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
说完这几句,邵庭陌便带着三人离开,其中一位元老叹了口气:“然然,沈渐远泄露过公司的机密药方,是我亲眼看到的……”
半小时后,沈然送走几位老人家,走出酒店,坐上停在外面的劳斯莱斯。
其他人都已经离开,邵庭陌一个人在等沈然,见她春风拂面,知道那几个老人家都变得相当配合。
“他们都说了吧?”邵庭陌面带微笑。
沈然点点头:“偷卖公司机密,利用赵玫的户头洗钱,把公司的钱据为己有,甚至还用沈氏的商标贴牌违禁药,闹出人命,这次他准备把牢底坐穿吧!”
“他怎么样我不关心,只要你好好的。”邵庭陌拥沈然入怀。
她纤瘦柔软的身体,在他的心底拨动起层层涟漪,这些日子看着她如此憔悴,邵庭陌不知多心疼。
“庭陌,谢谢你,我不知道你会来。”沈然拥住他的蜂腰,心情复杂。
若不是他的神助攻,复仇不可能这么顺利,可是她不能将卫天浩的事情说出来,以后,他会不会怪她?
“我会在你需要的任何时候出现,你知道这个就足够了。”邵庭陌轻吻沈然的红唇。
两人耳鬓厮磨着,随着一通电话的到来,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突然地绷紧了。
电话里,邵坤玉的声音带着哭腔:“庭陌你快来,爷爷他……爷爷他老人家不行了!”
左右为难
宁静的云城夜色,在迈巴赫凄厉的咆哮声中震颤,全城静默,都知道盛家德高望重的盛老爷子出事了。
去往医院的路上,管家向邵庭陌做了汇报,简言之便是卫家大势已去,盛庭凯对盛世死了心,他与卫静将各房的金银珠宝偷了个遍,逃之夭夭了。
盛广海知道后一怒之下,血压升高,直接爆了血管。
“羽尚,盯紧云城的出口,海陆空封死。”邵庭陌的语气似藏着一颗闷雷,随时会爆炸。
“要活捉吗?”宋羽尚担心抓获时会有伤亡。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邵庭陌额头青筋暴起,下了诛杀令。
沈然伸手覆盖住他冰凉的手背。
他们赶到病房时,里面已经哭成一片,邵坤玉眼中噙着泪,“家贼难防,你们去看看爷爷吧!”
两人快步上前,洁白的病床上,本来魁梧的盛广海似乎缩了水,身形委顿,脸色泛青,紧闭双眼,奄奄一息。
“爷爷!”邵庭陌喊了一声。
沈然蹲下身,搭住盛广海的手腕,诊脉过后脸色灰败,轻轻摇了摇头。
又是一阵悲鸣,众人都压抑着内心的悲痛,怕惊着气息微弱的盛广海。
“老爷子的脑溢血没办法完全止住,也许不会醒过来了。”医生也深感惋惜。
“无论想什么办法也要让爷爷清醒过来,哪怕只有几分钟。”邵庭陌眼眶泛红。
医生们面面相觑,都露出为难的神情。
呯!邵庭陌一拳击到墙上,又痛又悔。
“让我试试吧。”沈然心一横,拿出了随身的针灸盒。
她皓腕轻抖,银针翻飞,很快,盛广海的额头跟上身就扎了几排银针,沈然内心急切,出了薄薄的汗。
时间紧迫,她刚才下针的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利落的动作配上清丽的容颜,画面又美又飒,把大家看得都忘了哭泣。
“哦——”一声幽幽的呼气,盛广海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爸!”
“爷爷!”
众人往上扑,大家都明白,这是盛广海在这尘世间,看到的最后一眼了。
盛广海浑浊的目光扫过一圈后又疲倦的半阖:“庭陌……”
“爷爷,我在!”邵庭陌上前握住盛广海的手,呜咽了。
“遗嘱……”盛广海已经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爷爷您放心,一切都按您的意思,谁不服谁就是盛家的敌人,我邵庭陌的仇人。”邵庭陌明白盛广海一生要强,怕他身后盛家闹出争夺遗产的丑剧。
“庭凯……留他一条命。”盛广海的眼角渗出老泪。
“好。”邵庭陌应了一声,眼中的戾色不减。
“卫家……灭了。”盛广海能原谅自己的孙子,却绝不会原谅卫静。
“好……爷爷,谢谢您把我养大。”邵庭陌见盛广海眼神涣散,知道这句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盛广海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是笑了,手臂一松,垂落下去。
“哇……”悲伤的闸门打开,屋内哭成了泪海。
邵庭陌眼中噙泪,却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沉浸在悲伤中。
“羽尚,盛庭励留个活口。”
“卓含,明天约卫世雄会诊,让医疗联合队给出治疗方案。”
“夏九,明天会诊后,你去告诉卫世雄,如果不把股份卖给盛世,他的两只胳膊也别想要了。”
把要做的事情布置好,邵庭陌最后通知律师,明天下午两点,在盛世庄园宣读爷爷的遗嘱。
沈然目睹了他悲痛欲绝却仍冷静到可怕的全过程,不安浮上心头。
灭了卫氏是盛广海最后一句遗言,邵庭陌就是舍了身家性命也会做到。
可是为了外公的图谱,她必须要抢在前面治好卫世雄才行。
一时之间,左右为难的焦躁混合着爷爷离世的悲痛把沈然给淹没了。
打断双腿
深夜的盛世庄园,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为盛广海守灵,连年纪最小的霖霖和霜霜也没有睡。
四个曾孙辈,霜霜哭得最凶,她跟太爷爷吵过凶过,也一起讲过故事,下过围棋,感情好得不得了。
“妈妈,太爷爷会生我的气,我再也没有机会跟他和好了。”霜霜扑到沈然的怀里,双眼红肿。
沈然想安慰女儿,开口便泣不成声,说不下去。
反倒是刚满五岁的霖霖很镇定,虽然眼睛也是红红的,却过来安慰妹妹:“太爷爷和你是好朋友,他不会生你的气的。”
“我们霖霖长大了。”沈然欣慰,把霖霖也搂入怀中。
“因为我是男子汉,爸爸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家里的女人。”霖霖像小大人一般,拍拍沈然的后背。
沈然朝楼上的书房望去,邵庭陌把自己关在里面,不见任何人。
嘱咐霖霖照顾好妹妹,沈然亲自下楼煮了碗面,送到书房。
“庭陌,是我。”她在门外轻唤。
等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沈然看到邵庭陌的身影,一阵难过。
他从小受爷爷熏陶,哪怕痛入骨髓,也不允许自己软弱。
没有流出的眼泪,像滚烫的熔岩,正肆虐烧灼着他的心。
“吃点东西吧,明天还有许多事。”沈然把面碗放到邵庭陌的面前。
邵庭陌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面,送到嘴边时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吃了下去。
机械地吃面声回荡在书房里,仿佛他面对的不是食物,而是他对爷爷的承诺,他会好好的,盛家也会好好地,绝不会倒下。
没有享受食物的喜悦,只有完成任务般的勉强,他越沉默,沈然越心疼。
一碗面见底,邵庭陌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沈然上前,将他的头抱在怀里,“如果想哭你就哭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邵庭陌窝在沈然的怀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孤狼似的呜咽,沈然一动不动地抱紧他,用柔软的身体给他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