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一种更恰当的解释。
只是她一时想不到。
京市落雪的深夜,钟弥在城南别墅等沈弗峥回来, 她知道他今晚是跟谁吃饭,除他父母, 还有孙家的人。
自昌平园开戏后, 他跟那位孙小姐便算正式见过面了,之后两家所有来往都可默认成一种变相的撮合。
沈弗峥和他父母能成为一家人不是没有道理,各自执着,又互相应付,给足体面。
今天冬天, 钟弥往城南跑了不少次, 她现在很喜欢他负二楼那间摆满瓷器的玻璃房子,喜欢躺在那张豇豆红的躺椅上,闭着眼。
她偶尔有种幻觉, 觉得自己也是其中一只花瓶, 是没有情绪的静物。
沈弗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钟弥完全没察觉。
“怎么忽然这么喜欢待在这里?”
听到声音,她才睁开眼。
钟弥望见他。
西装外套脱了, 白衬衫外是一件深灰的修身小马甲, 腰线勒得很窄,宽肩长腿, 光在那儿站着身形就十足压迫, 幸而一侧手上提了一盒三只装的蛋挞, 平添几分地气。
“沈先生今天好帅啊, 你见父母需要穿成这么正式吗?”
“有外人在,总要礼貌一点。”说着,他走到钟弥身前来,屈膝蹲下,递上暖色的纸盒,“快点吃吧,要凉了。”
今天晚饭吃得早,钟弥忽然想吃这家的蛋挞,问沈弗峥什么时候回来,要是没过打烊时间,路过饼店能不能带一盒回来给她当夜宵。
酥皮松脆,咬一口掉渣,钟弥用另一只掌心接住,余光里是一只斗彩抱月瓶,她呆了一下,为时已晚地问沈弗峥:“……这里是可以吃夜宵的地方吗?”
沈弗峥微仰首,在她嘴角揩去一小粒酥皮渣,之后拇指就停在钟弥唇边,触感温热,目光扫过周遭那些冷冰冰的昂贵瓷器,说:“随你了。”
钟弥便得寸进尺:“有点噎,我还想要一杯蜜桃汁。”
沈弗峥望她一眼,起身替她打电话,他叫厨房那边榨一杯蜜桃汁送过来。
慧姨回他:“沈夫人刚到客厅。”
距离近,钟弥既听到电话里的内容,也完全看清沈弗峥的表情变化,仅仅是放松的眼帘微微抬起。
“叫她等我一会儿。”
钟弥心想,看来他今天晚上虽然故意打扮得“礼貌”,但也干了一些不太礼貌的事,能惹得沈夫人这么晚了还要亲自登门来教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