多等一会儿吗？
邵庭陌狠狠敲了一下轮椅的扶手。
杀人凶手
沈然站在熟悉的院落门前，努力平复着百感交集的情绪。
离开四年，第一次回到这里，一草一木皆是回忆，然而曾经的天堂，如今已被畜生们占据。
从秦宅到沈宅，这里已经不再是她的家。
“然然，快进来，早就想叫你跟你妈过来参观了，这老房子都快散架了，我给重新装修了一下，还不错吧？”赵玫站在门口，得意洋洋的炫耀着。
她口中“快散架的老房子”，是位于市中心的独栋别墅，市值大概在四千万左右。
曾经清新雅致的田园风格，现在充斥着庸俗的豪华风，可惜这么好的房子了。
“不是把钱贴在脸上就叫美，那叫丑，叫俗，你不怕我外公外婆半夜出来骂你们吗？”沈然绕过赵玫，挺胸走进屋里。
她才是这里的主人，赵玫有什么资格邀请她？
赵玫咬牙切齿，心里恨恨的骂，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客厅里，沈夕柔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娇娇弱弱的：“然然，我不太舒服，就不起来迎接你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她跟赵玫一样，处处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向沈然耀武扬威，这里曾是她们遥不可及的圣殿，现在，她们才是主人！
沈然直接往楼上走，外公的书房在二楼，不知还是不是从前的样子。
她这次来这里，一是了结跟沈渐远的恩怨，二也是为了外公的那套图，看看书房的具体情况。
“爸不在楼上。”沈夕柔想阻止沈然。
沈然快步走上去，推开书房，一时怔在门口，眼眶发胀。
这里还是从前的样子，可外公再也不会笑眯眯地走出来，摸着她的头：“然然啊，你又调皮。”
“然然，下来说话。”沈渐远在楼下喊。
沈然轻轻关上房门，回到一楼客厅，跟沈渐远面对面。
她下班前给沈渐远打电话，想到家里谈五百万的事，沈渐远以为她是害怕了，马上答应下来。
“钱这么快准备好了？果然是我的豪门女婿，有实力。”沈渐远坐在沙发上得意的笑，都没有给沈然让座。
沈然打开包，沈渐远兴奋地站了起来，以为沈然是在取支票。
“这是什么！”他看清沈然手里的东西，吓了一跳。
“我没有五百万，只有一条不值钱的命，如果我死了，你把我的尸体送到盛家，看看能不能换出五百万。”沈然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对准自己的手腕。
“沈然你少吓唬人！你爸是跟你借钱，又不是抢你的钱，别在这演戏了！”赵玫表情轻蔑，才不信沈然下得去手。
沈然忽然笑了，漂亮的容颜凄楚决绝：“我只恨，不能和你们三个强盗同归于尽，不过没关系，就算我死了，我的魂魄也会睁开眼睛盯着你们，看你们什么时候不得好死！”
那笑容太美，美得叫人心慌，沈渐远脊背发凉：“你，你想干什么！”
锋利的刀子落下，洁白手腕迸射出触目惊心的血花，沈然的身体晃了晃，声音凄厉：“你们就是杀人凶手，别忘了血债血偿！”
“啊——”沈夕柔尖叫，捂住了双眼。
地板上积出一湾血迹，沈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别做傻事
夏九的工作室，六台电脑同时开着，主机嗡嗡地响，也无法消融此时冰点的气氛。
“再查不到，你去死。”邵庭陌脸色青得吓人，目不转睛盯着六个雪花屏，
“我c！我不着急吗，再逼我，我现在就去死！”夏九话停手不停，十指在键盘上翻飞。
邵庭陌让他从下午四点开始追踪沈然的行踪，四点正是沈然离开院长办公室的时间。
夏九要连接医院跟医院附近的交通监控，还要锁定沈然的手机信号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三分钟前邵庭陌刚到，现在就嫌他慢，恨不得捏死他。
现在知道着急了，当时怎么黑着脸赶人家走？
活该！
夏九听了邵庭陌描述的沈然在办公室的状态，敢怒不敢言的在心里默默地骂。
“再给你一分钟，还查不到你侦探所马上关门。”轮椅的扶手快被邵庭陌捏碎，他焦躁得像头炸毛的狮子。
夏九知道邵庭陌干得出，一咬牙直接黑进了交通监控系统。
就算明天吃牢饭，先过了今天再说，他被捏死不要紧，陌少那狂怒的样子，别气坏了身体。
“有了有了！”夏九激动地趴到电脑前，搜索着沈然的身影。
四点时的医院内部、外部、周围主干道、小路的画面，全部呈现在各个电脑屏上。
“在这里在这里，嫂子在这里！”他直接抱起笔记本，送到邵庭陌的面前。
医院走廊的角落里，一个面朝着墙站立的女生，肩膀一抖一抖的。
虽然只能看到穿着白大褂的纤瘦背影，还有束成马尾的黑色长发，但邵庭陌认出是沈然。
“她一直在哭？”邵庭陌深邃的眼眸中尽是戾气。
夏九默默地将画面调回几分钟，沈然从院长办公室走出来，伸手抹了抹眼角，而后犹豫了一下，拐进无人的角落，头触到墙上，肩膀迅速抖动。
“然后，快点！”邵庭陌竟无法再直视沈然哭泣的背影。
心口又是冰凉的生疼，疼得他冷汗流了下来。
夏九加速画面，沈然在墙角哭了一会儿之后，回到诊室，很快到了下班时间，她背着包出了诊室，到楼下坐上了出租车，不知驶向何方。
夏九看清出租车的车牌，黑进那家汽车公司的系统，开始追踪这辆车的轨迹。
“嫂子一出医院就关机了，她到底是去哪儿，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夏九查到了手机信号的消失时间。
“也许不是不想让人知道，而是这个地方她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