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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节

 

“你的意思是说我胖?”王唯一瞬间不开心。

“胖点儿好,证明咱们家日子过得比常人家滋润。”

“爹,吃排骨,别开口,别说话。你要是实在很闲,就去多钓几条鱼。”

“怎么,家里要来客人?”

“嗯,窦良给长衍发了一个传讯纸鹤,说等过几日他娘子大好,夫妇二人要过来感谢你。”

“哇,知恩图报,是个好孩子。”

三天后,窦良带着娘子来了,还扛了几个麻袋的土山货,菌类干菜之类的。

窦良一向沉默寡言,他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这一次却脸带喜意、对着玉少一说了很多很多感谢的话。

殷长衍拍了拍窦良的肩膀,递给他一块湿帕子,“给你,擦一擦脸上的汗。”

“嗯?哦,谢谢。”窦良接过湿帕子。

玉少一拿回了他的翠玉衔环烟杆子,点起烟抽了起来。

他盯了很久窦良的脸,窦良擦个脸把眉毛都擦飞了。薄唇吐出一口烟雾,“你像是换了一个人。”

窦良愣了一下,单手抚上自己的脸,“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你没懂我的意思。”玉少一摇了摇头,翠玉衔环烟杆子磕在桌角,磕灭火苗。然后烟口部分抵上窦良的嘴,手腕稍微使劲儿一拉,他的嘴巴就移到耳根,“涉世未深的小窃脸者,你手劲儿太大,把眉毛都搓掉了。”

殷长衍与窃脸者打过交道,对这一类人并不陌生。原来窦良也是窃脸者。

窦良面色沉了下来,防备地看着玉少一和殷长衍,“你们怎么知道?是,我是窃脸者,但我没害过人。你们想怎么样。”

当今世道,窃脸者风评并不好。不,说不好都是抬举,简直差到极致。

窃脸者一开始在台面下活动,过得犹如阴沟里的老鼠。后来命主华铭上台,领导窃脸者转暗为明。窃脸者很强,但因其行事作风狠辣,于是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想你以后拿松脂和雾灰抹脸,五官会变得脆硬一些,不会那么轻易挪动。瞒过一般人,绰绰有余。”玉少一说。窦良有什么好紧张的,他又不吃人。

窦良迟疑了一下,“我可是窃脸者,你不嫌恶我?不拿着扫帚把我赶出去?”

“不就是个窃脸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见过的窃脸者多得去了,你还排不上号。”

“真的吗?你都见过谁?说出来,没准我认识。”

玉少一想了一下,“太多了,但有一个人我印象深刻。那时候我沉迷挖地道,不小心挖到一个十二角的铁笼子,笼子里关了一个窃脸者。”

窦良:十二角的铁笼子?该不会是窃脸者的无间囚牢吧。命主关在里面失踪后,囚牢就成了禁忌之地,无人敢去。

“那个人名字起的奇奇怪怪,叫命主。世上哪里有姓命的,真难听。”

窦良:命主!!!

“后来我不小心把铁笼子挖断,我跟命主面面相觑。我解释说这玩意儿得用铁汁浇上去才能修复,命主就出来跟我一起去镇子上买铁汁。唉,花了我不少钱。”

窦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恩公认识的窃脸者是不得了的人!!!原来这就是命主囚牢销声匿迹的真相,真草率。

殷长衍越听越不对,囚牢,命主,逃脱,这几个字眼串到一起,不就是卫清宁卫师兄。

原来卫师兄是这么离开窃脸者族群的。

窦良娘子姓章,叫章非凡。章非凡生了一双漂亮的杏眼,又亮又圆,笑起来时特别好看。

头发已经长到耳朵,乌黑亮丽,再也看不见半分蜡烛痕迹。

大概女孩子之间天生就有说不完的话,王唯一和章非凡一见如故,仅仅半日就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章非凡口有点儿渴,取出随身携带的水瓶,倒在茶碗里喝。

王唯一瞧了一眼,“这是什么?红红的看起来很好喝。”

“要尝一尝吗?”章非凡怀孕三个月,最近有点儿孕吐,喝这个会好受一些。倒了一杯给王唯一,“兑一点儿冰水喝会比较好诶,你着什么急,会很酸。”

王唯一仰头全部灌进去。是杨梅汁,酸酸甜甜,还挺好喝的。

“你不会觉得酸吗?”章非凡有点儿诧异。

“还好呀,喝下去很舒服。”

“那就好。”章非凡翻开包袱,“我做了两瓶,你这么喜欢,这一瓶送给你。你这个模样,是不是有孕了?”

◎怀孕啦◎

王唯一愣了一下, 心中涌起喜意,“会吗?”

“可能性很大。我熬得杨梅汁很酸很酸,窦良连咽都咽不下去。除了有孕在身, 谁会这么喝呀。”

怀上了?真的吗?

诶,她这几日确实的吃得多,又能睡,症状很像之前怀孕时候的样子。

她要见到之前的那个孩子了吗?

章非凡掩着唇轻笑道, “抽时间找大夫看一下, 就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王唯一不错眼地盯着自己的肚子, 眼里满是柔意, “好。”

“看来我得多准备一些杨梅汁给你准备着。我的杨梅与世面上的不同,是我娘家镇子独有的三角杨梅, 你有口福了。”

“哈哈哈哈好,你准备多少我就能喝多少。”

窦良和章非凡待了大半天, 临走的时候, 殷长衍送了他们一罐子自己熬的猪油。

王唯一按耐了一会儿, 迫不及待地出门找大夫把脉。这个时候她完全忘了殷长衍是医修这回事儿。而且就算想起来, 他也不会叫殷长衍来。她得先确定下来。然后给殷长衍一个惊喜。

巷子口药铺。

“大夫, 我今日吃得多,又贪睡,你帮我瞧一瞧是不是病了?”

“姑娘坐, 我给你瞅一瞅。”头发花白的大夫三指按上王唯一手腕, “最近天气炎热, 许是吃多了, 没消化, 不用太担心。”

大夫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上下打量王唯一。收回手, 握着毛笔大掌一挥,“唰”“唰”写好药单子,“我给你开两副药,一副落胎,一副补身体。”

什么意思?她真的怀了!

王唯一正欣喜着,后知后觉懵了一下,“为什么要落胎?我不落。”

大夫一脸“我这双眼睛看透太多”,“傻姑娘,你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若是那男人心中有你,早就八抬大轿娶你过门,断不会叫你作出婚前有孕这种丑事儿。”

“大夫,我成亲了。”

大夫愣了一下,脸上有一抹笑意,揉了落胎单子,“成亲了怎么不把头发绾起来,我还以为你没嫁人。这幅安胎三天吃一回,半个月后来找我复查。”

王唯一怔了,抓起发尾瞧了一会儿。从审判场上清醒以后,她一直追在殷长衍身后。她一直从她生孩子死去那天继续活,却忽略了原本的自己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这么一想真的是有点儿愧对原本的自己。

啧,高低得叫一殷长衍补一个大婚给她。

王唯一接过安胎药单子,“好的好的,多谢大夫。”

殷长衍做葱油拌面做得够够的,他把视线移到窦良送来的足有两人高的菌类干货上头。

上手清洗了一下,切成丁泡在高汤里一夜,然后和刚宰的鲜牛肉、花生一起熬肉酱。

客人来买葱油拌面,殷长衍摇了摇头,“没熬猪油,只有肉酱拌面,要来一一碗吗?”

客人勉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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