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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那股香气顿时就远了。

薄妄有些烦躁,沉着脸在字帖上写字,鹿之绫忽然靠过来,再次握住他的手在纸上写字,轻声道,“下笔重,收尾轻,你的字很好看,就是差点技巧。”

他抬眸,就看到近在眼前的软唇。

鹿之绫把当年大哥教自己读书的那一套拿了出来,对着薄妄嘘寒问暖,一会倒水,一会给他敲背,还不停吹捧……

人嘛,总是会称赞中逐渐迷失自己。

薄妄一写十几页。

鹿之绫低眸看着他写,插着时机和他说一些sg的业务,“我在想,我们应该用两个月的时间独立策划一个热效应的项目,电影不行,筹备时间太长,电视剧和综艺你觉得哪个更好?”

“你想做电视剧。”

薄妄说的是个陈述句。

“你怎么知道?”鹿之绫怔了下,今年乘娱的女团选秀综艺特别火,可以跟风,但她不喜欢拾人牙慧。

薄妄头也没抬,只扬了扬写完的那一叠字帖。

鹿之绫拿起来看一眼,才发现自己在里边放的电视剧资料占比比综艺占比重,她设计这字帖的时候完全没注意。

“现在国内的电视剧模式大多是边拍边播,两个月够做剧了。”

她做了很多资料,也电话询问过老太太找的那些前辈。

“就算顺风顺水,两个月最多也就播出一集。”

薄妄转着手中的笔,抬眸看向身旁的人,“鹿之绫,我没发现你还是个赌徒。”

两个月就赌第一集播出大爆。

鹿之绫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他不止在写字,还猜透她的心思算好了在制作周期下能播出几集。

她不由得想起丁玉君和她说过的话——

“薄妄小时候特别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三岁识字读文,四岁识诗上百首,滑雪骑马不在话下,他在方方面面都表现出了强大的天赋,可那一场车祸,把什么都毁了,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家在哪里,也不记得学过的一切。”

她本来还觉得老太太说得有些夸张,但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他不是只会歪门邪道,他只是在黑暗中呆了太久。

以他的能耐,如果在薄家长大,不可能只是一个大家族的边缘游离者。

“我想试试。”她站在他的身旁,认真地道,“薄妄,我相信我们不会输。”

她说,我们。

薄妄猛地抬眼看她。

“白掉的馅饼”想尝一尝

“你这小扫把星,害我妈中风,你不是我们家里人,滚,我已经把你卖了,赶紧给我滚!”

“你还敢睡?我们把你买回来就是让你干活的,赶紧把那边的下水分好类!去啊!欠打是不是?”

“阿唐,你一个人死好过我们大家死啊,你就把这盗窃罪认了吧。”

“唐哥,我们一场兄弟,你就当成全我吧,让我做赌场的二把手,做肖老板最得力的手下。你长这么一张脸,有的是富婆愿意包养你,这种出路不是更好?”

“唐哥,这只包是不是很好看?要两万块呢,肖老板说了,只要你一死,他就会认我做干女儿,给我买数不清的包。我们十岁就认识,我看着你一路走来活得这么累这么难,太辛苦了,干脆别活了。”

“戚雪死后,薄家就和我们戚家没关系了,你是薄家人,不是戚家人。”

“我们薄家出了这样一个长子长孙,真是丢尽脸面,他怎么不干脆死在外头。”

被勾起的回忆让他眸色暗沉。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从她嘴里说“我们”,也只有她说的,是真的“我们”。

和他从前听过的都不同。

鹿之绫走到他对面,铺开长长的宣纸,一手拢起有些宽大的袖子研墨。

薄妄抬眼睨向她。

研完墨,鹿之绫从笔架上取下一支毛笔,沾墨,然后低头在宣纸上笔翰如流。

她站在书架前,点点墨香落于纸上,乌黑的长发垂于颊侧,温柔似水。

鹿之绫一口气写了八个字,她放下毛笔。

墨迹很快干了。

她拉开手中近一米长的宣纸给他看,上面写着八个大字:

【衔胆栖冰,来日方长】

很浅显的激励。

她的字,漂亮大气。

他盯着那个“栖”字,盯了很久。

他的嗓音极沉,“我以前有另一个名字。”

“嗯?”

鹿之绫睨向他。

他收回视线看向她,盯着她一字一字道,“阿唐。”

所以,突然说他在以前的名字干什么?

也想要字么?

鹿之绫正想着是哪个“唐”字,有哪些可以激励人的成语,就听薄妄道,“叫一声。”

“啊?”

鹿之绫愣了下,还是相当顺从地唤他的名字,“阿唐。”

柔柔软软。

很动听。

薄妄的目光深了深。

“你喜欢以前的名字?”她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喜欢。”

薄妄不假思索,漆黑的眼中确实没有半分喜欢。

“……”

不喜欢突然提这个名字做什么?

薄妄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盯着她刚刚叫自己名字的那一双唇。

薄栖,是薄峥嵘深爱戚雪的证据;薄妄,是戚雪背叛薄峥嵘的证据。

阿唐这个名字也没意思,但这是唯一属于他自己的名字。

“哪个唐?”她站在那里问道。

薄妄的长睫微动,目色深不见底。

那么久之前乡下上户口很容易,把他捡回家的婆婆给他取名阿唐,说是糖很甜,以后就过甜的日子了。

但婆婆也是个文盲,上户口时一个“糖”字还少半边。

再后来,他被黄家收养,改姓黄,他成了黄唐,也成了荒唐。

他放下笔,在椅子上转过身看她,“过来。”

鹿之绫温顺地朝他走过去。

薄妄一把将她扯过去,她跌坐到他的腿上,他的手不由分说地按上她的后颈,指尖埋入她的发间。

他的动作强势,她挣脱不开。

他低眸深深地锁住她的一双眼,“在你眼里,我真这么好,真这么值得费尽心思?”

送他生日礼物,为他甘愿沉进江里,为他对抗二叔公,为他放弃郁芸飞的钻石,给他布置房子,手把手教他写字,陪他管理公司……

他怀疑她的用心。

同时,也沦陷在她的用心。

“当然。”

她笑了笑,想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抱得更紧。

薄妄低下头,薄唇从她脸上虚虚划过,一口咬上她的耳垂,咬得有些用力。

“呃……”

鹿之绫疼得缩了缩身体,有些茫然,“怎么了?”

好端端的咬她干什么?

她已经这么小心翼翼,还是得罪到他哪个点了?

察觉到她的痛意,薄妄的眸子暗了暗,舌尖轻轻舔过她的耳根,牙齿却依然没有放开,仍是咬着。

鹿之绫被舔得一阵酥麻,又疼又麻,“薄妄?”

“白掉的馅饼。”

他松开牙关,暧昧地贴着她的耳朵,喑哑的声线仿佛贴着她的耳膜,“想尝一尝……”

“……”

他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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