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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喻即安握着她的手腕,指尖往下一滑,和她十指紧扣。

点头道:“我现在也想通了,接受现实过好余下的日子比什么都强,只不过……”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之前大师姐说要给老师出一本文集,我还以为最少能有几年来做这件事,现在看来……时间很紧迫。”

小细胞肺癌进展很快,意味着患者的生存时间会比较短,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确实不太多。

梁满扭头看他,见他神色里藏着一抹淡淡的悲伤和疲惫,心里忍不住一酸。

她眨眨眼,转移话题问道:“你头发是不是长了,一会儿吃完饭要不要顺便去理个发?”

喻即安点点头:“可以。”

这时餐厅到了,是家新开的店,门口还摆放着开业的花篮。

梁满对过预留的电话,他们被服务员带到一张卡座上,靠着墙,头顶是光线柔和的吊灯。

点菜的时候,梁满直接要了只小青龙,做豆豉炒龙虾和龙虾泡饭两吃,又点了一道桂花炒鱼肚,其实就是用鸡蛋豆芽去炒发好的鱼肚,汤是要了一道西洋菜猪肝汤,想了想,她又加了一道流心烧麦。

菜上得不算快,梁满和喻即安说了好半天话,才开始上菜。

不过菜的味道很好,用豆豉炒的龙虾肉弹牙入味,镬气十足,虽然梁满觉得龙虾炒得有点老了,但不妨碍它的美味。

吃到桂花炒鱼肚时,喻即安觉得很有趣:“明明是鸡蛋,却说是桂花,给这道菜取名的人很有想象力。”

梁满笑道:“你说是鸡蛋豆芽炒鱼肚,还是桂花炒鱼肚卖得上价?”

那必然是后者,换个好听的名字,这道菜就可以身价上涨了。

“这道菜要是做得不好,肯定又腥又咸,不过这家店的厨师这道菜倒是做得好,味道融合得很好,也值这个价。”

西洋菜猪肝汤也好喝,猪肝处理得很好,既嫩,又没有猪肝的腥味,汤非常鲜,俩人把它喝得一干二净。

吃完饭,俩人又牵着手慢吞吞地去找地方理发。

在街角找到一家小小的理发店,只有一间平房,吊扇在头顶嗡嗡地转,是那种很传统的理发店,剪一次头只要十块,理发师是个大爷。

梁满看到这种理发店就很放心,等喻即安剪完,她就说:“大爷,给他修一下面吧。”

修面要另外加钱,但大爷手法很利索,喻即安觉得很舒服。

“修了面,看着白不少诶。”梁满开玩笑道,“大爷技术可真好。”

大爷笑呵呵地比划着手指:“我在这里给人理发修面,干了三十几年。”

“哦哟,您是老师傅啦,难怪手法这么专业。”梁满一边说话,一边打量喻即安的头发。

就是最单纯的剪短,不用做什么发型,大爷也不会推荐什么套餐和办卡,这让喻即安很放松。

于是他决定:“我以后都来这里剪好了。”

梁满耳尖一动,问他:“为什么?”

“这里没人推销,不用费心思想拒绝的话。”喻即安耸耸肩。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梁满一脸的恍然大悟,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知道大爷那里比较干净呢。”

喻即安一愣,疑惑地问:“开门做生意的,怎么会不打扫干净,我去的别的发廊,也都打扫得干净,就是发型师要推荐办卡有点……太热情了。”

说得真委婉,只说烦人得了呗。

梁满一边笑,一边想套他话:“真不知道我说的干净是什么?”

喻即安摇摇头说不懂,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单纯:“你别卖关子。”

“行吧,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给你解惑吧。”梁满清清嗓子,“咱们小区出来往左,走过两条街,到欣康社区那一块,有一个理发店,也跟这个大爷这里差不多,理发师是个四十多岁的男的,生意很好,光顾他那里的基本都是男客人。”

这话听起来就是转移了话题,喻即安听得更加茫然:“……所以?”

“他老婆也在那儿的,那些客人有一大部分不是去理发,而是冲着他老婆去的。”梁满神色淡淡地道,“懂了吗?男客人,去一个理发店,冲着老板娘去的,你觉得是老板娘会理发,还是因为什么?”

喻即安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她真的不是在转移话题。

茫然瞬间就变成了震惊:“……可是、那不是他妻子吗,怎么会……容忍得了?”

“很惊讶对吧?但有时候,人就是向钱看的,金钱的魅力,让他们抛弃了做人的廉耻和尊严。”梁满的声音有点微微的凉意,扭头看他一眼,又笑了一下,“我说这个,可不是想跟你讲故事的。”

喻即安又疑惑了:“那是什么?”

“我是想告诉你,我知道外头诱惑很多,想偷吃会有很多办法。”梁满似笑非笑地道,“但是呢,我这个消息一贯比较灵通,你最好有这种想法,我会很快发现的。”

她上一段恋情就遭遇到出轨,喻即安眉头一跳,立刻保证:“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我爸就是被……反正我不会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他说这话时,手紧紧握住她的,目光认真,语气诚恳,由不得梁满不信他的这份真诚。

她笑着抽回手,改为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晃了两下,嗓音软和地笑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这样,我只是走流程打个预防针嘛,咱们无则加勉。”

说完还踮起脚亲了他一口,笑嘻嘻道:“别担心,我口红吃饭的时候已经没了,而且现在天黑,没人看得见。”

喻即安被她亲得忍不住笑起来,微抿的嘴角高高翘起来,觉得此刻眼前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风清月白,虫鸣细细,那些在她不在身边的日子里同样消失的快乐,全都回来了。

一路晃悠到家门口,喻即安试图跟着她去她那边。

但被梁满一把拦住:“你先回去,一会儿我洗完澡过去找你,咱们聊聊。”

喻即安试图讲道理:“可是……”

梁满立刻打断:“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这才几分钟就变卦了,你果然是要骗我,我真是看透……”

“我这就回去。”喻即安不等她戏唱完,果断转头向另一边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目光殷切,“一定记得过来,可别像信息那样,又忘了。”

梁满:“……”

梁满也没让喻即安等太久,洗完澡做完护肤之后,湿着头发去了喻即安那边。

她在喻即安这边留宿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清,因此看着他卧室里的陈设有些新鲜,在他帮自己吹头发的时候,不时问这问那。

吹完头发,梁满往后一躺一滚,再翻身坐起,就到了床的另一边。

她盘着腿招呼喻即安:“坐啊,我们说说话。”

喻即安的神情微微一怔,有些犹豫:“就这样……说啊?”

梁满闻言摸摸下巴,眉心微折,满脸思索:“你是觉得这样太正式了吗?”

喻即安点头:“很有压力,像是……要开会。”

“好吧,那我们换个方式。”想到他才是接下来这场谈话当之无愧的主角,梁满便问,“你觉得怎么样才能轻松点呢?”

喻即安望着她,视线在她线条优美的肩膀上划过,锁骨往下,是优美隆起的弧度,红色的真丝睡裙的吊带印在一片雪肤上,犹如皑皑白雪中唯一绽放的红梅。

那是他曾经亲吻过,并且流连忘返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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