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封振有些感慨,也只有提到家人,小姐才会这么开心。
鹿之绫微笑着迎出去,一出门才发现来的不止有季家老太太,还有……薄家老太太——丁玉君。
“听说那龚家老太婆上门去请了你三次,你都没去那什么天使筹募晚宴。”
季家老太太年纪大了,嗓门也大,拉着丁玉君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丁玉君拍拍她的手,笑得无奈,“那还不是冲你,我要去了,你这老太婆得烦死我。”
“呵,我就看不惯她,用现在的话就是绿茶,年轻的时候是小绿茶,老了老了是老绿茶。”
季老太太心直口快,说话没有任何遮掩。
“……”
合着这两位还是闺蜜。
鹿之绫忽然想起她和薄妄的婚礼上,丁玉君请的宾客都是自己的亲近之人,多数都是年长的长辈,现在想想,好像其中就有这位季老太太。
不过当时婚礼匆匆,她没怎么记住,季老太太也没记住她的脸,之前在茶楼相遇时谁也没认出谁。
“季老太太好。”鹿之绫迎出去,恭敬地朝她们低了低头,“薄老太太好。”
“你怎么知道她是薄家老太太?”
季老太太有些诧异,随后反应过来,笑道,“瞧我这记性,这茶楼是季竞推荐给我的,他说你们薄家用的就是这家的茶,小老板肯定是听出你的声音了。”
鹿之绫微笑着站在那里。
丁玉君深深地看了一眼鹿之绫,意外也不意外,半晌才道,“是啊,家里用的就是这里的茶。”
没有要拆穿她的意思。
“两位,里边请。”
鹿之绫笑着将两人迎进古色古香的包厢,开始泡茶。
为了不让看出眼盲的问题,她目光的焦距不在茶上,但依然每一道工序做得完美。
“这小老板厉害得很,别看她眼盲,她泡出来的茶就是不一样。”
季老太太非常欣赏鹿之绫,“我有心请她到家里做事,可人家不肯,要自己创业,我只好一趟趟往这里跑。”
“哪有,是我本事不够,还想再磨练磨练。”
鹿之绫谦逊地道。
茶泡好,封振帮忙将茶送到两位老太太面前,适时地叹一口气,“现在不一样了,等过几天茶楼关了门,我们小老板无处可去,不知道季老太太还肯不肯收留。”
年纪大了就嫌没八卦听,季老太太闻言立刻追问,“开得好好的,关什么门?”
丁玉君端坐在桌前,看了一眼鹿之绫没说话,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脸上浮现一丝惊讶。
这茶……确实是好。
没有多年的磨练,煮不出这种味道。
封振站在一旁将天使筹募晚宴上鹿之绫如何得罪龚家小姐的事说了一遍,季老太太听得重重放下茶杯,“什么人呐!”
“……”
丁玉君差点被她喊得呛到,不禁道,“一把年纪的人,稳重点。”
“真是老绿茶小绿茶凑一窝了,看人落魄戏耍着人玩呢?高高在上个什么劲啊。”
季老太太气得不行,茶都喝不下去了,“小老板,你放心,这生意黄不了你的,你上次不是说想和我们家的拍卖行合作吗?我答应了!”
目标达成。
鹿之绫站起来,感激得道,“谢谢季老太太,我一定好好做事,绝不给您丢人。”
我做不了一辈子的薄家大少奶奶,不是吗?
“好,年轻人就得有这份不怕垮的斗志。”
季老太太很是满意。
见状,丁玉君不由得摇了摇头,冲闺蜜道,“你也太草率了,你们家拍卖行经手的可不是一般货色。”
和一家小茶楼合作,出个差池怎么办。
“你放心,她懂。”
季老太太靠到丁玉君耳朵边,小声地道,“上次我家老二媳妇得了个宝贝花瓶,让我掌掌眼,我就在这看的,差点走了眼,还是她一番话委婉提醒,跟我提了个老典故,我才断定那是个高仿的货色。”
这孩子一看就是懂门道的,这么年轻就懂这么多,怕是从小就见惯了。
“……”
“只是上次觉得她这茶楼太小,她又年轻,生意场上事情没经历过多少,我才没冒然答应。”
但现在这事扯上龚家了,能气那老太婆她就愿意干!
“……”
丁玉君更加意外地看向鹿之绫。
她这老闺蜜向来眼高,可从来不轻易夸人。
“这孩子又聪明又会来事,就是眼睛不行,不然我都想把她配给我孙子,多好的孩子。”季老太太婉惜极了,说话压着声音,怕伤到鹿之绫的自尊心。
“……”
丁玉君听着这话莫名不是滋味,甚至觉得头上有点绿,声音就有点冷,“你年纪大了,眼神也差了,人家戴着戒指呢。”
“年轻人戴戒指就是图个玩儿。”
季老太太全然不在意。
“……”
丁玉君被噎住。
和鹿之绫讨论了一下接下来合作的时候,季老太太越听越觉得这孩子很有主意,觉得自己是慧眼识珠,一高兴连喝几杯茶,不一会儿就起身去上厕所了。
封振扶着老太太出门,顺便找个女服务员相陪。
包厢里只剩下丁玉君和鹿之绫两个人,点燃的一截清香正安静地烧着,青白的烟雾袅袅上升。
鹿之绫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丁玉君面前站好,等着训话。
丁玉君看了她好几眼才开口,“我知道你在外面开了家茶楼,我以为你只是想有点收入,没想到你还亲自煮茶待客。你怀了薄妄的宝宝,又看不见,要是有个万一,你想过后果没有?”
“我只是想自力更生。”
她垂着眼道,声音淡而坚定。
“如果你觉得薄家给的钱不够,我再给你加。”
丁玉君说道,面色肃然,“薄家少奶奶在外面有个生意没关系,但你要笑脸相迎待客,还要想尽办法求着旁人合作,这会丢薄家的脸面。”
她看得出来,鹿之绫做过季老太太的功课,每一句话都哄得人特别高兴,这多少就显卑微了。
“您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鹿之绫的面色不变。
丁玉君见她冥顽不灵,皱起了眉头,“你还能瞒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我做不了一辈子的薄家大少奶奶,不是吗?”
鹿之绫语气淡淡地反问。
丁玉君今天出现实属意外,但既然撞到了,那就只能说开。
听到这话,丁玉君的脸都变了,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还有什么别的心思?”
“不是我有别的心思,是我看懂了薄家的意思。”
鹿之绫缓缓抬起眼,眼神呆滞,神情却是从容不迫。
她站在那里,一字一字道,“听说薄家规矩重,新妻入门都会拜宗祠、祭祖先,登报宣婚,可我没有;婚礼宾客除了薄家自己人以外,就是您和爷爷的知交好友,大多都是眼睛看不太清楚的,应该是防着消息走漏太多,惹出不必要的繁琐。”
“……”
丁玉君哑然。
“至于婚礼,薄妄不在也照常举行了。”
鹿之绫不紧不慢地分析着,“所以我想,这场婚礼的意义就是将来有人问起我孩子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