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周凯楠万分无奈:“上回她不也没来。”
“合着打比赛,找资料就全靠我们几个呗。”
“这么不负责任的人,是怎么做上副队长的啊?”
“啧,这种人。”
温菱昨晚没睡好,脸色很差,但还是把包打开,拿出笔记本电脑:“现在不是内部分化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打比赛吧。”
洪钰讶然:“温菱,她这样,你就不气啊?”
“说不气是假的,但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众所周知,a大和b大素来不合,这种没有硝烟的竞争,也蔓延到了辩论赛上,就连这种不打眼的比赛,两个学校都争得面红耳热的。
a大已经蝉联两届冠军了,温菱可不想当个失败者。既然被选上了,也只能捏着鼻子走下去。
三人很快确定好方向,又做了分工。温菱是小组长,仍旧是啃最难最硬的骨头,另外两个人把材料找好后发给她,由她去做整理和写总结陈词。
洪珏负责开篇立论,晚上还有课,拿了手稿匆匆地走了。
训练室里剩了温菱和周凯楠两人。
周凯楠看着温菱忙碌的身影,推了推眼镜:“要不,我们先去食堂吃个饭?”
在路上,两个人也没浪费时间,仍然利用细碎的时间进行头脑风暴和复盘。
时候不早,饭堂里的人不多。两人随便点了两个套餐,找了个角落坐下。
周凯楠的风格偏向理性思维,温菱则善于利用举例子的方式从正反两方面论述,两个人的想法互相碰撞和互补,又迸发出许多新的灵感。
“原来这个句子还能这么诘问。”周凯楠恍然大悟,又记在笔记里。
温菱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么问效果不错,你写着,回头我统一整理起来。”
周凯楠扒了两口饭,抬头看着温菱皎洁的脸颊,有点走神。
其实她长得挺好看的,不是那种有攻-击-性的长相,也不是小家碧玉、温婉可人型,就是耐看,看久了都不觉得腻,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再仔细端详,真是哪哪儿都挑不出错,眼睛好看,鼻子好看,连头发丝都好看。
温菱抬起头,顿了顿:“怎么了?”
“其实,你有点令我刮目相看。”周凯楠也不藏着掖着,有话直说,“我觉得你挺有想法的。”
温菱没觉得有什么:“打辩论不都这样。”
“不是,我是说骆安娜这么对你。她针对你,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周凯楠抬眸看她:“如果是我,或者其他人,可能早就和她吵八百次了,你还能忍着,每次都把材料做得很好看,让她挑不出错。”
周凯楠打从心眼里觉得,温菱学习能力和动手能力也让人信服,是能干大事的人。
“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挺想撂挑子不干的。”温菱拧眉。有多少个挑灯奋斗的夜晚,她想退出辩论队,但是这念头很快又被自己给压下来。
“可别,那我们这个队伍就散了。”
闲聊的话到此为止,他们的话题很快又回到了辩题上。两人从饭堂走出来,天色已经全黑了。
在漆黑的夜色下,有个少年双手插兜,懒洋洋站在路灯下,风吹起他的外套,鼓鼓囊囊的,可双腿仍旧笔直颀长。
两个艺术学院赶着上课的女孩子看见他,非巴巴的跟上去。
“同学,你是哪个学院的,方便留个电话吗?”
邵南泽手上拿着打火机,啪嗒啪嗒,也不抬头看人家。
女孩子笑嘻嘻的,也不生气:“真讨厌,那加个微信总可以吧?”
邵南泽眼睛微抬,看到了从饭堂出来的两个人,眼风徐徐探过去,嘴边噙着笑,吐出来一句:“不可以。”
仿佛是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温菱加快了脚步,和周凯楠一起离开了。
晚上回到宿舍后,温菱把辩题和相关的分工发在群里,又了其他几个人。
周凯楠和洪珏都回复收到,只有骆安娜默不作声。
反正不回复,温菱就当她是默认了。
第二天是国庆假期,孙萌萌和安珂一早买了票回老家,只有温菱一个人留在宿舍里。当然对外,她只说是因为要准备辩论赛和校外兼职。
孙萌萌这个大老粗,还不忘叮嘱温菱要关好门窗,一个人在宿舍里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给不认识的人开门。
安珂汗滴滴:“行了,你这都多久的词了,老掉牙。”
“我这不是担心我们菱菱嘛。”
温菱催促着:“这才几天,快去吧,不然赶不上车了。”
两人走后,宿舍才彻底安静下来,温菱收拾了一会,又把辩题整理了下,这才拿出前几天在网上买的轮滑鞋。
体育课的成绩也会计入绩点,怎么也要穿着这鞋子滑出五十米,她的基础不好,只能选择勤能补拙了。
学校里到处都是拉着行李箱的同学,温菱走出校外,找了一处安静的街心公园,换上鞋子开始慢慢地滑。
天气很好,天空湛蓝湛蓝的,偶尔吹过一丝微风,抚平躁动不安的心。
温菱先是扶着栏杆走几步,逐步适应后,才尝试放开手。
裴琳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温菱事先准备好无线耳机,心无旁骛地摁了接听。
“你国庆真就不回家了?”
“学校里有事。”
“再怎么有事也得回家吧,又没多远。晚点我让欧叔叔的司机去接你。”裴琳的口气很是强硬。
“我很忙,没什么事就挂了。”
裴琳气不打一处来,在那头火冒三丈:“你这孩子真是……挂什么挂,我有话要和你说。”
温菱站定了:“什么事?”
裴琳顿了顿,也许是在思考以什么口吻说比较合适点,想半天,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地说。
“妈妈怀孕了,我和你欧叔叔要有孩子了。”
裴琳的话,一字一句地往温菱耳膜里钻,有段时候,她仿佛忘记了自己是谁,现在在哪里,只偶然听见了碎片般的“怀孕”、“孩子”的字眼。
她觉得有点不真实,用手扣了扣掌心,才感觉到这是真实存在着的,不是幻听。
温菱没吭声。
裴琳捂着额头,急切道:“菱菱,你会支持妈妈的,是吗?”
温菱咽了咽口水,觉得想要表达,又异常地困难。她失笑道:“我支不支持,重要吗?”
“怎么说,你也是妈妈唯一的孩子,这么大的事,我总得知会你一声。”
知会,原来只是知会啊。温菱觉得“唯一”这两个字,尤其地刺耳。
“我觉得这不合适……”
话音未落,裴琳已经变了语调,她此刻非常敏感,又像被踩了痛处,一股脑儿地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呢,你这孩子,难不成你反对,我就得去把孩子给拿了?你要知道,我只是通知你,并没有要问你的意见,你的意见也不重要。”
那头猛地挂断电话,温菱口中的那句“你知不知道自己是高龄产妇”到最后都没能说出去。
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温菱默然安慰自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反正她的家庭早就已经分崩离析了,裴琳想生一个、生一百个,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身体不心疼,自己瞎操什么心,又有什么好操心的,欧志铭是富商,他那么有钱,总能给裴琳找好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