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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冠礼结束,李凤璟便换上了储君规格的衣袍,礼官吟唱完毕,接过圣上的太子印受百官跪拜,方才算礼毕。

“臣拜见太子殿下。”

随着几声高呼,文武百官跪了一地,贺若真便在一众臣子重格外显眼,她不必跪拜,只立在最前方微微颔首,平日空荡荡的耳垂多了一对白玉耳坠,随着她的动作小幅度的晃了晃。

李凤璟看见了,不远处的皇后也看见了。

前者满心欢欣,后者眼中却浮现一抹震惊,久久不散。

那对耳坠

她曾在阿璟宫中见到过。

师徒送礼乃平常事,但耳坠却并非是合适的礼物。

虞皇后手中的帕子紧紧攥成一团,其实早在几月前她便已有所怀疑。

那时她问阿璟可有心仪的姑娘,阿璟极快的看了眼国师,虽然掩饰的很好,但作为过来人还是窥见了些端倪,后来阿璟求了陛下要去国师府学习,她本想阻止,可又怕是自己多想,如今瞧着那对耳坠她心中才真正开始发慌。

朝夕相处三年,又都是正好的年华,生出情意也说的过去。

可偏偏,他们万不该有别的情愫。

虞皇后越想心越凉,但这种场合她只得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想着待大典结束再好好问一问。

东宫

宫宴结束后, 李凤璟褪下一身繁琐的华服,换了件轻便的锦袍快步往殿外走。

“殿下,您这么晚了要去何处?”

三尺踩着小碎步跟在后头问道。

“出宫。”李凤璟上扬的语调, 代表他此刻的心情极好。

他与师父约定好了, 今日典礼结束去护城河放河灯,以表庆祝。

算起来,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正经的约会。

李凤璟三步并作两步, 只恨不得立刻飞奔到护城河。

但他方才踏出东宫,便见帝后并肩而来。

李凤璟微微一怔,短暂的停顿后笑着迎了上去, “父皇, 母后,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

帝后并未作答, 圣上目光暗沉的盯着李凤璟,脸色极其难看,虞皇后眼底亦是万分复杂。

李凤璟很快就嗅出了几分不寻常,他敛了笑容道,“可是边关出事了?”

不等帝后开口, 李凤璟便否决了这个想法。

边关出事父皇应当在前殿召臣子议事,并派人请他前往,而不是与母后同来东宫。

没有仪仗,只带了贴身心腹。

这是家事!

圣上重重一哼, 携着皇后进了东宫。

李凤璟看着帝后的背影没来由的感到心慌,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跟了上去。

李凤璟进殿时宫人都已经退下了,他环视一周没有看到三尺, 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他自回京后便没再闯祸, 唯有一桩难道, 父皇母后知道了什么。

李凤璟上前正要行礼便听圣上怒喝,“跪下!”

李凤璟眉眼一沉,他过往闯祸无数父皇都从未如此严厉过,且就算父皇罚他,母后也会为他求情,而今日从进殿到现在母后未说一句话。

所以真的是因为那件事!

李凤璟握了握拳缓缓跪下,而后便听头顶传来圣上怒气腾腾的质问,“你可知国师是何身份,你竟敢竟敢!”

圣上许是气的太甚,一句话没说完就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虞皇后一边伸手替圣上顺气,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李凤璟。

果然是因此。

李凤璟闻言双拳握的更紧,他一直都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他半低着头,心思转的飞快。

父皇母后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何时知道的!

虞皇后见他如此,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意,“阿锦,你你当真对国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原本想避开陛下自己来东宫,可没成想才出宫便碰到了陛下,陛下对她太过了解,她瞒不过,在陛下的追问下她只能如实说。

陛下听完她的怀疑当即就冷了脸,但陛下认为若好言相问便是真的阿锦也不会说实话,所以圣上才用了这个方法诈一诈阿锦,谁曾想竟当真诈出来了。

李凤璟闻言抬头看向虞皇后,这才后知后觉明白刚刚那一出是在诈他。

父皇母后或许是因什么起了疑心但并没有确认,而他刚刚的反应,便是默认了。

李凤璟心中不由一叹,这定是父皇的主意,果然是知子莫若父。

罢了,总要过这一关的。

李凤璟轻轻呼出一口气,抬头,坚定而认真道,“是。”

帝后二人几乎同时闭了闭眼,圣上抬头扶着额头,半晌无话。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茶盏砸在了李凤璟膝盖旁,随之传来圣上的怒骂,“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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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冠礼与册封大典,普天同庆,大赦天下,今日的城中很热闹,随处可见喜庆的灯笼,护城河更是挤满了人,百姓们都在此放河灯许愿。

贺若真难得换了身殷红裙装,安静的立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河边偶尔会有成双入队的有情人走过,他们欢欢喜喜而来,一起放河灯许愿后携手离开,脸上绽放着幸福娇羞的笑容。

每每此时,贺若真也不由弯了唇角。

眼前人山人海,她的脑海中却始终只有那一人。

她知道她其实不该来,在没有找到平衡前她不该陷得太深,来之前她犹豫了很久,但最终她的理智还是被打败了。

她想来,想与他一起放灯,想看到他灿烂的笑容,想听他的声音。

不管以后如何,此时此刻她想见他。

所以她来了。

时间缓缓流逝,过往的行人逐渐减少,可她等的人仍不见踪影。

贺若真轻轻垂眸看了眼手中的锦盒,眼神微暗。

阿凤应当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吧。

无妨,他追着她那么多次,她等一次也是应该的。

灯笼渐少,光也慢慢的暗了下去,河边三三两两的行人也不知何时消失了,贺若真的眼前只剩下满河的河灯。

更声传来,贺若真抬眸望向宫中的方向,宫门已经关了。

阿凤还没有来。

贺若真眉头微凝,前日他回宫时再三重复要她一定赴约,可他却失约了。

亥时已过,他还会来吗?

一阵河风袭来,殷红的裙角随风而起,荡起一片片涟漪。

贺若真打开锦盒拿起里头祥云样式的玉簪,他前几日便问她给他准备了什么贺礼,却不知她早已在暗中为他亲手打这根玉簪,那时候她欺骗自己,作为他的师父送簪子作为贺礼也算合乎情理,但今时今日她却不得不承认,她并不想以师父的身份送他簪子。

可是现在以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了,他没来。

阿凤是忘了吗?

不,应当不会,阿凤不会忘记与她的约定。

方才在宫宴上他并没有喝太多酒,应不是醉酒无法赴约,那他是因为什么耽搁了呢。

贺若真静默了半晌后,将玉佩重新放好。

她还是再等等吧,万一他来了没有见到她,应当会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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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璟靠着紧闭的殿门颓废的坐在地上,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听清楚了,从现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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