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来:“唉,你看,你爸呢,对弥弥她妈念念不忘,你子承父志啊,这多好。”
“你瞎吧!”蒋骓压低声骂一句,眼风往沈弗峥那儿瞥了瞥。
盛澎望去,沈弗峥电话结束了,端端立在一盏柔黄灯笼前,油纸灯面上勾着鸾跂鸿惊的草书,风将灯笼吹得打转,光影也随之变动,忽暗忽明。
而他静立其中,摊看一把扇子,不知上面写了什么,他就那么静静地垂眼瞧着,忽而嘴角薄薄一掀,淡淡一抹笑似沉进什么不为人知的意趣之中。
盛澎悟了,却迟迟不敢信,望着蒋骓:“……有这么层意思吗?”
“那你猜猜,今晚没有钟弥,四哥他肯不肯出来?”
盛澎一下急了:“那把弥弥喊回来啊!”
蒋骓淡定得多:“你急什么,四哥都没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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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弥准备回去时,看到游客手里拿了一盏精致漂亮的纸灯,上前问了店铺,就在附近,于是她也去挑了一盏。
下拱桥,玲珑十二扇门口还是人来人往,刚好听见盛澎的抱怨声:“这弥弥也真是,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跟四哥打了招呼,也要跟你打吗?”
“那我们等就算了,不能让四哥也一直这么干等着吧?”
沈弗峥说:“等就等,没事。”
钟弥听见了,嘴角没忍住翘了一个小弧。
她微抬下巴,眉眼生动,打马过长安般淌出一段风流意气,扬声道:
“沈公子,我这不是来寻你了。”
沈弗峥目光一转,越过游人。
她穿棉麻质地的无袖杏白裙,风琴褶,纤细手腕上叠戴彩宝手链,从拱桥高处走下来,打一盏纸糊彩绘的金鱼灯,暖光融融,站在数步之外。
天太闷热。
夜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纸扇在他手上打开,扇面一摇,燥气不减的风混着甫干的墨香,钟弥就见他额前发梢微微掀动,一双眼,映缀灯火,看人时却波澜不惊。
钟弥的呼吸仿佛随着远远的一息扇风,倏然一浮。
那是心动难抑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