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奉时雪坐在镜前,闭眼仰头靠坐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搭于把手上,冷白的肤色染上一抹浅薄的粉。
方才她怎么又不情愿了,可不是她非不要命的缠上来的吗?
那娇柔带泣说着不要的声音,好似犹在耳边萦绕着,他恍若身如其境,胸膛不断起伏着,偏头攒眉呼吸出炙热的气息。
放在一旁的手忽地青筋暴起,紧紧抓着把手,即便是这样忍着也不愿意碰一下,生怕碰到了上面的字。
急促的呼吸过后,他攒起的眉峰缓缓松开,半睁着眼,视线落在铜镜中,里面清晰地映照着他此刻的模样。
霁月风光,不萦于怀本就是假的,他想要鸳衾谩展,浪翻红绉,但不得其愿,所以不餍的婪欲染上了眼。
奉时雪的视线掠过眉骨上的那颗红痣,忽然弯了眼,抬手抚过红痣一路往下,似那双柔软的手扫过。
想杀她的心忽然就淡下去了,这股杀意很突兀就转变成了另外一种情绪。
他不想用摄魂魇住人,所以之前给陈衍让的东西,他打算收回来了。
星火燃过一截非白,香火垂下便燃尽了,黑幕将屋内完全笼罩,唯有细微的水砸声在黑暗中分外的清晰。
他藏于暗中无人能看见,所以还是碰了那个字。
作者有话说:
彻底疯狂吧。短暂换个地图,嘿嘿,一起去宫外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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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祈祀(深水鱼的加更)
奉时雪的事迫在眉睫, 褚月见打算用些小计谋让剧情顺利发展,然后如果可以的话刷些数值。
昭阳虽是还在大肆地打压神殿,却依旧信奉着神佛, 所以褚月见便借由近日风水不好, 欲要出门礼佛几日。
褚息和本来是不愿意的, 但是耐不住褚月见的坚持,最后还是遣派了数名武艺高强的侍卫跟随相护。
然后第二日褚月见便悄然地带着人,出宫礼佛上香去了,连同一起带出去的还有奉时雪。
昭阳最大的神殿其实是在宫中,但是被褚息和一把烧了,如今只剩下颓败的萧墙屹立。
但烧了正好,褚月见刚好可以借机出来。
神殿描绘着繁复的小字古纹, 古老的画壁有些龟裂, 神殿的四方七座壁龛,供奉着神情怜悯的神像。
观看神像怜悯又冷漠的模样,其实褚月见一直觉得有些眼熟,之前一直想不出来像什么,但是方才她好像突然就有些顿悟了。
神像的模样可不就和奉时雪七八分相似,面容带着寡情冷漠的慈悲,都有种瞰视众生苦的意味。
褚月见虔诚地跪坐在蒲垫上, 十指合并,思绪万千, 立在她身旁的是神情漠然的奉时雪。
奉时雪懒恹恹地倚靠在神殿赤柱上, 歪头将视线落在褚月见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情绪。
她们褚氏分明就不信奉神明, 但褚月见此刻的神情却显得十分的虔诚。
神并不庇佑不信奉之人, 所以褚月见永远不会得尝所愿。
他看了一眼后便闭上了眼, 偏头将眉骨的红痣隐在暗处,清冷的面上染着困意的怠倦。
近日他时常会做梦,睡得极其不安稳,闭眼是红鸾叠帐,睁眼是眉骨艳痣。
褚月见拜完神像后,眉眼松懈下来,心里的一块石头好似也轻轻放下来了。
她方才许了尽快回去的愿望,不知道神佛能不能听见。
褚月见提着裙摆站起来,原本柔和的眉眼在转身之际,忽然变得骄纵起来。
她的神情带着轻蔑的不屑,仰头睥睨地看着一旁倚立散漫的奉时雪,似乎对他现在的态度不是很满意。
自己跪着祈祀,他竟然站在自己身后假寐。
这是这段时间忙着和那些人深夜探讨,应该怎么推翻褚氏,而精神不足吗?
那可得好好照顾身子了,别年纪轻轻因为熬夜,而坏了根基。
褚月见心中怀着虚假的关切,一步一生莲,裙裾摇曳上前。
奉时雪察觉到渐渐逼近的暗香,睁开眼,分辨不清虚妄和真实便有赤色闪过,再眨眼便神智回归。
他立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一向骄纵的殿下此刻不知又是因为什么,正满脸不耐地提着自己宽大的裙摆,鬓发上的珠花不断颤动着朝自己走来。
“你不是祭师族的吗?为何见到神像不跪拜!”褚月见脚步骤然停在奉时雪三步的距离,语气带着强烈的不满。
她因之前做的梦而不敢靠得太近。
其实奉时雪虽然是祭师族,但是面对神像为何不下跪,这根本就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她就是想要借着语言刷作死值。
这个作死值真的有种刷上瘾的感觉,其他的数值刷不动,但作死值随随便便就能蹭蹭往上涨。
而且作死值目前的作用是最大的,到时候可以多兑换几颗石丸,谨防后期备用。
奉时雪闻言略带清冷的目光扫过,眼前这张明艳面容,正因为自己不跪拜神佛而涨红了,眼中闪过怠倦的情绪。
有件事一直很遗憾,那是当时没有杀了褚月见,导致她现在还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般,对着自己颐指气使。
或许让她死在所信仰的神殿也不错,不知道这样那些孜孜不倦袭来的梦魇,是否能就此消散?
奉时雪恹恹地垂下眼,敛下眼底的情绪,沉默依靠在赤红柱上,给人一种飘渺琢磨不透的感觉。
“算了,反正你也是个不会讲话的哑巴。”褚月见嘴角扯平,轻慢挑着秀丽蛾眉,露出鄙夷之色。
!
奉时雪方才是不是露出杀意了?
褚月见隐约察觉后心颤了瞬,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然为什么以前自己这样讲话,他都没有露出这样明显的杀意,反而现在她每讲一句话,杀意便不断袭来。
那杀意磅礴汹涌而来,丝毫不加掩饰,有种她多说一句话,就会立马被奉时雪摁死在神佛的注视下。
褚月见感觉自己的双膝都在打颤了,同时心里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出来的时候穿了一套宽大的衣裙,不然指定会被看出来的。
每次面对奉时雪,褚月见便有一种自己在老虎嘴里拔牙的错觉,真是危险又刺激。
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做的那个梦,褚月见抬眸掠过眼前人眉骨上的那颗红痣,上面覆盖的颜色是她的鲜血。
她之前作死作疯了,竟然敢在上面留这个痕迹。
导致等清醒过来后,现在再看见他那颗红痣,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欣赏的意味,甚至还在心里隐约感觉发毛。
褚月见自觉不是很明显地往后撤一点,嘴里依旧不怕死嘟嚷着作死的话,蛾眉横睇眼:“小哑巴,走了。”
本来是想要唤那个侮辱人的称呼,话到了嘴边又转了个调,小哑巴这个称呼总比小奴隶要强多了吧。
褚月见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讲完这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