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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家都是丑八怪,薄福鬼!”

毛毛一把就把禾宝给推翻了。

“胡说八道,小心我揍死你。”

“你敢……”

“你试试。”

沈泽玉往地上洒了把喜糖,刚才还围观吵架的孩子们哄一下散了,追着抢糖吃。

天刚刚洒黑,喜宴终于要开始了。安宁遮着红盖头,在震耳欲聋的炮仗声、道喜声里下了轿子,院门前放着一个火盆,跨过火盆寓意着以前的霉运烟消云散,新人新气象。

拜过天地后,安宁被搀入了喜房,她斜靠着床柱,听着外面的热闹劲,唇角勾起微笑。

何慧芳特意强调不准闹喜房,怕安宁不喜欢这些聒噪,但“听墙根”还是免不了,村里半大的孩子悄悄躲在新房的窗户下。

“安宁,你饿吗?我带了喜饼给你吃。”

“谢谢你,泽秋哥,你真好。”

“哦哦哦——”墙角下的孩子们哄闹起来,一个个又蹦又跳:“新郎和新娘子在偷吃饼子咧!”

安宁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沈泽秋循声开门出去,把这帮小子都轰走了。

真好,他有媳妇儿了。

沈泽秋关好门,插上门栓,和坐在喜床上的安宁相视一笑。

第二天一早,沈泽秋是被安宁摇醒的,她趴在泽秋的怀里,从被子里冒出半个脑袋,一双水灵灵的眼眸含情带怯:“泽秋哥,该起床了。”

沈泽秋惺忪的睡眼在看见安宁后一下就清醒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天还没亮哩,再睡会吧,你不累啊?”

安宁又羞又恼的瞪了沈泽秋一眼。

“我想说的是,你不困啊,昨天睡得那么晚……”话没说完,沈泽秋闭了嘴,他好像越描越黑。

才刚到卯时,日头还没起,窗外有些灰蒙蒙的,安宁披了件衣裳起了身,她坐在镜子前梳头发,边梳边对沈泽秋说:“你再睡会吧,家里的地要浇水,鸡和猪都要喂,还要做早饭呢。”

这些事儿不能让娘一个人做,她年纪大了。

“这不还有我吗,大家一起干。”

沈泽秋打了个呵欠也钻出了被窝,顺手拿了件短褂套在身上,然后叠起了被子,安宁从镜子前望见了这一幕,手上动作一顿,咬了咬唇小声道:“泽秋哥,待会儿我换一床褥子。”

这对新人心照不宣的红了脸,一个低声的说好,一个继续强装镇定的梳头发。

何慧芳没想到他们起得这么早,昨晚她一夜都没睡好,心里欢喜的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听见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她就醒了,醒来后天还黑漆漆的,何慧芳洗漱好,就来到沈有寿的牌位前点了一炷香,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不多睡会儿啊?”

安宁笑了笑,喊了一声:“娘,我去做早饭,你想吃啥。”

何慧芳招手让安宁到自己身边来:“办喜宴剩下了不少菜,娘用竹篮装好了挂在井里呢,待会煮一锅粥热点菜吃就行。”

说完她又对沈泽秋招手,直到他俩都站到自己面前,何慧芳才语重心长的说出自己想了一夜的话。

“娘呢,昨晚想了很多,咱们家和村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他们都是种田种地过活,咱家只有泽秋一个壮劳力,想靠种地过上好日子难呐,既然安宁会裁衣裳,泽秋也一直做货郎,你们也有自己的盘算,娘也就全心全意的支持你们。”

“煮饭喂猪喂鸡这些,娘做惯了,白日里做做家事,浇地,不累,安宁就专心自己的事儿,家里不用你操心。”

安宁鼻子有些发酸,差点要掉下泪来,沈泽秋一时之间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定啦,一个个傻站着干啥,你们以为我是白干的啊?我还等着你们去镇上开铺子,我去享清福呢。”

何慧芳摆了摆手,去灶房里做早饭去了。

她的话既然撂出来,自然不是作假,但安宁觉得还是不能让娘承担那么多事儿,所以趁着时辰还早,和沈泽秋打了一桶井水,浇自家院子里那一条菜地,轮到那株小丝瓜苗的时候,安宁眼睛一亮,丝瓜苗长出了很多的新叶子,藤蔓也长了很多,顺着小竹竿绕了好几圈,一点都不像前些日子干枯的模样。

“过些日子或许就能开花结果了。”沈泽秋也觉得很神奇。

在吃早饭前安宁按照规矩给何慧芳敬了茶,何慧芳给安宁包了一个红包,如今家里何慧芳当家,安宁拿着红包有些犹豫,家里的钱不都该娘收着呀?

何慧芳点了点安宁的脑门:“傻丫头,你自己收好,留作体己钱。”

吃罢早饭,沈泽秋和何慧芳去家里留着的两亩旱地干活去了,安宁留在家里做衣裳,这衣裳已做了一半,衣裳做出来是好是坏,关系着今后的生意,安宁做起来便更小心了。

第一日风平浪静,到第二日还是只有何慧芳和沈泽秋一块儿去地里时,村里的闲言碎语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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