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他们进书房了？拿没拿走什么东西？”沈夕柔眼前一黑，她知道奖状是放在书房里的。
“没拿走什么，那些破奖状还在。”赵玫摇了摇头。
“可是，妈，夹着那张字条的书不见了。”沈夕柔快哭了。
赵玫一惊，看了沈渐远一眼，把沈夕柔拉到角落里：“没了就没了，这件事别跟你爸说，反正字条上的内容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一旦被沈未和欧阳婷看见，你就说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沈夕柔点了点头，回到房间里，还是非常不安。
如果那张字条落到沈然的手里，沈然现在有邵庭陌撑腰，还不得把她和赵玫撕碎了？
为了避免被沈然弄死，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也顾不上戚嘉余了。
下定决心后，沈夕柔决定过几天约欧阳婷见面，先透露一点风声给她。
见到她了
上午沈然在医院接待了盛素琳，盛素琳平常那么骄横跋扈的人，知道自己有机会做妈妈了，竟哭得像个孩子。
沈然的心被狠狠的戳疼，对盛素琳的印象也有所改观。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邵庭陌的姑姑，不管她喜不喜欢这个人，此刻盛素琳是她的病人，她会竭尽全力去医治。
忙了一上午，下午沈然没有接诊，想休息一下，顺便好好研究外公的笔记。
霖霖的新幼儿园打来电话，让她去一下。
“霖霖出了什么事？”沈然紧张起来。
“霖霖很好，您别担心，只是有些别的状况，我们联系不上霖霖爸爸，秘书说他在开会。”
是园长亲自打电话过来，沈然不放心，立刻赶去幼儿园。
到了幼儿园才知道，这个“别的状况”，真的是个大状况。
“霖霖妈妈，我们也知道你们是一片好心，可是这笔捐赠太大了，我们承受不起。”园长很为难。
她在幼儿园干了三十年，还没遇到过哪位家长把幼儿园所有的柜子、床、被褥等日用品全部换掉的，而且还包括旁边的福利院。
送货的师傅说，这些家具被褥都是进口的高档品，园长掐指一算，这些钱够再开一个新幼儿园了。
只为了霖霖不被虫子咬，邵庭陌确实是大手笔，但沈然清楚，对盛家来说，这点钱并不算什么。
“能够改善孩子们的生活环境，这钱花得值得。”沈然劝园长收下。
“既然是为了孩子，我就代表孩子们谢谢你们了，旁边福利院的院长也想亲自表达谢意，您能不能过去一趟？”园长请求。
沈然欣然同意，来到旁边的福利院，这里开始摆放新家具，场面很热闹。
福利院的院长也是千恩万谢，沈然跟他说话的功夫，听到有孩子在哭，而且哭得很大声。
“你们是小偷，是骗子，是大坏蛋！”孩子边哭边喊，听着揪心。
“发生了什么事？”沈然问院长。
“没什么事，福利院孩子太多，什么样的都有，有的孩子就是不听话。”院长皱了皱眉头。
管理几十个孩子，老师又少，沈然也知道院长很难，再说小孩子哭几声也不是大事，她不方便再追问。
可那哭声一直不停，揪着沈然的心，她就是放不下。
“院长，我能不能去看看这孩子。”沈然知道自己是“多管闲事”，这个请求不讨喜。
“行，我带你去。”院长不太情愿，但人家刚捐了一大笔物资，他也没办法拒绝。
走进福利院楼里，沈然听到哭声是从右边传出来的，她转头，看到角落里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走廊很长，大概有十几米，光线又暗，那小小的身影模糊成一小团，随着哭泣一抖一抖的，似乎太阳一出来，就要被吹散了。
沈然怔在原地，没办法往前迈步。
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小的影子让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悲惨的孩子，孤零零在这幽暗的走廊里，像一只随时可能被踩死的小蚂蚁。
眼前一黑，四年前医院走廊里的垃圾桶，垃圾桶里女婴尸体的画面与眼前的走廊重叠在一起，沈然脑子嗡嗡的，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邵太太，邵太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院长有点被吓到，沈然的脸色发青，像是要晕倒了。
“我没事。”沈然缓了缓，镇定下来。
可能是这孩子哭得太可怜了，才勾起了她难过的回忆，沈然朝走廊的角落走去。
离这孩子越近，她的脚步越慢，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厉害。
终于，沈然走到走廊尽头，和她面对面了。
谢谢阿姨
沈然蹲下来，望着眼前的孩子。
是个极瘦的小姑娘，年龄大概四、五岁，因为太瘦了，眼睛显得好大，非常明亮，哭得脏兮兮的小脸儿也遮不住标致的五官，她又是极漂亮的！
看到沈然，小姑娘不哭了，含着眼泪，眼神倔强。
“你叫什么名字？”沈然轻声问，怕吓到她。
“哼！”小姑娘把头一扭，转到一旁。
她讨厌福利院里所有的老师，这个长得漂亮的女人，一定是新来的老师。
可是这个新老师，真的长得好好看，小姑娘又偷偷回头看沈然。
“你为什么哭？”沈然拉住她的手。
“邵太太，小心！”院长喊了一声。
“怎么了？”沈然吓了一跳，没有松手。
小姑娘也吓了一跳，身体一抖，下意识地抓紧沈然的手。
沈然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把这孩子抱在怀里。
这么做太唐突了，她怕吓到这个敏感倔强的孩子，忍住了内心的冲动。
“邵太太，唉，我也不好意思说，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这孩子太淘气，会咬人。”院长叹了口气。
“我只咬坏老师！”小姑娘嗓子都哭哑了，还是不肯被别人冤枉。
“这里有坏老师吗？”沈然问。
刚才这孩子就在哭喊有坏人，一个瘦弱的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沈然很怕她真的受到欺负了。
“有，她们坏，不给我新床新被褥。”小姑娘低下头，忍着眼泪，委屈极了。
“怎么会，每个孩子都有。”沈然望向院长。
院长尴尬得笑了笑：“等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有可能是给她漏掉了。”
“不是漏掉，是老师要拿回家给自己的孩子用！”小姑娘大声喊。
院长的脸色变得难看：“小孩子知道什么，你不要乱说。”
“我没有！”小姑娘大声喊道。
她紧紧握住沈然的手，指甲都要嵌入沈然的掌心。
毕竟是个孩子，面对又高又壮的大人，面对这个阴暗潮湿的逃不出去的世界，她怎么能不害怕？
沈然再也忍不住，把这孩子抱了起来：“你告诉阿姨，是哪个老师不给你的？”
“你不是新来的老师，是阿姨？”小姑娘喃喃地问。
她忽然想起来，隔壁幼儿园转来一个小男孩，那天他爸爸妈妈陪他一起来，她在栏杆这边看着，好羡慕。
尤其那男孩子的妈妈，优雅美丽，就像童话书里的天使一样。
她认出沈然，就是那个天使一样的妈妈！
“天使阿姨。”小姑娘的眼睛亮了！
她竟然被天使阿姨抱在怀里，这是梦吗？
“你也是天使宝宝。”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