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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笛微蹙了一下眉心,应声道:“是。”
是夜,永安宫内灯火通明,李承霖在书房练字,将一个“忍”字来来回回写了七八遍,均不满意,便唤了紫菀进来,要她重新铺纸研墨。
紫菀训练有素,手上功夫不落下,还能分出心来观察着李承霖的脸色,见她神色自若,方才开口道:“殿下,酒楼那边的人传话过来了。”
“哦?”李承霖挽袖准备提笔,动作滞了滞,凤眼轻扫白玉墨砚,又继续在纸上写字,示意紫菀往下说。
“苏昌,字子兴,二十六岁,青阳郡人氏,于三年前考中举人。”
李承霖执笔顺滑,道了句:“倒算是年少有为。”
“只是……他考中举人后曾出门会友,几日未归,苏府报了案,官府搜寻了半月仍不知其所踪,从此他便成了失踪人口,却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京城。”
李承霖看着纸上的字,思索道:“他似乎不知道本宫是谁,也必不是李承贺的人,不然大可以补上一刀,亦或是任由本宫自生自灭,完全没有必要把本宫带到盛丰酒楼。只是他失踪了三年,却突然出现在京城,难免奇怪。这些日子酒楼的人跟着他,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并无什么异常,他既是进京赶考,自然长时间待在客栈温习功课,偶尔出门,也只是与他同乡喝酒吃饭罢了,并没有与朝中大臣有何联系。”说到这里,紫菀忽地皱了皱眉头,“只是有一点,飞榆随口提到的,说是与殿下有关。”
“何事?”
“盛丰酒楼虽然出名,但人人都不知酒楼老板的真实身份,可苏昌那日随同乡前来喝酒时,忘了带酒钱,飞荣是最近才调回酒楼的,并不认识他,隻以为他要吃霸王餐,便将他拦住了,苏昌与飞荣掰扯鱼的做法,又说想亲自与酒楼老板娘交谈,他如此笃定,必是知道酒楼老板是女子。”
紫菀说完,见李承霖还在思索,又补充道:“殿下,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日他救你回酒楼时,偷偷摘下了您的面具?因而知晓了您的女子身份,又看到酒楼的人对您如此恭敬重视,便猜出您是酒楼的主人了呢?”
“绝无此种可能。”李承霖斩钉截铁道,“面具本宫做了标记,没有被摘下来的迹象,即使摘下来了,本宫也化了妆,况且本宫与他说话时特意用的男声,必不会被认出。”
“那他是如何得知的呢?”
李承霖脑海里忽地闪过女儿花的纹样,恍然大悟,嘴角漾起一抹笑:“大概是凭他的真才实学。”她心情转好,将废纸取至一旁,开始在新纸上涂涂画画。
不多时,一朵女儿花已跃然于纸上,她放下手中笔,将画捧起,怡然欣赏,很是满意,随口问道:“近日宫中可有什么新鲜事?”
紫菀忖度了一会,犹豫着开口:“倒是有一件怪事……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恐污了殿下的耳朵。”
“这些日子本宫都在养病,整日整夜地拘束在宫中,也是无趣,既有新鲜事,你隻说便是了。”
紫菀张望了一下四周,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倾去,伸长脖颈,煞有介事地小声道:“殿下,红雁没了。”
李承霖微微抬头,很是讶异。
红雁是李承贺送给她的宫女,李承贺表面上说着关心皇妹,派她来照顾饮食起居,可李承霖心里清楚,不过是放个人在她身边好监视她罢了。
她自然不能容忍身边有这么个威胁,正好李姝来访,抱怨着长乐宫的宫人们都笨手笨脚的,她便顺水推舟把红雁指到李姝宫中了。
毕竟红雁是她亲口指派过去的,如今骤然身亡,她不得不多问几句:“什么时候的事?可查明死因了?”
“就是几天前发生的,说是替祺安公主上树摘枇杷叶,失足从树上摔了下来,脑袋正好砸在石头上,当场就没了,奴婢偷偷去查看过尸首,后脑杓果真有个鸡蛋大小的伤口。”
李承霖放下手中画作,更疑惑了:“这个时节摘枇杷叶做什么?”
“她们倒是冠冕堂皇,说是前几日来永安宫,听见殿下您咳嗽了两声,便打算摘取枇杷叶晒干,再为您熬製枇杷叶水,以此润肺止咳。”
李承霖眼中掠过一丝不屑,将画作放到烛火上点燃,扔进一旁的火盆中,冷哼一声:“如此说来,倒成了本宫的不是了?若真是想为本宫熬製枇杷叶水,司药房有的是枇杷叶,又何必去树上摘新叶呢?还多费时间与工夫。”
画作燃成灰烬,李承霖转身离开书房,掀起珠帘时,留下一句话:“去兰若殿为她上柱香吧,顺便派人替本宫慰问慰问她的家人,算是本宫对她的一点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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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将临,江辞以苏昌的名义去礼部登记了信息,由于欺君替考是大罪,料想无人敢犯,再加上正式考试时会搜身检查,礼部官员们为求省心省力,隻粗略询问了些信息,便就算登记成功了。
回到客栈,却发现客栈里吵吵嚷嚷,似乎有人闹事。
江辞走近一看,发现唐风竟是当事人之一。
唐风看见江辞,连忙喊道:“苏弟,正好你在,快来评评理。”
江辞走到他身边,他便说:“苏弟,愚兄听闻你住在这家客栈,便想换到这里来,与你同住一家客栈彼此好有个照应,刚跟掌柜的定下一间房,定金都交了,这位公子却要抢住我的房间,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这位公子未免太蛮不讲理了些。”