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节
鹿之绫看完屏幕上的文字,又定定地看向面前的白色面具,渐渐收敛笑意,“我爱薄妄,所以我想和他真正地开始,无关其他。”
面前的人坐在那里,佝偻的身影微僵,身后一片水光朦胧。
好久。
他继续敲字。
【可是小姐,妄哥算得上是个不错的上司,却不算个好男人,他还和江南豪门联姻,你爱他什么呢?你不要为了一些别的原因而耽误自己。】
鹿之绫看着这上面的字字句句,心底的情绪变成酸涩、心疼。
她深深凝视着他面具后的一双眼睛,问道,“米叔,我爱上薄妄是这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吗?”
【我只是怕小姐你弄错了自己的感情,随便决定。】
原来他始终都不相信她是真的爱上了他。
鹿之绫有些苦涩地笑笑,片刻后,她忽地朝他倾身过去。
“……”
男人一惊,人往后靠了靠。
鹿之绫却直接伸手摸上他的面具,葱白的指尖停在他的面具边缘,一字一字轻声说道,“薄妄,我被一份真诚到毫无保留的爱打动,继而爱上,继而生出占有的欲望,这件事……真的很难理解吗?”
薄妄坐在那里,随着她的靠近,随着她的每个字,他眼里的震惊越来越浓。
她说着,伸手一脸珍重地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面具后是一张武装得全是烧伤疤痕的面庞,丑陋扭曲,在魅惑的月光下照样令人看得心惊肉跳。
他就是顶着这样的一层层皮在她身边过了几百个日子。
从未抱怨。
薄妄僵得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她,鹿之绫伸手抚上他脸上的疤痕,目光柔软深情。
下一秒,她吻上他被疤痕遮得露不出多少唇型的嘴,温柔抚慰。
薄妄的身体如石头一样紧张,呼吸不畅地微微张开唇。
鹿之绫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捏着白色面具的手放在腿边,整个人的重量完全倾斜向眼前的男人。
薄妄低眸,震动地盯着她,很快,他的手一把搂上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强势地带进怀里,让她坐到自己腿上,低下头狠狠地反客为主回去——
男人的气势凶悍,鹿之绫的心口颤了颤,却不退缩,只管迎上。
薄妄反复吻着她的唇,大掌自她腰间往上,像带着极微的电流穿过她的脊骨,一直抵上她的后颈,迫使她更迎向自己的吻。
夜凉生雾,江南的风情游走在鹿宅的每一个角落,水榭被水光萦绕,似实又似虚。
鹿之绫攀上他的脖颈,指尖始终捏着那张面具,沉迷进他的强势。
薄妄含着她的唇磨了磨,呼吸越发沉重,给她缓了两秒又再度索吻。
他握住她的后颈逼她往后仰,一头长发自他指间泄下来,他吻上她白玉一般的细颈,浅浅描绘,嘴唇游走,含着她的领口轻轻地咬了咬……
他的吻总是带着勾魂的欲念。
鹿之绫的身体莫名打了个颤,坐在他的怀里心口起伏得厉害。
她这样的回应取悦到薄妄,他微微抬起头,吻上她的下巴,轻咬着,勾勒着……
关于索取温柔,他根本不够。
而她也纵容。
既然跨出这一步了,他要多少,她就有多少。
两人在水榭沉醉忘我的吻着,远处水岸边,薄清林见到激动地用手去指,丁玉君连忙拉住他,“快走快走,别打扰他……”
“唔唔唔——”
薄清林被她捂着嘴,走出好远才有自由,很是气恼地道,“那个丑八怪在欺负我大孙女,我揍死他!”
“揍什么,那是你亲孙子!”
丁玉君压根就不怀疑鹿之绫会出轨。
那活死人百分百就是薄妄,小年轻真是会玩。
“什么?!”薄清林惊得三观尽毁,“我孙子亲我孙女?造孽……”
说着,薄清林捂着心口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丁玉君连忙扶住他,筋疲力尽地解释了一通,才把老头子给安抚下来。
水榭里,鹿之绫避着薄妄肚子上的伤口靠在他的怀里轻喘着,薄妄却不管自己的伤还没完全,将她搂得紧一些,“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的嗓音喑哑,眼底的欲还没散去。
“在医院停车场吵架那次回来我就知道了。”
鹿之绫道,声音哑得不行。
薄妄听得不禁坏笑,“你这声音……怎么像是跟我做了一样?”
“……”
鹿之绫把头埋在他的颈前动也不动。
两年,两年多空窗期,突然带给她这么一个色气满满的吻,她能没感觉么……
有什么好说的有什么好说的。
他的声音还不是一样够呛。
“你是不是想做?”
薄妄不放过她,低头贴着她问,磁性的嗓音故意勾引,“嗯?”
野狗喜欢月亮
“……”
鹿之绫装死人。
“你想的话,我现在就可以。”
“……”
你才从死亡线上回来一个多星期怎么就可以了。
鹿之绫抬头刚要说他,薄妄又吻下来,压着她柔软的唇道,“我可以为了我的之之死在床上。”
“……”
够了啊。
鹿之绫凶着一双眼瞪他,薄妄在她的眼里看着自己脸上的假皮,顿时歇掉几分兴致,“这么丑一张脸你也亲得下去。”
“只要是你有什么亲不下去。”
鹿之绫脱口而出,待见薄妄眼底猛然又炸起烟花,忙道,“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不敢讲了。”
怎么总是一副死也要及时行乐的狗德行。
薄妄的眼神稍微收敛了些,“你继续,怎么看出来的?”
“血丝。”
鹿之绫抬起手摸向他眼睛周围的疤痕,“那天我从医院回家,就见到你了,这么短的时间里,你眼睛里的血丝你怎么武装?”
“血丝你也注意?”
薄妄怎么想都没想到会是自己的血丝出卖了自己,再想一下那天的情形,不禁道,“怪不得那天你那么反常。”
“我在医院就反常了,没发现么?”
鹿之绫坐在他的腿上,指尖抚摸他满是疤痕的脸,一双眼泛着酸涩,“我看你不否认和罗芷瞳的关系,我很不舒服,我的确不想过回以前那样子的婚姻状态,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在我心里已经留下独一无二的痕迹。”
薄妄的眸色深了深,手指摩挲她的发,嗓音压低,“你真的吃醋?”
“没看出来?”
“你多能演,我怎么看得出来。”
薄妄这么说着,却没有一点怪责的意思,眼底隐隐愉悦。
原来那些折磨着他的一点一滴,都随着她这一句烟消云散。
“我当时觉得自己有毛病一样,费了那么大的劲从江北回来,明明也没有任何复合的心思,但就是会不舒服……”
她有些嘲弄地剖白自己,“直到我看到你站在窗外,我看到你眼睛里的血丝,那一瞬间,我才知道自己一直在被人捧在手掌心上。”
“……”
“我最开始是震惊,我想不到这世上除了我的家人,还有人愿意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鹿之绫看着他,声音微哽,“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