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沉溺
“来, 再吃点。”
温砚白将勺子里的鱼粥吹凉后,递到季筠柔的嘴巴前。
季筠柔乖乖吃下,眼周一圈是哭过后的泛红, 睫毛也水润润的,正两三根两三根地粘在一起, 显得她尤为楚楚可怜。
季筠柔把一小碗粥吃完,便抱住温砚白?的脖子,不让他放下自?己。
这么黏人的姿态, 她很少在他这表现出来。
他下楼去给她做粥的时候,有简单询问过安保镖, 关于她晕过去前发生的事。
才知?道, 她会有现在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吃郑斯月的醋了。
温砚白垂下的眼底, 除了有心?疼,更多的是满足。
嘴上说?不爱了,但心?里对他的在意还在愈演愈烈。
他就知?道, 她是爱他的。
只要爱他, 她就不会想着离开他。
温砚白拿纸巾轻轻擦拭她的嘴角:“我带你去个地方??”
季筠柔不说话, 只抱着他。
“好,我抱你去。”温砚白把人抱起,一起走出?流苏云城的主?建筑,往码头?停靠的游轮走去。
海边是无尽的黑, 但在黑夜之中, 那艘巨轮亮着灯, 让人恍若见到了那永不沉没的titanic。
季筠柔被他带入船舱内部,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一起到了邮轮的最顶端的圆球,一个被称为珍珠芯的地方?, 也是他们举办婚礼的场所。
里头?没有开灯,但顶上装的星空顶,像是会呼吸一样,一会儿?亮一下,光线柔和美好,映出?满足少女们幻想的婚礼现场。
就在季筠柔好奇温砚白为何会带自?己来这里的时候,男人拉了下墙上的一根带子。
下一瞬,帘子划开,露出船舱侧厅的样貌。
看清里头的情形,季筠柔的呼吸收紧,变得小心?。
只见一条洁白却又流光溢彩,仿佛缀满碎钻的婚纱,就立于展厅中央。
鱼尾的设计,加上头?纱,大概有五米长的拖尾,铺开后,能?占满展厅小半个空间。
这身礼服显然是以琉璃玫瑰为设计理念,婚纱上衣是方?领吊带,由一朵盛开的玫瑰形成?包裹,正好可以挡住季筠柔肩膀上的玫瑰花。
又高贵又典雅。
是一条,季筠柔看上一眼就很喜欢的婚纱。
她轻轻抚上裙摆,眸光里充满了向往。
温砚白看着她憧憬的模样,嘴角勾起:“换上试试?”
“现在就穿吗?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若有不合身的地方?,还可以找人修改。”
季筠柔点头:“哦那好,我去试试。”
当然,她会答应,也是因为现在不穿,以后就没机会再穿了。
她拿起婚纱进了试衣间,正准备拉上帘子。
这时,温砚白从另一侧进来了。
“你、你进来干什么?别看我换衣服。”季筠柔下意识说?道。
“坦诚相见了无数次,在我面?前,温太太会不会太害羞了?”说?话时,温砚白?靠在墙上,双手抱胸,一副“见怪不怪”的淡定模样。
季筠柔听此,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也没有扭捏,继续脱去身上的吊带裙。
然而随着衣衫褪去,她分明从面?前的镜子里感受到了温砚白那如野兽馋食的眼神,越发深邃。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然后按部就班地穿上了那鱼尾婚纱。 好在婚纱虽是重工,但很是轻盈飘逸,不会让穿着它的人累到。
只是后背需要系绳子,这点为难到了季筠柔。
她看向身后的温砚白。
温砚白揶揄一笑,过来帮她。
他一边帮她系带,一边语调正经地念出一句古诗:“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白?居易的这句诗,用来形容夫人的面容和身材,再合适不过。”
“你……”少不正经了。
见调戏她成?功,温砚白?低哑的笑声从胸腔处传来。
他流转的眼神里,不再遮掩其中的蛊诱。
最后,他落吻在她的后肩颈,印下一抹滚烫。
“很美。”
这两个字,是温砚白由衷的夸赞。
季筠柔不想再被他撩拨来撩拨去的。
于是她提起裙摆,原地转了个圈,对着他的自?信笑容如阳璀璨:“不得不说?,温先生挑的这身婚纱,还?挺配我。”
对于如此明媚的她,让温砚白?的神情微滞,产生了一种季筠柔已经恢复记忆的错觉。
在他的印象里,失忆后的季筠柔远没有这样的张扬肆意,那是依y向物h小太阳季筠柔才会有的,而现在的季筠柔更像是清冷的月光。
温砚白首肯了她的话:“是的,它很配你,它为你而生。”
说?完话的下一秒,男人将她打横抱起,走向甲板的玻璃台。
玻璃台下是海,因为近岸,所以海面上偶尔会卷起蓝色荧光的浪,拍打在礁石上,显得美轮美奂,巧夺天工。
温砚白将她放下后,顺势单膝跪地,捞出?一只盒子打开,展示出?里头?的戒指。
那是一枚玫瑰钻石戒指,同他留在她美国房间里的那条项链,款式一模一样。
他这是又重新做了一颗? 就在季筠柔深陷错愕的时候,温砚白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y prcess,forever with you,ay i?”
季筠柔无法回答。
但迟疑片刻后,她伸手过去了。
温砚白笑容和煦、动作坚定地往她的无名指上,戴上了那颗钻戒。
向她宣布,他将心定一人,约定一生。
……
把?婚纱重新挂回到模特台上的时候,季筠柔好奇地问身后的温砚白:“这婚纱,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这婚纱未曾面?世,一看就是定制而不是对外销售的成衣。
如果是定制,那时间也不短了,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发现,他瞒得不错。
“是之前去美国的时候。我顺便去找了郑斯月。她是著名婚纱设计师ike的首席弟子。我们的这条婚纱就是她的作品。”
“郑斯月……”季筠柔轻轻念这个名字。
“嗯,一位旧友。我在幼年时,曾有一段流浪的经历,是在那时与她认识的。”
季筠柔摆弄裙摆的手停住,不解地看向他。
在她的认知?里,温砚白是向来闭口不谈他的这段经历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外流浪了十?年,但没人知?道他到底过了什么样的日子。
所以这一次,他是要告诉她了吗?
温砚白把她重新带到玻璃台上,把?她护到身前,双手圈着她的细腰,与?她一起眺望海上明月。
将那段被封锁在他脑海里的记忆,娓娓道来:
“我妈是在我五岁那年跳楼自杀的,带着我刚出?世不久的妹妹一起。”
他的第一句话,就让季筠柔怔在原地。
她知道温砚白妈妈和妹妹去世的情况,但不知?道是在他还?那么小的时候。
那岂不是就和那张全家福照片里的男童一样大?
“我妈自杀的起因是我爸在我妈怀上我不久后,就和他的下属墨一芫搞在了一起。墨一芫是有钱有势的人家的大小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