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8节
惑状态,这种人算是有福报之人,可惜的是,他们反倒因为太有福报,拘泥现状,丧失了进取之心。”
周遭大亮,天涯缓缓道,“释迦可以毅然舍弃一切,专心大道,神秀他们却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无过本就是大过。不解决,问题只有越来越多。”
夜星沉都露出诧异之意,他从琴丝那里获知天涯和人类不同,却只当它是山魈之类,哪里想到它看待人生竟是这般的透彻。
“还有一种修行者就如赵佶这般。”
天涯肯定道,“他有错,可更多是环境造就他的错误。不要说他年纪不小,应有自己的认知,事实上,终生在染缸的人,哪怕再用心,如何可能将自己清洗干净呢?被捞出染缸,见到了真正的光明,还是眷恋着染缸污浊的人方是无可救药。赵佶知道悔过、真心改过,同时明白已果已做的道理,开始从源头反省,这就是一个极大的进步。”
众人微微点头。
赵佶微有激动之意,他从未想到过,未看到的一个生灵,会对他有这高的期许认知。
“我浏览了人类的进程。”
天涯再道,“根本原因就是知错不改,知错还去粉刷太平。隐瞒、压制、无视错误带来的恶果和伤害,认为所有人都要经历他们的错误,自认这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这绝非理所当然,而是全人类的桎梏症结所在!”
第2218节 镜
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了吗?
那为什么空虚、抑郁的人益发的增多?为什么更多的人,只有在发泄中,才能找到人生中所谓的“意义”?
太多的影视展现了丧尸的世界,那许多人浑浑噩噩的一天,从未有过自主的意识,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有人曾经说过,恶人不会抑郁,抑郁出现的根本原因是良心无法应对丑陋的规则。知道丑陋,无力抗衡丑陋,又不想随波逐流跟随丑陋时,就产生了抑郁。
那抛弃了良心,抑郁不会出现,那就没有问题了吗?恰恰相反,问题只能越来越多。
世人形成团体社会的初心就是意识到自身的渺小,希望群策群力的应对外界的变化,抛弃良心,就抛弃了群体的真正凝聚力。在某些情况下,压迫的确可以让群体变得团结,但抛弃良心的人越多,群体遇到压力的时候就会崩溃的越快。
为何?因为不等压力传至的时候,内部早就四分五裂。
等到全体抛弃良心后,那这个全体所在的空间就是个无间地狱。
何为无间?
那是没有休止、没有间歇的意义。
这是人类的症结。
两个人无法齐心的时候,你怎么能想象二十个人,更多的人会齐心?
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可世人却根本视若不见。父母的错误传给子女,希望子女按照他们的错误继续下去,上面的错误传到给下方,希望哪怕是错误,最少也要维系当下的苟且……霸凌者延续着霸凌的习惯,屠龙少年终究成为了恶龙……
沈约由天涯所言,引发了极多的思考,天涯随即将沈约所想展现在众人面前。
夜星沉见了,赞道:“说的好。想的好。”
若是旁人这般想,他多是嗤之以鼻,但他知道沈约不同——沈约不但在思考问题,还在解决问题!
赵佶不由问道,“那真正的解决方法是什么?”他居然有了热血激荡的感觉。太多年了,他早就忘记什么是热血的感觉。
沈约微笑道,“你眼下的解决,就是真正的解决。”
赵佶若有所思。
沈约再度提醒道,“你若不想解决自身的问题,你如何能指望旁人来解决你的问题呢?已作已解,你在解决自己的问题,就是在解决你面对的问题。渡己方能渡人,渡人就是渡己说的不就是类似的道理?”
赵佶长吸一口气,眼中有光亮闪烁。
他虽得沈约开解多次,可理可顿悟,事需渐除。由沈约的开解,他想到了改变,因沈约的开解,他想到了去做……
但证悟哪有那么简单?
你几十年积累的尘垢污秽,妄想一刻、几日清除干净,这如何可能呢?
但经历不停的洗刷,积累的尘垢渐少,就终于有了看到被掩藏光明的希望。
天涯接道:“人类历史不过是太多错误的积累,让愚痴的世人觉得错误变成理所当然。我们都知道这些问题,这才制造天子基,不再制造染缸,而是要打破染缸,让越来越多的人有机会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人生,才能走入正确的人生,你……琴丝……不是始终是这般想法,而且将之付诸实践吗?”
琴丝微笑道,“你很有口才。”
天涯回应道,“不是有口才,而是在我看来,这些想法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知道对,然后去坚持,这才是正确的行为。我感触到赵佶有机会大改,提供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赵佶望着开启的那扇门,犹豫片刻,再望沈约道:“我还不能肯定一件事情,我想解决,进入天子基后,就真的能解决吗?”
这听起来和神话一样。
沈约微笑道,“你如果想解决别人,进入天子基后,恐怕不能实现这个愿望。但你想要解决自己的问题,只要真心真意,就如擦拭一个被污浊的金刚石般,金刚石不会因为你的努力而损坏,只会现出洁净的本质,你如果明白这个道理,又担心什么?有什么污垢能抵挡你永不懈怠的擦拭?佛经多用金刚语,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夜星沉听的都是目光大亮,暗想诸多人解释经文听起来不可思议的多、道听途说的多,但如沈约般说的浅显易懂可偏偏极为深刻的着实没有几个。
赵佶点点头,长吸一口气,似是坚定了决心,终于走进了那道门户。
有烟尘从他身上升腾而出,奇怪的是,不到片刻,他身上的烟尘就少了许多。而萧楠在其中经历了较长的时间,升腾而出的厚重烟尘却不见减少。
琴丝微有诧异,随即道,“张道长,你可知赵佶和萧楠为何会有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