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节
“这是我们走的时候,爷爷送你的吧?爷爷是不是把什么传家宝送给你了?”
鹿之绫笑着边说边打开盒子,只见里边放着一份红色硬壳的册子,册子表面是两个已经干掉的金色毛笔字,笔走龙蛇,刚劲有力,如蛟龙飞天……
《婚书》。
薄妄趴在那里,一手随意地搭在她的后腰上揉着,漆黑的眼直勾勾盯着她。
只见笑容凝在她的唇边,鹿之绫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认真而小心地拿出婚书翻开,里边也是一样完美的字迹。
是老爷子的笔迹。
鹿家有好女,诚心求娶之,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
满满的郑重与真诚。
鹿之绫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心口像被什么烫了下,她转眸看向薄妄,“爷爷亲笔写的?”
“嗯,他那个人一会糊涂一会清醒,我给他把裤子烘干后,他说什么都要写这个。”
薄妄从她手里拿过册子,翻了翻,“写得还凑合。”
“什么凑合,这份心意简直太深了。”
鹿之绫郑重其事地道,“婚书都是请德高望重、夫妻和美的长辈写的,爷爷这一手书法出神入化,都可以称之为大家了,有这份婚书抵过无数聘礼。”
说完,鹿之绫又拿回册子,打开来回看好几遍。
要不是老爷子生了病,她真想和他学一学这一手书法,太绝了。
“这么喜欢?”薄妄勾唇,“看来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嫁给我了。”
“……”
点在这呢?
鹿之绫默默睨他一眼,“写这么好的婚书,我嫁给爷爷也行……呃。”
她的脖子被薄妄一把虚虚掐住。
薄妄低眸盯着她,眸色幽深,“嫁谁?”
鹿之绫有些好笑地凝视着他,看着看着,她唇角的笑容淡下来,声音温柔入骨,“薄妄,其实你比谁都懂家人的意义,我相信你一定能保护好老爷子老太太。”
老爷子写下这份婚书的时候,一定是真心想为了自己的长孙做点什么。
真心向来都是用真心换的。
闻言,薄妄的目光沉了沉,指腹在她的颈上轻轻摩挲,“要是我说,我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薄妄,我什么都不能做,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鹿之绫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眼,软声说道。
“这就够了。”
薄妄摸着她的脖子,侧头又要亲下来,像老鼠一样咯吱咯吱笑的声音就传过来。
薄妄冷着脸转头,就见裴颜一脸无辜、尴尬地坐在门口的轮椅上,小野从她身后冒出个脑袋,捂着小嘴巴直乐,“又亲亲,喔都看到勒……”
又抓到又抓到了。
爸爸一天到晚就想和妈妈贴着,越来越不搭理他,哼哼。
“……”
裴颜窘迫得快哭了,“我也不知道小野力气这么大,还能把我推过来……我,我还是好好复健吧。”
她突然就想站起来重新走路了。
“噗噗噗。”
小野乐得不行。
鹿之绫怪嗔地瞪小野一眼,小野吐小舌头,薄妄冷着脸看他两眼,回头看身旁的人,“我再加笔投资,把幼学班变成寄宿班。”
这样,小东西就不用回来了。
省心。
“……”
那可不行,她还想和儿子多相处相处。
鹿之绫把婚书收起来放好,“好了,各哄各的,早点睡吧。”
“……”
薄妄的脸有些黑。
人为什么要生孩子?
……
这天之后,江北风平浪静了近一个月,就像清江的江面平静得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丁玉君外出也好,在家也罢,都没有任何事情。
遇袭
鹿之绫不知道李明淮的消息是不是不准确,但渐渐的,大家的心弦似乎都松下来,连丁玉君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凝重。
但鹿之绫还是抽着空就去陪两位老人家。
她经历过一次骤变,没办法完全放松。
这天,丁玉君和好友季家老太太季文月约了一起去庙里烧烧香,去去晦气。
鹿之绫陪同在侧,收到消息的薄媛、薄桢也一起陪同,这两人自那晚家宴后也变得更孝顺了,做不到别的,陪着老人家还是可以的。
去了庙里才发现,是季竞陪同的季老太太。
庙中佛像庄严,四个小辈站在后面,薄清林在一旁看佛像。
两位老太太拿着香在前面慢悠悠地跪下,跪得很是艰难,薄媛和薄桢连忙上前扶住丁玉君,鹿之绫和季竞则去扶季老太太。
俩老太太动作有些滞缓地敬了香。
季老太太被鹿之绫扶起来,满面笑容地看着她,“鹿老板,我们也是好久不见了。”
当初鹿之绫还在开归期茶楼的时候,季老太太是她的第一个大客户,给她引流不少。
“我还要谢谢当初季老太太照顾我呢。”
鹿之绫微笑着道。
“我那个时候啊还想把你筹谋给我家季竞,没想到被玉君这精明老太太给抢先了。”
季老太太故作抱怨地道。
穿得一身风骚的季竞直接跳起来,一脸夸张地道,“老太太,这话可不兴说啊,妄哥听到能给我脖子搬个家!”
这嫂子,不是,饺子再好吃他也不敢啃啊。
薄桢轻哼一声,“那当然,我大哥的人你敢动么?”
他不怎么喜欢鹿之绫,但他大哥的人他得看着。
“是是是,我不敢我不敢。”
季竞做双手合十状。
大家忍俊不禁,鹿之绫也无奈地笑笑。
季老太太才不管这些,继续拉着鹿之绫道,“鹿老板,你要是在薄家呆得不开心,随时来找我。”
那边丁玉君有些吃力地站起来,闻言走过去,笑着推了老闺蜜一把,“季文月,你怎么这样,用年轻人的话讲,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居然想撬我家的墙角。”
季文月也笑着推她,“还说我,你也是,现在整个k国谁不知道你们薄家越做越大,你竟然还愁容满面地来敬香,这不是扎人心吗?”
“薄家做的是大,但现在面临的风雨也多,那江南的血案不就是想嫁祸在我们头上吗?指不定现在就想对我们直接下手呢。”
丁玉君叹了一口气,握住季文月的手,“我电话里可都和你说过了,你还坚持出来,要是被我连累我可不管。”
听到这话,季文月满不在乎,“咱们两个什么风浪没见过?还能因为一个怕字就不出门,不见面了?那才被人看笑话。”
“是是。”
丁玉君很高兴和好友见面,几十年的朋友,聊上一聊心情畅快,“走,我们带着小辈们去喝喝下午茶。”
“行啊,走。”
季文月乐呵呵地牵住她的手。
两人的手保养得再好都上了年纪,皱皱巴巴,纹路很深,握在一起时让人感受到友谊的天长地久。
“妄哥怎么没来?”
季竞吊儿郎当地走在后面问鹿之绫。
“财团的事务忙。”鹿之绫道。
“我大哥可和你不一样,你闲人一个,他忙着呢!”薄桢猛地扎进两人中间,替薄妄防着季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