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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这辆库里南是专门改造过的,傅云峥的轮椅可以直上直下,只是因坐着轮椅,余鹤没办法躺在傅云峥腿上。

余鹤靠在傅云峥肩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想哭。

这很正常,人喝醉酒都会有点敏感,但他还没醉到神志不清,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余鹤闭上眼,他听到傅云峥交待司机联系家庭医生到庄园等着。

“我没醉。”余鹤坚持说:“不用医生。”

傅云峥应了一声:“好,不用医生。”

余鹤对自己的清醒程度有执念,过了好一会儿,又告诉傅云峥一遍:“傅先生,我真的没醉,我只是有点难受。”

他感觉到傅云峥的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和脸颊,余鹤知道傅云峥是在摸自己发没发烧,这种触碰完全在社交礼仪的范围内,是不带有任何私情的接触。

余鹤又想哭了。

他发现傅云峥很少对他做亲密的动作,拥抱亲吻总是他主动的,傅云峥从没主动吻过他。

只有一次,傅云峥捏着他的下巴,微微俯身,嘴唇却最终落在傅云峥掐着自己的手上,而没有落在他脸上。

现在,傅云峥的手指又按在余鹤脖颈动脉上,检查余鹤的心率。

余鹤的心跳很快,不用傅云峥查看他自己也知道,他闭着眼,感受着傅云峥手指上温凉体温,喉结上下滚动。

过了片刻,傅云峥说:“心率过快,几乎一秒两下,你哪里难受?”

哪儿难受?

还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我难受,可这话怎么说呢?

余鹤混混沌沌的脑子放空,继而灵光一闪。

他可以说心里难受,然后傅云峥会问他为什么难受,他就凄凄楚楚地说:因为你不喜欢我。

以傅云峥的情商,肯定不会直接说‘对,就是不喜欢。’他可能会顺势说‘我喜欢你’,但更可能是顺势反问‘我哪儿不喜欢你了?’

如果傅云峥直接说喜欢,目的达到;如果傅云峥反问,余鹤就说‘那为什么你不亲我。’

多少能解决一个问题。

余鹤勾起唇角,我可真是个天才。

余鹤按计划行事:“心里难受。”

傅云峥:“”

“老张,去急诊。”傅云峥的手按了下西装口袋,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带过手机了,他继续对司机说:“联系交警队,调整交通信号灯,车上有病人。”

余鹤一把抓住傅云峥的手:“不是那个难受,我”

“哪个难受都不行。”傅云峥声音低沉,第一次如此强硬地违背余鹤的愿,很强势地说:“必须去医院,没得商量。”

七分钟后,余鹤躺在平车上,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推着他跑进急诊,风驰电掣。

事情完全出乎余鹤预料,傅云峥不按常理出牌,余鹤不知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

晚上的急诊人居然超出余鹤想象的多,无法广为人知的生死离别时时刻刻在上演,急诊门口走廊两侧的座椅坐满了人。

更多人形色匆匆,小跑着缴费取药,或者站在急诊门口,满脸茫然等候结果。

护士喊道:“让让!这儿有病人!”

走廊的人群如摩西分海般散开,在轮子滚过地面的隆隆声中,平车从人群中穿过。

医院的灯光很凉,是一种照的人通体生寒的惨白,盐粒一样洒在人心头。

余鹤清楚地看到了这些人的脸,再没有比凌晨的急诊更容易参悟生死的地方,十九岁的余鹤离死亡很远。

可这一刻阴差阳错,他隐约触碰到了什么。

在这个瞬间,余鹤忽然觉得自己的爱恨是那样不值一提,与生与死比起来,这一点情愁算得了什么。

这种顿悟持续到傅云峥出现在余鹤面前。

再见到傅云峥的那刻,正伏在病床边抱着桶呕吐的余鹤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我不洗胃!”

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傅云峥身上。

傅云峥:“”

医生呵斥道:“都吐成这样还不洗胃?”

余鹤被训的委委屈屈:“也不是因为喝酒吐的,我是晕车。”

傅云峥转动轮椅靠近余鹤:“以后别喝酒了。”

“真和喝酒没关系,来的路上司机开的太快了。”余鹤凑到傅云峥耳边,小声说:“不洗胃,也不验血。”

傅云峥问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回答:“心率103,血氧93,血压130、70,别的检查还没做。”

进医院容易出医院难,哪怕是傅云峥到了医院也只能听从医生的安排,在余鹤的强烈抗争下没有洗胃,但血肯定是要验。

余鹤被捂着眼睛抽了四五管血,他颤抖着睫毛想,这就是装病装可怜的报应吗?

好在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余鹤拒绝了留院观察,眼巴巴地瞅着傅云峥满脸都写着想回家。

傅云峥无可奈何:“先回家吧。”

从医院折腾一圈,回家路上,余鹤的酒意缓缓涌上头,全身上下有种深深的疲倦。

他没精打采地靠在车窗上,车一颠簸他的头就在车窗上磕一下,反复磕了好几次也不换姿势,不知道疼似的。

路灯明灭,光影在余鹤脸上形成种规律的变化,车辆开进庄园,车辆停在别墅门口,余鹤没有下车。

傅云峥让司机老张先回去,老张将车钥匙递给傅云峥。

车门关起来,车厢内只剩余鹤和傅云峥两个人。

余鹤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特别累,异常疲惫,像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雪地中行走,没有来处,没有归途。

人的不快乐大多是源于欲望得不到满足,然而无解的是,他余鹤知道自己不快点的原因,还是克制不住对傅云峥产生感情,产生占有欲。

可是谁能占有傅云峥呢?

余鹤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想动。

他们在车里坐了几分钟,熄火后,车里没有开空调,温度慢慢下降,晚夜的寒风顺着车底漫延上来。

良久的寂静后,傅云峥率先开口:“小鹤,你想要什么?”

余鹤阖上眼。

傅云峥仿佛能够洞察余鹤所有的情绪,在从急诊排除了余鹤低落的生理原因后,傅云峥略过譬如‘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是不是在赌气’这些繁琐冗杂的问题。

一针见血、正中靶心,只问余鹤想要什么。

傅云峥非常清楚,余鹤不开心原因归根到底是欲望没得到满足,所以言语拉扯在他看来没有意义。

余鹤要,他能给,问题解决。

余鹤要,他给不了,那说再多的话也是白费功夫。

这就是傅云峥。

余鹤有点悲哀地想:自己到底要多久才能像傅云峥一样做事目的明确,能够绕过弯路,直达终点。

余鹤侧头看向傅云峥,轻声问:“我要了,你就给吗?”

黑暗中,余鹤看不清傅云峥的神情,车厢内安静下来,傅云峥沉默少倾,似乎在思索。

片刻后,傅云峥回答:“只要我有。”

余鹤的呼吸一下放的很轻,不自觉地攥紧身下座椅上的毛垫,接着酒气壮胆:“我要你喜欢我。”

傅云峥像是松了一口气,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小鹤,我怎么不喜欢你了?”

花园内的光影影绰绰,车厢内很暗,这种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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