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白玫瑰凋零,飘得到处都是。
几个池子里的水变成了深红色,似血一般。
高高的灯柱下方吊着几个人,他们满脸惊恐地挣扎着,嘴里骂骂咧咧,“薄妄你不得好死!”
“薄妄你个杀坯,那么多人死你怎么不死!”
“有本事你就把我们全杀了!”
“薄妄!你就是头没人性的畜生!我们龚家和你没完!”
“薄妄你真当这世上没有因果报应吗?你会有报应的!你会有报应的!”
“……”
灯柱下方,站着几个戴着连衣帽、白面具的人,个个手中拿着长鞭子,架势骇人。
听着那些咒骂,他们齐齐甩起手中长鞭抽上去。
一时间,凄惨的尖叫声四起。
这不是什么婚礼,而是人间炼狱。
活死人。
是薄妄?他来了?
发疯!他今天就没打算好好收场
鹿之绫沿着白色的走道往前走,只见见季家人和霍家人抱团站在一起。
季曼诗身上还穿着漂亮的婚纱,所有人的脸上都已经看不到婚礼该有的愉悦,只有凝重。
“出什么事了,曼诗?”谷娜朝着自己的好友走去。
季曼诗一见到她,委屈得眼泪差点掉下来,伸手就抱住她,“娜娜……”
“……”
鹿之绫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忽然望见正中央的池中,龚姿桦被一个活死人抓着头狠狠按进鲜红的水里。
“唔唔唔——”
龚姿桦痛苦地挣扎着,身上的华服湿透,像是染了一身的血。
那人将她按了一会抓着头发扯起来,声音阴沉冷血,“说,鹿小姐被你弄去哪了?”
龚姿桦如同丢了魂一般,满脸惊恐呆滞,浑身发抖,不住地摇头,“我没弄她,我真的没弄她……我不知道她去哪了。”
闻言,那人往池边看过去,扬声道,“不说,再吊一个!”
话落,又一个人在惨叫声中被吊上灯柱。
鹿之绫这才发现所有被吊着的都是前来参加婚礼的龚家人。
“啊——”
龚姿桦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被吊起来像人皮灯笼一样晃荡,捂着脸连连尖叫,泪流满面。
她只是不想让鹿之绫找到谷娜,一开始她让人引走鹿之绫,可鹿之绫及时发觉。
后来她看鹿之绫身边有保镖保护,就让人把谷娜敲晕带走,就这样而已,她碰都没碰鹿之绫。
没想到薄妄突然带人杀进来,问了一圈,知道她引走过鹿之绫,就开始针对龚家。
她真的不知道鹿之绫现在在哪。
为什么不放过她……
旁边的活死人再一次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按进水里,冷冷地道,“龚小姐最好再仔细想想,上面冷,别让你家人冻着。”
“唔唔,我不……呜呜……”
龚姿桦被按在水里窒息得几乎死过去。
鹿之绫看着,转眸,城堡前方停着那辆精致的南瓜马车。
薄妄靠在车上,低头咬着烟,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打火机在他手里转了一圈,火焰在暗色中亮起。
他点了烟,一袭黑色风衣被风卷起衣角,卷起凌厉肃杀。
前来参加婚礼的丁玉君、薄清林坐在一旁,穿着华丽晚礼服的夏美晴在旁边陪着,替一脸忧愁的丁玉君按着太阳穴,一双美目则望着灯柱下吊着的龚家人,眉头紧紧蹙着。
薄妄这个人,真的是没人性的。
胡乱起来谁都劝不住。
那龚家也不是没名没姓的,说吊就吊,说打就打,还把自己底下那帮活死人都叫了过来。
季竞站在一旁陪着连抽好几根烟,脸色煞白,没半点血色。
好一会儿,他吐了烟,碾上一脚,抬头看向薄妄冷峻的侧脸,“妄哥,要不,把这里交给我吧?”
这事闹大了。
今天是他二姐的婚礼,来的宾客有头有脸,要是闹出人命,他都不敢想怎么收场。
一个女人而已,还是个结了婚有身孕的,至于吗?
薄妄缓缓吐出一口烟,侧目睨他,声音凉得跟冰一样,“你也想下水里泡着?不急,我一个个收拾。”
他今天就没打算好好收场。
说完,他重新咬住烟,抬起脚就往前走,站在池边,拔出腰后的枪对准龚姿桦。
“啊——”
不少宾客吓得捂住了脸不敢看。
刚被从水里拎起来的龚姿桦一看那枪口,瞳孔瞬间扩大,直接昏死在活死人的身上。
薄妄咬着烟笑了下,笑得放荡,他毫无顾忌地打开保险,扣下板机。
“薄妄。”
一个清冽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
薄妄身躯一震,猛地转眸,眼底猩红,血丝狰狞。
鹿之绫被他的眼神怵到,她朝他走过去,强作镇定地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薄妄的视线顺着她白皙的脸往下游走,她一身长裙温柔雅致,裙边沾了些泥,别的没破没损,完好无缺。
他的喉咙紧了紧,将嘴里的烟吐到地上,漫不经心地道,“没什么,以为你死了,给你报仇呢。”
鹿之绫听得心脏一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乖乖……”
丁玉君一见到鹿之绫就站起来,激动地扑过去,摸着她的脸,“你没事吧,你伤着没有?你去哪了电话都打不通。”
“……”
季竞一脸惊讶,什么情况?
薄家老太太也这么紧张鹿之绫?不就是在茶楼买过茶叶么?
“我没事。”
鹿之绫从手包里拿出手机,一条条未接电话的提示跳出来,她不禁蹙眉,“谷导被人绑在林子里,我去帮了一下,可能是林子里没有信号。”
她真的没听到有来电的动静。
“你没事就好,我就说你福大命大,好好找就是了,他非闹成这样……”
丁玉君皱着眉头回头看向薄妄,好不容易让之绫引着他走正路了,又闹这一出。
薄妄一脸的没所谓。
这么大的阵仗竟全是因为她。
鹿之绫一时心绪起伏得有厉害,她搭着丁玉君的手看向薄妄,闹成这样,薄家、季家、龚家怎么收场……
薄峥嵘一定会发怒。
想了想,她朝着薄妄走过去,轻轻拉了下他的袖子,低声道,“我没事。”
“……”
薄妄低眸看着她葱白的指尖,薄唇抿了抿,舌尖还残存着烟草的涩味。
“你是睡醒直接来找我的吗?吃过饭了吗?”
她小声地关切着。
“没有。”
薄妄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袖子,拿枪的手放下来。
“那我们回去吃饭吧?”
鹿之绫道。
闻言,薄妄抬眼看向她,她的眼中没有龚家人的愤怒,没有旁观者看怪物一样的惊恐,也没有丁玉君满面的愁容。
她眼里只有他,只心心念念他有没有吃饭。
鹿之绫又拉了拉他的袖子,“嗯?不吃饭身体会不好。”
“嗯。”
他低沉地应上一句。
“……”
季竞在一旁呆呆地看着。
鹿之绫一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